這時,方剛回短信了:“黑社會的人經常打打殺殺,動惡念,體內煞氣重,普通陰牌對他們沒效果,必須特殊的陰料和加持方式,最低五萬泰銖,普通陰牌對他們沒用。”我一看就傻了,還有這說法?五萬泰銖剛好是一萬人民幣,那我還賺個屁錢?再加上剛才王嬌說的話也有道理,於是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晚上躺在**,我怎麽也睡不著,做生意久了,一分錢賺不到都難受,就給老謝發短信,問他有沒有混黑道的人身上殺氣重、對陰牌要求高的說法。過了半個小時,我都快睡著了,老謝才打電話過來,問:“田老弟,你給我發過短信沒有?”

我覺得奇怪,就問:“早就發過了,怎麽不回?”

老謝很高興:“可算找到人了,你發的什麽內容?”

“你不認識字嗎?”我問。

老謝不好意思地說:“手機一直不太好使,屏幕總是亂閃,還看不清圖。今天屏幕發黑,什麽也看不到,沒辦法隻好挨個打電話問,還行,剛打了二十多個,就找到你了!”

我簡直佩服得五體投地,頓時想起一年多前方剛和老謝在芭堤雅餐館裏打架的事,就是因為老謝手機有毛病。沒想到一年多過去,他居然還沒換。就問:“你為什麽不買個新手機,賺那麽多錢幹啥?”

老謝嘿嘿笑著:“漂泊在外,還是能省就省吧,等什麽時候不幹這行,回了老家再花錢。”我心想手機不好使,耽誤多少生意,浪費多少電話費,像這麽精明狡猾的老謝,怎麽會算不清這個賬?

開始說正事,老謝聽了我的講述,想了想,說他做佛牌生意六七年,從來沒聽說過混黑道的人連佛牌都鎮不住的說法。這類人經常動惡念,身上煞氣重,這一點是對的,但惡念隻是惡念,跟鬼的幾種神通比起來還是有很大差距,所以這類人要是戴正牌,可能沒什麽用,因為他們經常作惡造業,但要是戴陰牌,該有的效果還是會有。

經他這麽說,我的心又活絡了,心想著還是讓方剛幫著弄一塊陰牌,反正也不告訴他顧客是誰。老謝說:“田老弟,自打上次從邦南隆幫你驅邪之後,就再也沒找我合作過吧?隻認方剛,真不夠意思,是嫌我老謝要價高,還是渠道不夠多啊?”

我說:“都不是,隻是我跟方剛合作比較早,習慣了而已。”老謝說他給你報價多少,我沒告訴他實情,老謝說:“一塊白衣阿讚的陰牌,同時有保平安和旺橫財的功效,正常價怎麽也得六千塊錢人民幣往上吧。但為了能和田老弟你多多合作,我給你打個八折,五千元整,合兩萬五泰銖,我這筆生意不賺你的錢,隻為拉人情,怎麽樣?”

他這麽一說,我的心就更長草了,上次邦南隆那件事老謝辦得不錯,我對他的防備也打消了不少,於是商定好,明天我就給客戶打電話,先把事定下來,然後立刻匯款給他。

第二天上午,我給鞍山那個大海打去電話,說可以代他從泰國請一塊陰牌回來,先付一半貨款做為定金,為證明貨品正宗,我還可以提供製牌師父加持佛牌時的照片。混黑道的人辦事都很爽快,中午的時候,大海就給我的銀行賬戶裏轉了五千塊錢。

我直接到銀行辦理國際匯款,把三千元人民幣匯給老謝,他回電話說錢已到位,佛牌是由居住在泰國西部的某位阿讚製造並加持,到時候肯定給多拍幾張照片,免得那些混黑道的人懷疑,找麻煩。我覺得老謝這人還不錯,畢竟經營多年佛牌生意,服務還是很周到的。為了打消疑慮,我又問了句:“普通的陰牌對這類人到底有沒有效果?昨天方剛可跟我說不行。”

老謝笑了:“田老弟,你怎麽就不肯相信人呢?我說有,他方剛非說沒有,我也沒辦法。”我不再多想,囑咐他別忘了旺橫財和保平安這兩個功能都得有,盡快出貨就是了。

從銀行往表哥家走的路上,我心想,方剛這哥們大多數情況下還不錯,但總有貪財的時候。一塊陰牌居然朝我要五萬泰銖,也太黑心了點兒,看來以後不能隨便把人當成知心朋友,方剛也不例外。從這件事來看,他和別的商人也沒什麽區別。

十多天之後,貨郵寄到了佛牌店,我打開包裹,有幾張照片和一塊佛牌,這塊牌是個長圓形的玻璃扁殼,裏麵有一尊盤腿而坐的人體骨架,骨架的骷髏頭是金色。我看了看背麵,是磚紅色的泥土,上麵嵌著金屬管和半個錢幣。這是金頭派燙法相,一般都是入大靈的,能起到招正偏橫財的作用。可我並沒看到保平安的部分。

給老謝打電話,他說:“這塊陰牌裏已經被阿讚師父加持進兩個男大靈,一個招財,一個保平安,你就放心吧!”

我這才放了心,直接發短信告訴大海,隨時可以來沈陽取貨。

第二天下午,大海和二寶帶著之前那兩位來店裏買過佛牌的妖豔女人到了佛牌店,大海的女朋友對我很熱情,大海也很高興。在看到佛牌和照片之後,他心情顯得更加好,當場付了五千塊人民幣的餘款,還非要請我們三人去KTV吃飯唱歌。我想找借口拒絕,大海立刻把臉沉下來,他女朋友說:“大海這人好麵子,你要是不去,就是不給他麵子,他發起火來我可害怕。”沒辦法,我們隻好答應。

在KTV的大包間裏,那大海的歌倒唱得不錯,引起陣陣掌聲。那個二寶別看平時眼睛陰冷,對王嬌卻帶著笑意,總盯著她那豐滿的胸看,還摟著她的腰來個情歌對唱。孫喜財很不高興,想去阻止又不敢,我悄悄給他使眼色,示意讓他忍忍,大不了就這一次,這幫人離得遠,不可能沒事總來。

另一個女人是二寶的女朋友,個雖然高,但身材平平,和王嬌沒法比。見二寶對王嬌很熱情,那女人表情十分不爽。我心裏有點後悔,總覺得似乎不應該賣給這幫人陰牌。

不管怎麽說,生意做成,我淨賺五千塊,心情還是不錯的。幾天後飛回到泰國,來到羅勇住在表哥家。表哥讓我留下來過新年,我一想反正也沒事,留就留唄。

在泰國待了半個多月,接到大海打來的電話,語氣很興奮:“哥們,什麽時候有空來鞍山,我請你吃飯唱歌洗浴一條龍,多找兩個美女,保證讓你舒服!”我不明白他為什麽這麽大方,細問之後才知道,原來大海最近剛打跑了一夥之前在某海鮮市場收保護費的地痞,他和二寶這夥勢力則取而代之。這個海鮮市場是鞍山最大的,油水也多,每天都能收個幾千塊錢,大海覺得是陰牌的招橫財功能起了效果,再加上他女朋友對我印象一直很好,所以才給我打了這個電話。

我很反感跟這類人打交道,連忙說我已經在泰國,可能要幾個月後回來,到時候再說吧,謝謝你的好意。

轉眼間就到了元旦,泰國的新年很熱鬧,不少僧侶會上街向老百姓討要化緣。其實不用討,每個人都爭著給,泰國全民信佛,國民認為每個人都有義務去供養僧侶,這樣佛才會降福給大家。從錢財到食品、百貨等物,就連鍋碗瓢盆都有給的,僧侶們也不嫌棄,給什麽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