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天之後,淩晨兩點多鍾我的手機狂響,憤怒地拿起來看屏,居然又是齊表姐。我心想這些人難道都不用睡覺嗎。剛接起,就聽到齊表姐低低的哭聲:“田老板,那女的說要我們全家都死,這可怎麽辦啊?”
我生氣地回答:“你知道現在是幾點不?”
齊表姐說:“為了給你打電話,我特意讓老公騎摩托車帶我到縣城,才在一家賓館裏找到能打國際長途的地方。我爸媽都中邪了,你還這麽說,你就不能幫幫我們?”
“怎麽幫?”我問。齊表姐告訴我,他們半個月前找了個剛死幾個月的女屍,給她弟弟配了陰婚。原以為這下肯定沒事,可沒想到從前幾天開始,她爸媽和舅舅在地裏幹活的時候忽然昏倒,叫醒之後就開始說胡話。尤其她媽媽,連聲都變了,一直反複地說著“我是有丈夫的人,你耍流氓”之類的話。現在十幾天過去了,她父母和舅舅基本都處於半瘋狀態,村裏人全都躲著走,生怕離他們太近。
我頓時睡意少了一半,問:“你們家到底從哪找的女屍?”
“買、買的啊!”齊表姐回答。我能聽出幾分心虛,問多少錢買的,她說四萬塊錢,我心想,你們家窮得出四千都得去舅舅家借,現在哪來的四萬?就提出疑問。齊表姐說,是在村裏借的高利貸,為了讓齊大的陰靈不再鬧家裏,隻好這樣了。
這話更是扯淡,我冷笑:“騙我沒用,高利貸的利息可不是鬧著玩的,就憑你們家的年收入,幾年才能還清?隻能越滾越多,還是說實話吧,不然誰也救不了你。”
齊表姐隻好說了實話,告訴我雖然他家已經恢複平靜,齊大的靈魂也沒再鬧事,但她父母心裏還是沒底。按照風俗,未婚男子死亡就必須要配陰婚,不管出沒出事。後來,她爸聽說鄰村有個結婚兩年的女人在幾個月前不小心掉進魚塘淹死,她爸就和舅舅半夜去鄰村的墳地,悄悄把那具女屍挖出來,再運到齊大的墳地,和他葬在一起。
一聽這話,我相當憤怒,馬上就想打電話報警,但又止住了。我告訴她,肯定是你們偷的那具已婚女子屍體發了怒,覺得你們家齊大是在非禮她,所以很生氣。讓你爸媽中邪說胡話還是輕的,再不解決的話,早晚會被陰靈給纏死。
齊表姐慌了神,立刻問我怎麽辦。我說這種情況已經不僅僅是齊大的怨氣,又多了一個女性陰靈的。隻能去請法師施法,沒別的辦法。她說:“我們不認識法師啊……”
我告訴她,從泰國請法師去江西你們那個窮村,最少也要收費五萬塊錢,沒得商量,你們自己看著辦吧。
“就不能便宜點兒嗎?田老板,我們都是窮人,你就幫幫我們吧!”齊表姐的聲音確實很可憐,但我並沒有起憐憫之心。本來已經平息,可居然去偷鄰村的女屍給家人配陰婚,真是愚昧導致的犯罪。可收費五萬的話,齊家人就得真的去借高利貸,那可是驢打滾的利,他們這輩子都還不清。
我說:“最低五萬元肯定是沒商量,你們把所有親戚都聚在一起,想辦法湊湊。”
齊表姐哭喪著聲音:“我們家親戚雖然多,可也都不富裕,而且他們也很摳門,不太會答應啊!”我告訴她可以找個借口,比如說齊大的陰靈鬧鬼這個事,所有親戚家都有可能受影響。到時候要是不解決,大家都不好過。
聽了我的話,齊表姐隻好同意試試,因為農村人都很迷信,也許能有效果。
兩天後,齊表姐托小白告訴我,他們家聚了十幾戶親戚開會,說了齊大陰靈這個事。開始他們不同意出錢,後來齊表姐說,她找了泰國的法師,人家明確告訴我,凡是齊家的親戚,都有可能中邪。現在隻是我爸媽和舅舅,慢慢的什麽叔叔、伯父、姨、姑都不能幸免,你們自己看著辦。
這話還是管用的,農村人本來就迷信,再加上看到齊表姐的父母和舅舅確實都在中邪,而且還很嚴重,也就信了。這十幾家親戚很不情願地每家出了幾千塊,總算湊齊五萬元,問我什麽時候可以來。
我馬上給阿讚Nangya打電話,問她是否有時間,和我去一趟江西施法,價格我這邊收費五萬元人民幣,你那邊的價錢自己開。
阿讚Nangya說:“明天我要去烏汶辦事,半個月後回來,行嗎?”我連忙說事不宜遲,客戶家因為鬧邪,好幾個人都犯病了,你那邊的事要不要緊,能不能往後推一推。
“那……好吧,我隻是約了兩位阿讚師父,讓他們給我做個陰法刺符。”阿讚Nangya回答。我笑著說以後我也修法,到時候你有用得上我的地方,我保證隨叫隨到,阿讚Nangya也笑了。
談好之後,我立刻給齊表姐打去電話,讓她先匯款三萬元做為定金和路費,我這邊已經和泰國的一位女阿讚師父談妥,隨時可以動身。為了打消齊表姐的疑慮,我仍然讓她托小白在淘寶上付款成交。
去附近的度假酒店訂了機票,要先中轉後飛到南昌。回來的路,我接到小楊的電話,她興奮地告訴我明天就要來泰國找我們玩。我連忙告訴她先別,我要和一位女阿讚師父去江西客戶家施法,讓她過幾天再來泰國。
小楊頓時來了興趣:“去江西施法?施什麽樣的法?”
我簡單說了說齊表姐家的事,她興奮極了:“太好啦,我也要跟著去看!”我說你又湊熱鬧,那地方在吉安縣的農村,又偏僻又窮,可不是度假去了。
“別忘了我是你的助理,有這種事我怎麽能不參加呢?再說南昌離杭州這麽近,開車很快就到了,到時候我自己開車去。田哥,你就讓我去吧!”小楊很堅決。
沒辦法,想起小楊平時對我的好,也不太好拒絕,我隻得同意,再告訴她開車的時候注意安全。富家的千金小姐,她的出行安全都得由我來負責了。我再將行程告訴給小楊,約好和她在南昌碰麵,到時候乘她的汽車一起去吉安縣齊表姐的家。
晚上,我給方剛和老謝發短信,告訴他們小楊的近況,再把她要來泰國,和我要跟阿讚Nangya去江西給客戶解決問題的事說了。老謝回複讓我們三人注意安全,有事立刻打電話通知他。方剛打電話過來,哼了聲:“原來這丫頭去了德國留學,怪不得半年沒見到!你們三個人共同去江西辦事,可要多留幾個心眼,你小子年輕毛嫩,遇到什麽可疑的事,腦子要多轉轉,小楊是千金小姐,尤其阿讚Nangya沒那麽多心機,可得照顧好她倆,不然我們都不放過你。”
“還用說?”我笑著說,“要是沒把阿讚Nangya照顧好,別說你們,陳大師也會找我算賬啊!”
我倆哈哈大笑。忽然方剛止住笑聲,問:“你小子單獨和阿讚Nangya去江西,不是在打什麽鬼主意吧?”
這話把我給說得直發愣,連忙告訴他,說我對女法師沒興趣,我最喜歡的是良家女子,方先生您多心了。方剛哼了聲:“那就好,阿讚Nangya可不是你亂打主意的女人。”我心想這老哥怎麽想的,居然認為我對阿讚Nangya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