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咒者似乎咬下了一塊肉,嘴上全是血,流得下巴都是。旁邊有人開始注意到這一幕,嚇得連忙散開,施咒者又衝上去咬,浪**家夥捂著臉跪在地上,連跑的力氣都沒了,施咒者把浪**家夥按在地上,黃老板急得大叫:“快拉開,別把他給咬死啦!”

好在方剛已經走上前,飛起一腳將施咒者踢倒,施咒者像得了瘋牛病,以極快的速度爬起來朝方剛撲去。方剛沒想到他的動作會這麽快,沒躲開,被施咒者牢牢抓住。他照著方剛的脖子就咬,我急得大叫:“快救他……”

幸好有兩名保鏢手急眼快,跑過去揪住施咒者的頭發往後拉,另一人猛擊他的肋骨,施咒者不得不放開方剛。兩保鏢把施咒者放倒在地上,共同牢牢按住,施咒者拚命掙紮,保鏢兩拳打過去將其擊昏,旁邊的人迅速掏出繩索,把施咒者雙手反剪,和那浪**家夥一同抬上樓梯。

舞池中的混亂慢慢平息,除了幾個近距離的目擊者之外,大多數人並沒在意,還以為隻是普通的打架,這在夜總會中很常見。清潔人員迅速下來,把地上的血跡擦幹淨。

在頂層的房間中,登康走到施咒者麵前,彎腰看了看他的臉,又扒開他眼皮,搖搖頭:“他活不成了,巫咒的反噬已經嚴重損害他的大腦,最多明天就得死。”

“這怎麽辦?可別讓他死在這裏!”黃老板說。

方剛想了想說:“其實最好的辦法,是剛才把他轟出去,不管他是瘋是死都和夜總會沒關係,借口很簡單,就是趕走一個耍醉瘋的顧客,至於他喝沒喝酒,我們不管。但現在既然已經抬進來,就隻能把他塞進車裏,秘密運出去,再找個偏僻的地方扔掉了。”

黃老板也有些後悔,又覺得方剛的方法可行,立刻讓人把施咒者從後門抬出,塞進一輛麵包車,再找兩名心腹保鏢押車,去辦這件事情。

處理了施咒者,接下來就是那個浪**家夥。在這段時間內,黃老板對他進行突擊審訊。此人的情況也不樂觀,臉上被施咒者硬是咬掉一大塊肉,血流不止。沒辦法,黃老板隻好把他送進醫院,處理外傷,再多派人手看著,以免跑掉。

等這人的傷勢漸漸穩定下來,黃老板就以轉院為由,把他帶出醫院,回到夜總會繼續審問。扔施咒者的車已經回來,說把那家夥扔在牛池彎的河邊,鬆開繩索後,那家夥立刻像瘋狗似的要咬人,他們連忙上車駛離,開走的時候,遠遠看到那家夥還在邊跑邊喊,現在不知道怎麽樣了。

而這個浪**家夥已經傷得間歇性神誌不清,也沒心思抵抗,就全招了,那施咒者確實是盧老板花錢從緬甸請來的,據說最擅長下蟲降。他們先買通了黃老板夜總會中的某位服務生,先給登康喝下混有蟲降粉的啤酒,再由那位降頭師混進去,在舞池旁邊施咒,登康就中了蟲降。

後來聽說登康的降頭被解開了,天天仍然在舞池中唱歌歡樂,盧老板不甘心,就讓那降頭師再次動手。夜總會大門改窄,盧老板並沒在意,以為是夜總會出於安全考慮,做的安保措施。但那降頭師身上沒有任何紋刺,怎麽查也查不出來,就又混了進去,可惜黃老板這邊已經布下圈套,就等著他們鑽呢。

此人是盧老板夜總會中的一名得力打手,很受盧老板信任,也知道他的藏身之處,是在西九龍的某個貨櫃碼頭。黃老板記下地址,立刻派人出發,在碼頭附近遠距離盯守。

次日上午,黃老板把我們這些人召集到一起,說:“姓盧的真狡猾,他肯定已經得到了消息,剛才去盯他的人給我打電話,說看到姓盧的和兩個女兒已經開始轉移。可惜他不知道我們的動作更快,早就突擊審訊出了情報。我的人跟蹤技術很好,已經跟到具體位置,姓盧的現在安頓在元朗的一個圍村裏。”

聽到這個消息,我卻高興不起來,因為我實在不想參與這種事。對牌商來說,主要任務是賣佛牌古曼,驅邪法事和解降頭的生意當然也不錯,偶爾賣個小鬼,還得是客戶強烈要求才行。而下降頭的生意,不能經常接,我在最近一年中,也隻接了兩筆而已。現在不但要下降頭,還被拽進這種非正經生意人之間的爭鬥,說不定哪天又要死人,我心裏特別害怕。

但方剛卻似乎很感興趣,阿讚巴登因為不懂中國話,所以也不怎麽參與,而登康更是興奮得不行,尤其要報複盧老板,要不是他,自己也不會中降頭。那個施蟲降的人說實話法力並不比登康高,隻是登康玩得太盡興,才中了招,這對降頭師來說是很恥辱的事,他必須要報仇。

“可盧老板在圍村那邊肯定也不能隻有他和孩子三人,必定是帶了保鏢保護,總不能來硬的吧?”我擔憂地問。

黃老板說:“當然不能來硬的,否則我就沒必要從馬來西亞把登康師父請來了。之前看到他中了降頭,我還懷疑過登康師父的能力,可現在看到兩位師父聯手幹掉了那個暗中使壞的家夥,真他媽的精彩啊,過癮又出氣!”

方剛說:“先找人盯著盧老板,看他是否會離開圍村出去辦事,要是有,總能找到機會下手的。”

“最好兩位師父和田先生、方先生也能安排在圍村附近,這樣行動起來也方便。”黃夫人說。不得不說女人心細,黃老板連連點頭稱是,我們幾個也不好說什麽。

但阿讚巴登不想久留,就飛回泰國去了。接下來,黃老板派人悄悄在盧老板的藏身處附近租下一處圍村舊宅,然後在某個深夜開車把我們三個載過去,暫時居住在舊宅中,還在門外留了一輛麵包車,以備急用。

等待的日子最難熬,那些天,黃老板每天都會給我們打電話,告訴我昨天盧老板的情況。他極少出門,而是有人定期送東西過去,估計是食品、衣物和日用品。方剛給黃老板出主意,讓他跟著給盧老板送東西的車,看有沒有機會把降頭水混入飲食中。

我表示反對:“這樣的話,豈不是連盧老板的兩個孩子也會中招?”黃老板卻覺得主意不錯,說馬上就去辦。

方剛看了看我:“下降頭就是這樣,你怕傷到無辜,那我們就不無辜嗎?那天要不是兩個保鏢動作快,我這脖子的血管就被那名緬甸降頭師咬斷了,你說我他媽的冤不冤?”

他這話是沒有錯,可我總覺得不是向小孩子下降頭的理由。轉念又想,光喝下降頭水,沒被施咒,那降頭是不是就不發作,或者發作得慢,讓盧老板的妻子有時間請法師解開呢。

幾天後,黃老板來了。他說還是找到了機會,他發現給盧老板送東西的是一輛固定的麵包車,每隔幾天就會從超市采購東西,由專人送到元朗圍村盧老板的藏身處。那天黃老板的人跟蹤采購東西的人,看到他每次都會買很多瓶裝的依雲礦泉水,估計是盧老板口味挑剔,隻喝這種水。

於是,黃老板就來朝登康要降頭水。登康問:“想下什麽類型的降頭?蟲降,疾降,針降,還是鬼降?”

“我兒子艾倫之前在肚子裏長出一大顆榴蓮的,是不是叫異物降?”黃老板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