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很委屈:“大哥,我又不是黑社會,這種打打殺殺的事,哪裏能做得這麽好?”方剛說誰讓你打人和殺人,隻是讓你把薄毯蒙在這家夥頭上就行,你可好,直接撲上去,你小子什麽時候喜歡男人了。
在我和方剛的爭執中,登康已經摸遍了欽那魯的全身,在他腰間摸出一柄帶鞘的短刀,再摸摸全身,除了錢包和手機,再沒別的武器。方剛讓我用事先準備好的繩子把他綁在椅子上,手和腳都捆得很牢。再用黑布蒙上他的眼睛,其實我覺得這很多餘,他至少已經看到我們三個人,還蒙個什麽勁。
接下來還是老辦法,登康給這家夥灌下降頭水,再施巫咒讓他疼得額頭全是黃豆大的冷汗。可沒想到的是,欽那魯和柏蘭相比要硬氣得多,說什麽也不吐口。氣得方剛揍得他臉都快變形了,也沒得到半句有價值的東西。陳大師在旁邊一個勁地勸不要打了,可方剛生氣,還是不停地揍,被我勸住。
方剛坐在床邊,累得直甩手掌,對我說沒什麽效果。這時,我想起之前Nangya在香港機場遇刺後,為了讓凶手把幕後供出來,阿讚洪班在警局用了一種古代苗族巫師所用的契約型咒語。此種咒語不需要儺麵具配合,但反而能起到很好的效果,當時還在陳大師身上做了試驗。
把阿讚洪班叫來,看到欽那魯的臉,阿讚洪班搖搖頭,我猜他可能是在想“暴力不能解決問題”吧。
“這個……施降倒是行,可也是要耗費法力的,咱們看看是不是先把價錢商量好,不然大老遠來,總不能白玩吧?”老謝支支唔唔地說。
我說:“肯定不會讓你和阿讚洪班師父白費力氣的,陳大師像是那種會虧待我們的人嗎?回頭再算。”老謝邊點頭,邊說:“那也行,要不先商量個價錢出來?”
阿讚洪班搖搖頭,老謝歎了口氣:“好吧,反正陳大師肯定不會騙我們是吧,這價錢也好——”
“我不要錢。”阿讚洪班說。老謝傻了眼,我們也都發呆地看著他,以為聽錯了。老謝問你說什麽,阿讚洪班說:“為了救Nangya不能要錢。”
方剛哈哈大笑:“登康師父,你看看人家的境界,再看你!”登康哼了聲,什麽也沒說。老謝驚愕地說什麽意思,什麽不要錢,就因為我們救的是Nangya嗎?阿讚洪班點點頭。
老謝說:“不行不行,哪有幹活不要錢的道理?阿讚洪班,我的叔啊,你是不是糊塗了?”阿讚洪班沒理他,看來已經打定主意。我和方剛在旁邊嗬嗬地笑著,都知道阿讚洪班的性格,他既然說了不要錢,就算事後陳大師跪著給也不會收。陳大師非常感激地握著阿讚洪班的手,說您是好人,但錢我肯定會付。老謝坐在旁邊,那表情和便秘不通也沒啥區別。
在不需要擔心外人幹擾的情況下,阿讚洪班給這個欽那魯成功地施了咒語,他迷迷糊糊地說著,登康在旁邊用筆做記錄。
事後,欽那魯好像有中降後遺症似的,狂吐不止,把屋子弄得臭味熏天,隻好先把他連人帶椅子都移到隔壁老謝和阿讚洪班的房間,再用水桶衝洗地板。登康將記錄本翻譯給我們看,是說有位姓曹的中國香港商人居住在雅加達,好像很有錢,他出資要找降頭師給兩個人下降頭,要一死一活。
“還真是那個曹老板!”陳大師非常意外。
看來我們之前的分析全都沒錯,和陳大師與Nangya同時有仇,但又想讓他倆一死一活的人,除了曹老板沒別人。
登康說:“欽那魯不知道曹老板的地址,隻是和他在雅加達西南部小鎮拉布罕的偏僻村莊會的麵,那裏住著一名叫阿讚屈帶的緬甸黑衣阿讚,自稱龍婆僧還俗,是他和柏蘭兩人共同接下的那樁生意。”
方剛一拍大腿,我高興地說這就對了,正好我們想找阿讚屈帶,沒想到兩條線索居然還能連接上。我恨恨地說:“這瘋子之前在泰國要烤活屍油,被警察抓進去,居然還能活著出來,跑到印尼繼續害人!”
陳大師連忙問阿讚屈帶是誰,我簡單把蔣姐雇傭他想整我們三人的事說了,還告訴他,在飛機上給你下死降的也是這位。陳大師無奈地歎口氣:“我不明白,那時的蔣英為什麽非要置別人於死地,就因為在泰國的佛牌生意受阻?”
我心想這陳大師風水方麵是行家,可這情商還真不算高,可能他不太了解女人吧,也不知道女人的嫉妒心能毀滅整個宇宙。
“可這個阿讚屈帶也不見得知道曹老板的家。”我問。
陳大師問:“這個……能不能先去找Nangya呢?我特別擔心她,多耽誤一天,她就多一分危險啊!”
方剛說:“不是我們不擔心Nangya的安然,如果曹老板真想要她的命,她肯定活不過現在;但那家夥必定不會讓Nangya去死,否則就沒必要讓柏蘭用魂魄降把Nangya控製離開。最主要的是,阿讚屈帶極有可能掌握著曹老板下落的線索,比如柏蘭那種情況。所以,飯要一口一口地吃,敵人也要一個一個地收拾,先用最快速度把這個阿讚屈帶找到,之後Nangya的事才會有進展。”
我也勸陳大師放寬心,我們這些人都和Nangya有很好的交情,她被綁架就和我們兄弟姐妹被綁一樣,陳大師隻好點點頭。
將處於半昏迷狀態的欽那魯扔在這間木板屋中,我們迅速離開,為了防止被這家夥尋仇,我們決定不再去度假酒店居住,而是一起去拉布罕,找個不顯眼的村莊落腳。這個叫拉布罕的小鎮在雅加達城西南部,相當偏僻,但畢竟是沿海小鎮,風景也很美。
找阿讚屈帶的晦氣並不是度假,上次我和方剛目睹的那個場景,現在還都沒忘。那家夥在緬甸修黑法已經修得走火入魔,說白了就是個瘋子,所以這事還是由方剛、登康帶上我三個人去辦。登康這家夥雖然有時候很討厭,但他法力高強,而且似乎沒什麽事能令他害怕,所以有他我就很心安。
登康讓我挎著他的布背包,裏麵裝著那顆阿讚霸的域耶。為方便掩護,傍晚時我們才到地方。登康對印尼很熟悉,說印尼的熱帶雨林中有那種巨型的大蜥蜴叫科莫多龍,比最大的鱷魚還大,跑得特別快。一但你被他發現,就不可能跑得掉,隻能被吃,所以要小心。
我心想能怎麽小心,這地方我又沒來過,都是你們帶路。
按之前欽那魯招供出來的那個村莊名稱,我們找到這裏,登康打聽了村民,那村民好像挺害怕的:“是有個修什麽巫術的人住在這裏,就在後麵樹林裏。那裏原先住著幾個獵人,後來不知道怎麽都離開了,隻剩那個修法的人。聽說那人專門利用巫術把人害死,所以村民都躲著樹林走,不敢靠近。”
循著村民指引的路線進了樹林,我很害怕真碰到那個什麽科莫多龍該怎麽辦,裝死有沒有用。我問方剛,他說:“我倆就跟在登康身後,真發現什麽怪物,我倆就把他打昏,自己逃跑就行。”登康看了我倆一眼,沒說話。
在樹林中走了十來分鍾,遠遠看到前麵似乎有火光,似乎還夾雜著人的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