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剛哼了聲:“管她憤怒不憤怒,老子更他媽憤怒呢!我會繼續留意於先生的下落,要是他真的已經不在泰國露麵,我也該想辦法收拾方夫人了。”

在沈陽呆了十幾天,我開始著手裝修那套最近買的一居室,準備出租然後坐地收錢。這天中午,我正守著工人鋪地板,電話響起,是老謝打來的,上來就問我說話方便不。

“你是想朝我借錢?沒門,欠我的還沒還完呢。”我回答。

老謝說:“田老弟,我老謝在你眼裏就是這種人嗎?當然不是借錢,是……”他壓低聲音,“有關曹夫人的消息。”我連忙走出房間,其實那些工人根本不用回避,誰知道曹夫人是誰。但心理作用,我還是遠遠走下樓,說現在完全了,在樓道裏呢,讓老謝繼續講。

他說:“那個曹夫人,最近在曼穀見了一位黑衣阿讚兩次,在商量要給人落血降呢。”我問你哪來的消息,曹夫人不是陳大師在找人監視嗎。

“因為曹夫人找的那位黑衣師父和我很熟,就是阿讚久。”老謝嘿嘿笑著。

聽到阿讚久的名字,我連忙問:“是不是那個從垃圾桶裏把客戶丟棄的山精撿回家的那位阿讚久?”老謝說沒錯,就是他,當初你和方剛為了整我,還讓我交了定金,從他手裏把山精弄出來。

這還真是巧!阿讚久的公寓我也去過,那時阿讚久因為山精脫手,高興之下還送了我和小楊每人一條用料很足的陰牌。我又問老謝是怎麽得知這個消息的,他說:“上午我來曼穀,到阿讚久家裏請牌。看到有個女人剛從屋裏出來,正要戴上墨鏡。之前在雅加達的時候,我見過曹老板和曹夫人的照片,所以覺得眼熟,就問阿讚久的助手這是誰,他隻說是從香港來的客戶,要給人落降。我問具體是誰,給誰落降,那助手就是不說。我把這情況報告給方剛,他讓我先出錢撬開助手的嘴,我出了五千泰銖給他,那家夥才肯講真話。”

我問:“真是曹夫人?她想要給誰落降?”老謝笑著說就是她,當然是要給方剛了。我問這情報有沒有通知方剛,他說剛通知完,方剛可能一會兒就要給你打電話。正說著,手機聽筒中傳出“嘟嘟”的響聲,看屏幕顯示,是方剛的來電。

“讓你說中了,方剛給我打來電話,先掛斷。”再接通方剛的電話,他先說了阿讚久的事,又問我陳大師那邊為什麽沒有反饋。我說會不會是陳大師的人給跟丟了,或者是想弄清阿讚久的信息,然後再通知我。

方剛說:“跟丟不太可能,他找的可是專業的偵探公司,應該是後者。”我說那我現在就給小凡打電話,跟陳大師通個氣,就不用偵探公司那邊費力打聽阿讚久的消息了。

“能不能把陳大師的電話號碼給我?我有事找他。”方剛問。我很奇怪,方剛這人雖然狡猾聰明,但做生意非常守規矩,最痛恨同行之間互相挖牆角,也從來不直接跟我的客戶聯係,即使知道聯係方式也一樣。可現在他居然找我要陳大師的電話,讓我很驚訝。

我問:“什麽情況這麽急?”方剛說你給我就是了,有重要的事。我知道他不會撬行,就把小凡的號碼讓方剛記下,說陳大師的手機都是助理小凡姑娘拿著,由她來過濾無聊和不重要的來電,你有事直接和她說就行。

方剛問:“能不能不跟她說,而是讓陳大師直接來接電話?”我心想什麽見不得人的事,還得背著小凡。就笑著說那你要和小凡商量了,要是她覺得你長得帥,也許會同意。方剛沒說什麽,抄了號碼就把電話掛斷。

數日後,我的房子已經裝修完畢,我拍了幾張照片,用彩信發給父母、姐姐和兩個關係最好的同學之外,也群發給方剛、老謝和登康,向他們炫耀我的房產。

方剛隻回複兩句:“有個屁用,你同時隻能睡一間。”

老謝的回複是:“我真羨慕你啊,田老弟!”

登康回:“給我打個電話。”我心想無非就是曬了一下我的資產,難道登康要在電話裏諷刺我一通不成?

沒想到,登康並沒和我提剛才發彩信的事,而是說:“曹夫人的事你知道了吧。”我說當然知道。

“方剛這家夥怎麽舍得出錢了呢?真奇怪。”登康笑著說。我很驚訝,問什麽意思,方剛出什麽錢了。

登康似乎比我更驚訝:“你不是知道曹夫人的事嗎?”我說知道她去找了住在曼穀的黑衣師父阿讚久,要給方剛落血降,但正好被老謝撞到,就把消息告訴我和方剛了。登康問誰是阿讚久,我沒明白:“你和我說的事,跟我掌握的事似乎不太一樣啊?”

“好像們說的是兩條路,”登康說,“方剛給了我十五萬泰銖,要我給曹夫人落鬼降。”我萬沒想到方剛居然肯出錢解決這個事,連忙表示意外。登康又說,更意外的事還在後頭呢,但現在不告訴你,到時候你就知道。

關鍵時刻賣關子,這讓我很討厭,一再追問,可登康這家夥嘴真嚴,光笑不回答。我再問得急時,他居然把電話給掛斷了。氣得我半死,隻能在心裏暗暗詛咒登他最近出門天天都能遇到蜘蛛。

半路上,我給方剛打電話,問你怎麽舍得自掏腰包出三萬塊錢,讓登康給曹夫人落鬼降。方剛嘿嘿笑著:“得罪曹夫人,都是因為幫陳大師的忙,我怎麽會自己掏這份冤枉錢?那是朝陳大師要的。”

我問:“陳大師怎麽可能直接給你錢,讓你用來給曹夫人落死降?以我對他的了解,好像不太可能,你能把他說服,肯定費了不少口舌吧?”

方剛哼了聲:“我哪有那份閑功夫去說服他,我隻告訴陳大師,曹夫人要搞死我,找了一位我們認識的黑衣阿讚。但現在情報被我們得到,我要反客為主,先下手為強。他不同意,說那就等於他親手*。我說你不同意也是殺人,因為曹夫人會找人給我落死降。”

“這話有力度,陳大師應該同意了吧?”我笑著。方剛說同意個屁,這陳大師上輩子是不是唐僧轉世,真他媽迂腐到極點,死活不願意。

我也覺得陳大師有些過分,他確實欠方剛一個大人情,咋就這麽鑽牛角尖呢?說:“既然他死活不同意,那最後怎麽還是給你錢了?”

方剛哈哈大笑:“我隻對他說,要是你不願意出這個錢,曹夫人那邊的事我也得解決。幹脆給她落個情降,就落在你陳大師身上,讓曹夫人對你癡心不改,發誓跟你海枯石爛,永不變心。反正她和你都在香港,她又是富家出身,也算門當戶對,多好的姻緣!”我差點笑噴,問這招管不管用。

“那不知道,不過陳大師一聽,嚇得說話的聲音都在打顫,說我不能這樣做,太不人道。”方剛嘿嘿笑,“我對他說,我的人命都快沒了,還要人道幹什麽!”

我笑得肚子疼,陳大師當初就是被蔣姐在青城山落下情降,才搞出這麽多事端,在他麵前提“情降”兩個字,就等於讓登康看到蜘蛛一樣可怕。方剛說最後陳大師終於同意付我這筆錢,總共給了五萬港幣,還特意強調,這並不是給曹夫人落降的錢,而是“製止異性惡意騷擾行為經費”。我已經不敢笑了,肚子太疼,心想陳大師也是個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