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父母雖然從沒接觸過佛牌這類東西,但本身就信佛,也經常去寺廟拜香,所以也沒怎麽反對。畢業後,因為離得近,費同學和小楊等人經常碰麵聚會,交情也不錯。所以現在聽到要用個比較有錢,又信鬼神、願意參加的男人,小楊立刻就想到了他。
“可他能願意來泰國嗎?”我問。
小楊大笑著說:“要是告訴他,這家夥恨不能插上翅膀立刻飛過去呢!”我說那當然好,又問了她這個費同學性格怎麽樣,是否機靈,要是找個反應比較慢,人又膽小的那就算了,到時候別戲沒演成,再讓熊導遊他們看出有鬼,反而有大麻煩。小楊說這個費同學雖然年紀不大,但腦子很靈活,平時最擅長的就是用各種借口騙爸媽給他錢,以前是以零花錢和購物為借口,後來就變成要做小生意、投資之類的。當然,每次都是生意虧本、投資失敗,其實全都花在四處旅遊和探險上了,那些借口隻是為下一次要錢做準備。狼來了喊得太多,搞得現在他父母完全不信,除去必要開銷,很難再從他們手裏騙得出錢來花。
我不禁失笑,心想要的就是這種人,那再好不過。於是就讓她先跟費同學打好招呼,把經過告訴他。小楊說:“這樣吧,我把你的手機號碼抄給他,讓那直接給你打電話,那家夥名字叫費大寶。”我連忙說可以,問小楊這個費大寶是小名還是本名,小楊說就是他身份證上的名字。我不禁心想,有錢人的想法真怪,這名字起得太有特點了,大俗即大雅?
臨掛斷電話之前,小楊又提出要求,她也得跟著來,到時候一塊參加。她可以和那位中國降頭師於先生扮成父女,而費大寶就是本色演出,當她的同學就行。我想了想,沒同意,說這並不是什麽娛樂節目,是要冒風險的,人越少越好。小楊求了我半天,我也沒同意,她也隻好作罷。
半夜十一點多鍾,我正準備煮點麵吃個夜宵,手機響起,接起來是個年輕小夥的聲音:“請問你是田七老板嗎?我是費大寶啊,楊XX的大學同學!”
原來就是這個費同學打來的,我心裏高興,不過聽費同學的聲音似乎比我還激動。他說小楊已經把這事跟他說過,他特別有興趣,想詳細問問怎麽回事。
費大寶說:“田老板,我也算是佛牌迷了,上大學的時候小楊經常對我說,泰國的龍婆師父和阿讚有多麽厲害,他們施法的時候有多神奇,我還從你這裏請過佛牌呢,你還記得嗎?”我笑著說實話,說早就忘了,客戶太多,但我都有記錄的。小楊是我的幹妹妹兼助理,她的朋友就是我朋友。
“聽說要我幫忙演戲,去泰國跟你們對付一個導遊?”費大寶問。我把這事從頭至尾簡單說了,可費大寶的好奇心特別重,在某些關鍵情節,他非要我詳細講,好像聽得不過癮似的。沒辦法我隻好細說了一遍,把費大寶聽得在話筒那邊不時地發出驚歎詞,什麽“哦,哎呀,我的天,居然這樣”都來了。
我講完經過,費大寶感歎道:“田老板呀,我真羨慕你,能遇到這麽多好玩又刺激的事!”我心想這是誇嗎,那麽多冒風險又破財的事,居然成了刺激,等有機會一定讓你也好好刺激刺激。
我說:“經過你也聽明白了,現在我們就是想整一整那個黑心的熊導遊,還有那位阿讚尤師父,就缺個演富家子弟的,你願意嗎?”
“願意,願意啊!”費大寶連聲說,“要是不願意,我就不給你打這個電話了,這麽著吧,反正我在家呆著也沒什麽事,明天我就去泰國找你,怎麽樣?”我萬沒想到這麽順利就能找到群眾演員,而且還這麽主動,心裏高興。我告訴他這可不是旅遊項目,可能要冒些風險,雖然有個很厲害的中國降頭師跟著,但你在拜神之後要中邪,雖然我們這邊能解,你也得吃些苦頭。
費大寶問:“什麽樣的苦頭?會缺胳膊少腿,或者有後遺症嗎?”我連忙說那肯定沒有,隻是要遭些罪,比如疼痛、癲狂、流血發病等症狀,但我們的法師能給你治好就是。
“那就沒事!”費大寶滿不在乎,“這算什麽呀?田老板,我這幾年也沒閑著,每年都出去探險旅遊!崩密列你知道吧,柬埔寨的遺跡,還有什麽神農架,我跟驢友去找過野人,明年還打算去亞馬遜玩玩呢。”
聽他這麽說,我心想這還真是個愛刺激的家夥,也就放心了。但又想,小楊之前說過,這個費大寶總朝家裏要錢,現在父母都不給了。而他從無錫來泰國,這路費和花銷也不少,他是不是也要從我這裏先支取點兒?
婉轉說出這個意思,沒想到費大寶說:“田老板,你把我當成什麽人,我老爹開的茶樓好歹在無錫也是數一數二,我再窮也不至於拿不出幾萬塊吧?肯定是我自己掏錢啊,你給我機會讓我玩這得這麽大,我還要感謝你呢!”
這讓我很驚訝,真是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的最佳人選啊。於是就讓他盡快來泰國,和大家碰個麵,不管成於不成,就當你來泰國結識朋友和旅遊。
兩天後,費大寶就到了曼穀,穿著一身名牌運動裝,背著大背包,戴太陽帽,近一米八的身高,精神頭很足,看到我就笑著握手。我和方剛開車把他接到阿讚巴登的家裏,兩位阿讚都坐在地板上聊天,我向他介紹說方剛是泰國最資深的佛牌商人,這兩位更是厲害的阿讚師父,菲律賓鬼王派的門人。
這小子可能也是從沒接觸到真正的阿讚師父,進來就跪下來,雙手合十行禮。登康問:“他就是來演戲的那個富家子弟?”我說沒錯。
費大寶很奇怪:“阿讚師父也會中文?”我解釋說人家登康師父是馬來西亞人,父母都是華裔,所以會中文。費大寶這才明白,緊緊拉著阿讚巴登和登康的手不放鬆。阿讚巴登點點頭,想把手抽回去,但費大寶握得太緊,他幾次都沒成如願。
“沒想到泰國阿讚師父比電影明星還帥啊。”費大寶感歎道,旁邊的登康看了看他,沒說話。方剛笑著說這幾天你就住在這裏,到時候我們會教你怎麽參加這個局。費大寶掏出手機,跟阿讚巴登不停地拍照,把巴登煩的不行,但又不好說什麽。登康問你要不要跟我合個影,費大寶說:“啊,也行!”登康表情很不爽,但還是告訴費大寶,盡量別把他拍得太胖,發給同學和朋友的時候,要多介紹他。
去衛生間洗臉的時候,費大寶跟了過來,低聲問:“田哥,外麵那個又白又胖的登康師父也會法術嗎?看起來不像啊,會不會是冒牌的。”
我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告訴他這位登康師父的法力,在全東南亞至少也要排進前五名,當然,等你參與的這場戲演完,他可能就是前三了。費大寶張大嘴說不出話來,一個勁纏著我給他細說,我說以後再講。
在阿讚巴登的住所,方剛把設計好的流程詳細教給費大寶讓他記牢。這小子果然頭腦靈活,不但記得很清楚,還能提出不少富有建設性的意見,讓方剛很滿意。他喜歡聰明人,聊天中聽費大寶曾經找了四個朋友到家裏,裝成合作夥伴,最後讓他父母拿出五十萬來給他做生意,方剛哈哈大笑,拍著費大寶的肩膀:“有出息,以後是大有可為啊!跟著我幹吧,給我當個助理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