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天無極界,無上天霄,太素天宮。
“這個‘太方’的身份你一直給我留著哈,我以後隨時會用。”方鑒‘指點’完朽屍族之後,便朝太素道祖說道。
太素道祖立在方鑒身後問道:“讓祖師做我的使者,是不是對祖師有些太冒犯了?”
方鑒道:“不冒犯,按我說的做就是了。”
太素道祖躬身應道:“是,祖師。”
想到這裏,方鑒又說道:“把你的天威給我一些,這樣我用太方這個身份的時候才能更有效果。”
太素道祖聞言微微一笑,說道:“何必用天威,我把馭使紫清天雷的權柄給祖師一道,這樣祖師今後‘降聖’之時,可以直接用紫清天雷降聖。
“哦?”方鑒眉頭一挑,紫清天雷,雖然不是‘先天紫清天雷’,但其也是先天無極界天道的天威代表,除了受封‘天權道柄’的太素道祖之外,沒有任何人可以馭使紫清天雷以及先天紫清天雷,畢竟這是天道威嚴。
說話間太素道祖已敕出一道天光,送到了方鑒麵前,說道:“這便是馭使紫清天雷的權柄,請祖師收下。”
方鑒點點頭,笑道:“那就多謝了。”
太素道祖躬身道:“弟子的權柄本就是祖師敕封,隻是祖師如今還未恢複無量偉力罷了,否則哪裏用得著弟子的這點權柄。”
方鑒哈哈一笑,說道:“好,那我先走了,你先忙。”
太素道祖當即躬身拜道:“恭送祖師。”
隨後方鑒縱身飛上璞玉天鶴,然後駕著璞玉天鶴飛下了無上天霄,一柱香的時間後便追上了玉涔雙她們,並落到了隊伍前方。
“公子。”玉涔雙走上前來叫道:“您回來了。”
方鑒問道:“有沒有發生什麽事?”
玉涔雙搖頭道:“沒有,不過引起了莘州府的注意,他們估計很快就會派人過來。”
方鑒微微頷首,道:“等他們派人來再說,我們繼續走,目的地淨善道國。”
“是。”玉涔雙應道。
這時身後傳來一陣陣此起彼伏的慘叫聲,方鑒不用回頭也知道後方被金繩捆住的那些朽屍族人的行動超出了規定範圍,然後被規律玄炁所化的金繩給‘教訓’了。
不過現在並沒有‘連坐’,隻是懲罰某個單獨行為超出規範的朽屍族人,所以那被金繩懲罰的朽屍族人顫抖著身體痛叫著倒下,然後又因為被金繩捆著,所以就被前麵的朽屍族人拖著往前走。
一路上這種慘叫聲此起彼伏,因為走的是官道,所以隨著隊伍的不斷前行,闡來道國莘州不斷有得到消息的人前來圍觀。
對於闡來道國莘州國人來說,朽屍族是傳說中的生靈,因為‘傳說中’的朽屍族早已被大道庭驅趕到北地去了。
“這些是朽屍族嗎?”一個路邊的少年好奇地問道。
而從少年麵前路過的一名夜巡府軍士則回答道:“對,就是朽屍族。”
少年目光中帶著一絲好奇以及一絲驚懼,他盯著那些朽屍族人看了一眼,其中一個朽屍族人甚至還朝這個少年凶惡地咆哮了一聲,少年立刻嚇得往後一退,差點倒在地上。
但那個故意嚇人的朽屍族人則很快受到了金繩的懲戒,隻見他慘叫一聲,立刻癱倒下去,然後被前麵的朽屍族人拖著向前走去。
看到這一幕,少年和那些圍觀者的膽子頓時大了起來,而少年為了掩蓋剛才被嚇得失態的尷尬,當即又問道:“你們是從哪裏抓來的?”
軍士回答道:“渠蒼山。”
“什麽?”少年愣了一下。
而周圍那些圍觀的人也都發出一道驚訝之聲,渠蒼山?那裏他們知道,而且很熟悉,離他們這裏也不遠,可是他們怎麽從來都沒見過朽屍族出沒?
“怎麽可能。”一個大羅金仙境的中年男子問道:“渠蒼山離此地不過七、八萬裏,如果渠蒼山裏麵有朽屍族,我們怎麽可能不知道?”
這時卿士欒笑帶著周瑾走了過來,朝周圍那些充滿疑惑的圍觀者們說道:“大家當然不知道,因為渠蒼山裏的這些朽屍族人是被人蓄養在這裏的,所以他們並不需要經常出入渠蒼山,大家自然也就看不到他們出沒。”
“什麽?被人蓄養在渠蒼山內?”
“是誰?竟敢蓄養朽屍族?”
“朽屍族可是大道庭欽定的敵族,什麽人膽子這麽大?竟敢蓄養朽屍族。”
這些人非常驚愕,甚至還有些憤怒,因為朽屍族在長久以來的傳言中都非常恐怖,尤其是他們‘血食生靈’,簡答來說就是吃人。
所以在渠蒼山蓄養朽屍族,這對於居住在渠蒼山周圍的闡來道國國人是有極大威脅的。
看到現場群情激憤起來,欒笑立刻將周瑾推了出來,是誰蓄養朽屍族,大家可以問他。
眾人紛紛將目光看向了周瑾,而周瑾麵對這些目光,則顯得有些害怕,他朝後麵縮了縮,但欒笑立刻將他推了出來。
周瑾臉色一凝,旋即麵對眾多目光,周瑾隻能硬著頭皮說道:“我是太真道尊弟子,周瑾。”
‘嘩’聽到此言,人群頓時大嘩,太真道尊,那可是大道庭五位台輔之一,地位甚至在闡來道國國主太循道尊之上。
少時,周瑾亮出了自己腰間的少卿寶印以及紫青玉佩,少卿寶印代表著他的爵位,紫青玉佩是他身為太真道尊弟子的印信。
此刻圍觀的人們看向周瑾的目光帶著一絲‘仰視’,因為對他們來說,周瑾的起點就已經是很多人奮鬥的終點了。
“廢話什麽?該說什麽就說什麽。”但這時欒笑一句話卻把周瑾從‘天上’打落地下,周圍的人群也是驚愕無比,他們從未見過一個卿士敢訓斥一位少卿,而且這個少卿還是一位台輔的弟子。
周瑾被欒笑訓斥後頓時滿麵通紅,然後朝著周圍的人群說道:“渠蒼山的朽屍族是姚荇夫人所蓄養的。”
“姚荇夫人?”人群顯然凝滯了一下,然後便傳來了吵雜的議論聲。
“最近淨善道國和乾兆道國開戰,聽說淨善道國的君夫人就姓姚。”
“難道就是這個姚荇夫人?”
“很有可能,聽說淨善道國的公子雲丹就是被這位君夫人派人殺死的。”
“那位姚荇夫人是姚家的人吧?”
“沒錯,就是姚家的人……”
“那她蓄養這些朽屍族做什麽?”
“那還用問嗎?淨善道國雲浩世子好像是被人埋伏截殺的吧?”
‘嘩’眾人好似猜到了什麽天大的秘密,紛紛嘩然,而此時欒笑已經帶著周瑾走到前麵去了。
很快這裏的消息就傳到了莘州相彌泉處,莘州相彌泉少卿親自率領三千軍士前來護送。
而相比於那些靠自己猜的闡來道國國人,彌泉在和方鑒見麵後便得知了全部內情,雲浩世子是被姚荇夫人命周瑾蓄養在渠蒼山中的朽屍族所伏殺。
對於這件事彌泉非常震驚,一是震驚於姚荇夫人的行為,居然把淨善道國前君夫人生下的世子和公子全害死了。二是別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蓄養朽屍族,自己居然沒有發現。
此刻彌泉不禁一身冷汗,如果姚荇夫人要搞事的話,那這三百朽屍族絕對能把他莘州鬧翻天。
想到這裏,彌泉對方鑒又表示了一番感謝,並親自帶著三千軍士一路護送方鑒出了國境,親眼看著方鑒一行人離開闡來道國國境進入了百真道國國境之後才返回,並立刻將此事上奏給了闡來道國國主太循道尊。
……
闡來道國,天循道宮,五候廳。
闡來道國國主太循道尊一家人正在廳中飲茶敘談,太循道尊坐在最上首,君夫人班書坐在左側,世子荀熠坐在右側。
看完莘州相彌泉的奏報,太循道尊便將其送到世子荀熠麵前,“你看看。”太循道尊說道。
“是。”荀熠恭敬地起身將奏報接了過來,然後重新落座仔細看了起來。
而太循道尊則將身子微微偏向妻子班書,並將奏報的內容告訴了她。
班書正坐在那裏認真地打理著自己剛剛開花的九彩牡丹,聽到太循道尊的話不禁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一臉驚訝地道:“如此說來,那些傳言都是真的了?”
太循道尊歎了口氣,說道:“都是真的,當初我就勸過太虛道友,讓他不要娶五大家族的人,可他偏偏不聽。”
班書也知道這件事,那是在太虛道尊和姚荇夫人定親之前,太虛道尊曾到闡來道國出訪,那時候太循道尊就勸過太虛道尊。
“這種事終歸還是人家自己做主的,你關係再好又能怎麽樣呢?現在已經這樣了,你就不要再多說了,免得得罪人。”班書說道。
太循道尊點點頭,然後一臉感慨地道:“漁歌道友多好的人,可惜天不予壽,早早隕落,留下兩個兒子如今也……唉!”
漁歌就是太虛道尊的原配妻子,隻是很早就遭劫隕落了,不然太虛道尊也不可能續娶姚荇夫人,釀成今天的慘劇。
說到這裏,太循道尊又朝自己的嫡長子兼闡來道國世子荀熠問道:“你怎麽看這件事?”
荀熠沉思片刻,道:“回君父,兒比較奇怪的是,這位方鑒校尉的背景。”
太循道尊笑著點了點頭,說道:“你算是發現了重點,這個方鑒校尉很不簡單,他表麵上是玄鑒道國的公子,但肯定還有一個不為人知的背景,否則他先是抓了周瑾,又抓了那些朽屍族並將此案公之於眾,太真道尊和用姚氏一族怎麽可能放過他?”
荀熠說道:“隻有一種可能,這個方鑒校尉背後還有一個讓五位台輔和姚氏一族對他忌憚的強大背景,否則不可能對他的行為聽之任之。”
班書這時好奇地問道:“那他的背景是誰呢?”
這一點荀熠也猜不出來,和自己母親一同將目光看向了太循道尊,太循道尊沉吟片刻,然後說道:“從之前我們得知的有關這位方鑒校尉的信息看來,他個人實力極強,說明修道天資也極其出色,極有可能是五位攝政的弟子,不過從他如此辦理此案看來,肯定不是太始道尊的弟子,和姚氏一族的關係也不會太好。”
“可是既然是某位攝政道尊的弟子,不應該不為世人所知啊,又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班書詫異地說道。
荀熠眼睛一亮,道:“會不會是那些在野的三清境大能的弟子?”
“有可能!”太循道尊讚許地看了荀熠一眼,然後說道:“可能有些在野的三清境大能不甘寂寞,想要摻和一腳大道庭的事情,而這位方鑒校尉是玄鑒道國公子,正好成為他們進入大道庭的敲門磚。”
“這般說來……”班書玉眉輕蹙道:“玉京城內的局勢還很複雜。”
太循道尊說道:“反正不會太平靜。”
荀熠問道:“君父,那我闡來道國現在應該怎麽做?”
太循道尊帶著一絲考校的語氣問道:“你說應該怎麽辦?”
班書也將溫柔的目光看向了自己這個大兒子,眼角帶著一絲慈愛的笑容。
荀熠沉吟了許久,最後抬起頭來試探性地回答道:“上書議事台,就渠蒼山朽屍族一事,要求姚荇夫人作出解釋?”
“嗯。”太循道尊頓時笑容滿麵,道:“熠兒,你已經堪當國家大事了,就這麽做,現在局勢還不明朗,我們闡來道國不能做出偏向任何一方的姿態,但渠蒼山朽屍族一事涉及到了我闡來道國的安全,所以上書要求姚荇夫人作出解釋是最為合理的。”
“孩兒謝君父誇獎。”荀熠激動地躬身一拜,然後朝太循道尊說道:“孩兒這就去辦。”
“去吧。”太循道尊點了點頭,隨後荀熠拜辭父母,然後退出了五候廳。
待荀熠離去之後,太循道尊朝班書問道:“夫人,你什麽時候回百真道國?”
班書想了想,說道:“就這兩日,怎麽了夫君?”
太循道尊說道:“淨善道國和乾兆道國已經宣戰,那位方校尉肯定會先去淨善道國將那些朽屍族交給太虛道友處置,你到時候可以以我家的名義前往淨善道國致哀。”
“嗯。”班書頷首道:“好。”但她很了解自己的丈夫,知道他肯定還有話沒說完,於是問道:“還有呢?”
太循道尊微微一笑,然後說道:“還有就是探探那位方鑒校尉的底,看看他的背景到底是誰,這對於我們以後和玄鑒道國的往來有很重要的作用。”
“明白了。”班書點頭說道:“我會打探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