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名為鍾曉曉的年輕保潔收到了公司派來的任務, 前來打掃市中心的別墅,這還是她第一次踏進有錢人的地盤,屋子裏精致的擺設、考究的真皮沙發、牆上掛著的名畫全都讓她應接不暇。

“有錢可真好。”她感慨著,更加用力的去用洗脫一體機清理地板。

她的老板正在房間裏睡覺, 鍾曉曉隻能將檔位調小, 以免噪音驚醒雇主。

或許是有錢人家的空調都是好的, 她隻感覺這屋子裏涼彪彪的,明明是處於盛夏,卻凍得她心裏發寒。

鍾曉曉拿起空調遙控器, 發現空調自始至終都沒有開機。

“……”她摸摸腦袋, 也沒想那麽多,隻是吧外套穿上, 然後將廢水倒進了馬桶。

她不知道的是, 在這明亮寬敞的洗漱間裏,正倒掛著一個女人。

女人身穿染血的白色碎花裙,海藻一樣的頭發垂掛下來,遮住了她毀去一半的頭顱, 若是細看, 還能看見那發絲中夾雜的紅白腦漿。

然而,她沒有想要索誰的命,隻是默默的掛在天花板上發呆。

【工會頻道】

【柳靜雲:終於被放出來了……江星宇讓我們看守保潔。】

【卓鬱:沒想到這次的BOSS居然可以把你們收押, 你們那邊什麽情況?】

【羅木生:真狠啊這個電影,我和柳靜雲剛上線就是和你在一起的, 我們兩個對你都沒有防備, 沒想到會被你給殺掉, 哦不, 應該說是你的角色。】

【柳靜雲:我們兩個現在是鬼魂形態, 本來要成為你的倀鬼的,剛找到你,就被江星宇給抓走了,我感覺他已經超過厲鬼的範疇了,他能撕開另一個空間,把我和羅木生塞進去之後,係統都沒用了。】

【羅木生:這也不失為一件好事,我們都是靈魂形態,說明我們不怕死,隻怕靈性傷害或者超度,雖然看起來像是被電影坑了,實則是把我們給增強了,隻要被放出來,我們的技能就都還有用。】

【卓鬱:或許是為了平衡電影裏的勢力?另一支隊伍很有可能比我們強,或者人數占優勢。】

【羅木生:我也是這樣想的,不然片場不會平白無故來這麽一場開局殺。】

卓鬱躺在**,輕輕歎了口氣。

看來這次的電影沒那麽簡單了,不管是遊戲還是現實,一旦牽扯的人多了,事情就會變得複雜起來,所謂與人鬥其樂無窮,增加戰隊對抗環節,也是片場為了觀眾的可看性吧。

叮鈴鈴——

卓鬱的手機響起,他看了眼來電顯示,發現上麵的名字也姓卓。

他知道自己因為受了刺激而遺忘了很多事情,這很有可能是角色家人,卓鬱沒讓對方等多久,就按下了接聽鍵。

“弟弟。”

對麵溫和的聲音讓卓鬱皺眉,他可不想隨便認親戚。

“聽說你從醫院跑出來了,這兩天到處酗酒?”卓然的語氣裏帶著親近,也有責怪:“你最好把你收拾利索了,一個情人而已,怎麽就把你傷成這樣,對我們這種人來說,付出真心是大忌。”

他頓了頓,又補上了一句:“當然,我知道你肯定沒有,你隻是一時上頭。”

“我……”卓鬱很想反駁,但這樣不符合人設,他想繼續聽聽這人還能說出什麽來。

“本來,你和江星宇的事情就讓家裏很不滿了,如今一折騰,圈子裏都傳你是個情種,差點把父親氣壞,我給你三天時間,回家道歉,然後接受相親,對方是蘇氏集團的大女兒,和你年齡相仿。最近圈子不太平,你搬回家住吧。”

對麵的“哥哥”直接了當的掛斷了電話,而卓鬱感覺寒風拂過,像一張冰冷的手拂過麵頰。

“卓然,你親愛的哥哥。”

江星宇陰沉到能滴水的聲音響起,他現身在卓鬱的床邊,坐在他身側,隨手一揮,那手機就掉到了床下,陷入死機。

“他又來妨礙我們了吧。”江星宇雖然是問句,但他早已將一切聽得一清二楚。

他用那雙暗淡的眼死死盯著卓鬱:“相親?是呢,你們這種人,是會被安排聯姻,我隻能當你背後露不了臉的人,你早就和我說過。”

江星宇的眼睛逐漸赤紅,血淚順著臉龐滴下來,可他並不是在哭,他很愉悅的伏在卓鬱身上,輕輕咬噬對方的耳垂。

“讓我聽聽你的選擇。”

卓鬱在心裏長歎一聲,來了,他要麵臨的第二個生死危機怕是來了。

“不要傷害那個女人,她是無辜的。”

狂風驟起,厲鬼直勾勾的起身,用那雙血紅的眼珠子瞪視卓鬱。

“我不會聽家裏的話的,你放心,我既然說了要和你一起承受,就不會反悔。”卓鬱表現的非常坦然:“那些事情,已經不在我的考慮範圍之內了。”

江星宇忽然笑了:“可我反悔了,有太多人盯著你,隻要你還活著一天,就會被人覬覦,我真的要瘋了,我受不了。”

卓鬱心中一涼。

江星宇抱起卓鬱,呢喃道:“你的傷還沒好呢,我之前還想著別留下後遺症,但現在似乎也不需要了。”

“你要做什麽?”

“我們來玩一個浪漫的遊戲吧,你有多久沒看星星了?”

他不顧卓鬱反抗,一步一步將人抱上了五層別墅的頂樓,洗漱間的柳靜雲和客廳裏的羅木生已經結束了監視工作,他們一起看見了隊長被厲鬼帶走的樣子。

柳靜雲嚐試攔下江星宇,但是厲鬼之間的威懾是壓倒性的,她甚至沒法再靠近一步,就被江星宇的目光死死鎮壓在了原地。

完了,有關於隊長的生死考驗,隻能讓他一個人來償。

卓鬱被一路帶向了天台,那裏沒有護欄,他被放在邊緣,隻要歪一下身子就會墜樓,下方是大片的綠草地,種滿了白色的名貴月季。

“啊,我一直想和你一起死試試。”江星宇露出了惡意的笑容,“滿足我吧。”

一陣清風,像是被推了一把,早已經放棄求生念頭的卓鬱就這麽輕飄飄的掉了下去,人的生命隻需要一點力氣,就能在這個世界上消散。

卓鬱在心中歎氣,算了,一定是選項選錯了,重來吧。

他看著身旁和他一起墜落的厲鬼,不知怎的,居然有點安心——一號真的很粘人呢。

一聲落地的悶響,大片鮮血染紅的白色的月季,剛踏出房門的保潔正好目睹了這一幕,她驚恐的尖叫起來,忙不迭的撥通了報警電話。

但是,當鍾曉曉用顫抖的聲音報完案之後,臉上的表情就變了,她複雜的哼了一聲。

“隊長要我看著你死,你可別怪我。”

她立刻切換到了公會頻道。

【鍾曉曉:卓鬱死了,被厲鬼推下樓血濺當場。】

【卓然:很好,我就知道我那通電話一定會刺激BOSS,他留卓鬱一條命是因為想看他受苦,但是真的有人要搶奪卓鬱,他會毫不留情的把卓鬱帶走。】

【鍾曉曉:你說,這還算愛嗎?】

【卓然:誰知道呢。】

正當卓然打開香檳,想要慶祝一番的時候,一切都回到了原點,他發現自己正坐在家裏,手機備忘錄中寫滿了各種各樣的計劃。

這是三天前。

當然,卓然不會有任何未來的記憶,他恍惚片刻,隨後就喃喃自語道:“果然,過幾天給卓鬱打個電話試探一下吧。”

【已死亡三次,剩餘複活次數6,尚未開啟新的存檔點。】

“!”

卓鬱猛地驚醒,發現自己正江星宇抱在懷裏,四周的景象雜亂不堪,他回到了存檔點1的時間線。

他的懷中還抱著那瓶千紙鶴。

“你根本不愛我 ,那不如就歉疚一輩子吧,這樣比愛更長久。”

熟悉的台詞。

卓鬱挑眉,說到底,是他自己要求一號增加難度的,而且……

死亡的感覺並不賴,他要感謝一號給他體驗的機會,卓鬱看著江星宇那喜怒無常的臉,忽然升起了非一般的挑戰欲。

這次,他沒有順從。

卓鬱像是報仇一般,一把掐住了厲鬼的脖子,將人按倒在了沙發上。

“誰說我是愧疚?”

江星宇有些驚訝的看著他。

“你給我聽好了,即使你死了我也不會恐懼於你,是你自己跑到我麵前想要成為我的東西,那你死後也理應屬於我,哪怕死神也不能將你從我身邊帶走。”

卓鬱冷笑:“你以為你是怎麽回到人間的?是我啊,我殺了我最好的兩個朋友,用來把你喚回人間,你可不要搞錯了。”

江星宇微微一怔。

“你說你愛了我十三年,所以為我死也是理所應當吧,死了又怎樣,我還不是把你帶回來了。”

卓鬱高傲的睥睨厲鬼:“你是我的狗,狗也想反噬主人?”

現在的卓鬱,比江星宇更加喜怒無常,明明上一秒還在懺悔,下一秒就又變成了往日裏的樣子,和頹廢著醉酒的人大相徑庭,暴戾的神情讓他眼尾都染上了一抹嫣紅,有種病態的美。

江星宇從愣神中清醒,竟然大笑起來。

“這才是你,我的寶貝,你回來了。”

卓鬱感覺到江星宇詭異的激動起來,而且言語中透露著非一般的興奮。

“對,對,我是你的狗,現在狗也確實想噬主。”江星宇一把將人抱起來帶向臥室,“不過是另一種。”

卓鬱表麵上很鎮定,但是內心完全慌亂了起來,江星宇這是要幹什麽?

卓鬱本來的策略是,既然懷柔路線走不通,那就試試更變態的,沒想到變態過了頭,把厲鬼刺激的不輕,不會又要出現什麽不能播出的畫麵了吧!

他雖然上半身有好好鍛煉,但是到底是個殘疾人,他根本無法反抗。

被按在**的時候,卓鬱竟然升起了一種被掠食者咬住脖頸的感覺,他不反感,相對的,就好像回到了和阿沙的初次見麵,卓鬱實際上也相當有興致。

可惜這注定不能是一個愛情動作片。

江星宇看見了卓鬱光/裸的大腿,它不再完好無損,各種各樣的傷疤盤踞在上麵,像是一條醜陋的蜈蚣。大麵積的青紫還沒有散去,有些磨壞了的創麵還在滲血,他甚至看出了腿部骨骼的畸形。

卓鬱受傷這麽重嗎?

像是被澆了一盆冷水,江星宇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卓鬱。

他為什麽不在醫院裏,拖著這身傷是做什麽?

這完全不是卓鬱的風格,卓鬱是個極度追求完美的人,哪怕身上被汙漬濺到一點都會大發雷霆,可如今,他要是延誤醫治的話,他會成為殘疾。

這在江星宇的腦袋裏,簡直是世界上最不可思議的事情了。

卓鬱為什麽……

“看見我的腿,就沒興致了?”卓鬱不吸煙,但他此刻也拿起床頭櫃的打火機,為自己點上了一支。

江星宇的內心有點複雜,明明他才是死去的受害者,可為什麽,他現在有種愧疚感。

這不正常。

“我必須要在頭七之前完成儀式,哪有時間待在醫院裏。”卓鬱像是聽見了江星宇的心聲,慵懶道:“你以為我說的都是在騙你嗎?”

確實。

江星宇並沒有細想卓鬱說的那些話,因為不論卓鬱再說什麽,他都不會在意了。他隻想把卓鬱當成自己的玩物,注視著他直到死亡,這是地位調轉後的心境,上位者何需仔細聆聽下位者的聲音?

曾經的卓鬱不也是這樣做的嗎?

可是現實告訴他,卓鬱好像真的有點不太對勁。

卓鬱在心裏撇了撇嘴,這家夥,怪不得屢次下死手,原來自己的話他都不過腦子聽,一心就是想看自己受盡折磨,這家夥的愛怕是變質了吧。

他想起來了,自己當初對一號的要求是……

“恨”。

什麽愧疚不愧疚的,對於江星宇來說,是恨比愛要更長久。

江星宇是真的恨自己。

他所偽裝出來的深情、癡纏、占有欲,不過是在宣泄自己的恨意。

他畢竟是個厲鬼。如果讓厲鬼懂得什麽是“愛”,那他也當不了厲鬼。

卓鬱一下子明白了關鍵點,他一直以為一號的角色仍舊像以往那樣愛著自己,所以才會討好對方,試圖穩住江星宇,然而現在他明白了。

江星宇不愛他,或許死前很愛,但厲鬼沒辦法擁有“愛”的感知,現在的他,已經不是之前的那個人了。

“唉。”卓鬱歎息,自己的劇本,不就是渣男反悔,但為時已晚嗎?

想攻略一個隨時痛下殺手的、充滿恨意的厲鬼,確實很有挑戰性。

卓鬱滿意了。

既然無法懷柔,那便激烈的碰撞吧,他打定主意要在鋼絲上行走了。

“你為了找回我,而導致自己成為殘疾?”江星宇迷茫的念叨了一會兒,“不會又是你的小把戲吧?”

“滾遠點。”

卓鬱把人推開,他在朦朧的夜光燈下將煙抽完,然後將煙頭按滅在了江星宇的手上。

“我還有事情沒完成,你以為儀式那麽簡單嗎?”

卓鬱從枕頭底下翻出了那本書。

“還需要你去殺死所有仇人,這個不用我說,是你們厲鬼的本能,我的朋友們是不是已經死光光了?”

卓鬱冷靜的撿起手機,重新開機,然後挨個撥打電話。

這一次,再沒有人接通,隻有林安齊一人接起電話,嘟囔著說大半夜的有什麽事。

卓鬱掛斷。

“除了他,確實都是死了吧。”卓鬱麵色不變,沒有任何心痛之情,也不存在惋惜。

“寶貝,你瘋了。”江星宇欣賞的看著他。

“是啊,你才發現嗎?”

卓鬱的腦海中閃過無數片段,那些朋友,是名副其實的狐朋狗友,他們在知道卓鬱身邊有人了之後紛紛奚落江星宇,不斷在卓鬱耳邊吹風,灌輸配不上、玩物、等等理論。

卓鬱聽久了,也就對江星宇漫不經心起來。

“所以,你為什麽要殺死他們,我一直沒來得及問你。”卓鬱的眼睛仿佛能將人看穿:“仇人?說你壞話還算不上仇人吧。”

江星宇一直被厲鬼的本能所支配,他隻知道是自己想殺死那些人,而那幾個富二代也毫無反抗之力的死去了,他還沒來得及細想。

“不是還剩下一個嗎?去聽聽吧,別著急殺,或許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卓鬱恢複了自己本來的麵貌,江星宇居然感覺自己身為厲鬼的氣勢被壓製住了,他不自覺的想聽從卓鬱的話,好像真的就是他的一條狗。

明明……是卓鬱不要自己了,是卓鬱殺了自己。

江星宇的頭很痛,他第一次知道厲鬼也會痛,是時候做出決斷了,事情沒有他想的那麽簡單。

“把柳靜雲他們放出來。”

“?”

“我殺了他們,他們一定想找我複仇,是你攔下的吧。”

厲鬼揮手,兩隻慘白、獵奇的倀鬼出現了房間裏,而江星宇本人則是消失在空氣中,無影無蹤。

卓鬱知道他是去調查真相了。

沒了一半頭顱的女鬼非常激動,但她沒有江星宇那般厲害,根本說不出話,隻能發出“嗬嗬”的怪響。

【公會頻道】

【卓鬱:在這裏說話。】

【柳靜雲:隊長!!!我終於被放出來了!】

【卓鬱:不用說了,你們的情況我基本了解。】

【柳靜雲:誒?】

【卓鬱:羅木生,你聽說過鍾曉曉這號人嗎?】

臉色木然的男鬼緩緩的點頭。

卓鬱冷笑。

人死後,最後消失的是聽覺,他聽見了那個鍾點工的聲音,他也記得那女人的名字。他本想賭一把,但沒想到真有人蠢到在電影裏使用真名來接近他。

【羅木生:我記得鍾曉曉是天翔工會的副會長,特長是探查情報,她的能力是可以隨時改變身形和外貌,經常打扮成各種各樣的人來接近敵人,然後下黑手。】

【卓鬱:會長呢?】

【羅木生:好像也姓卓,叫卓什麽來著……】

【卓鬱:卓然,我的來電顯示是這個名字。】

【羅木生:對,就是他。】

【卓鬱:巧了,我們的對手已經確定了,是天翔工會的人。】

【羅木生:?!!這才剛進遊戲第一天吧,你是怎麽做到的?】

卓鬱沒有回答,他死亡的這幾次,足夠他推理出敵人了,有了羅木生在,天翔工會怕是相當於在他眼皮子底下裸/奔。

【卓鬱:現在,整理一下你對天翔工會的情報,我們要主動出擊了。】

卓鬱可沒忘記卓然打電話拱火的仇,如果沒有那一通電話,他也不至於被江星宇從樓上推下去。

另一邊,林安齊已經被嚇得神誌崩潰,屁滾尿流的回到家中。

這一次他的對話出現了新的內容。

“真他媽的瘋了,我不管你信不信,但是江星宇好像纏上我了,我看見他了!”

林安齊想要咆哮,可他隻能壓低聲音:“卓然,你要還是個人,就趕緊給我一個解決辦法,我還不想因為你們家的破事死在這裏。”

卓然的聲音依舊冷淡:“那又如何,當初是你打電話叫他們兩個來聚會,警察查不到我的。”

“你!!你這個卑鄙的東西,你不怕我告訴卓鬱嗎?”

“告訴了又能如何,我聽說卓鬱已經瘋了,他相信你的話,隻能坐實他是個瘋子。”

林安齊終於不管不顧道:“我知道你早就想殺了卓鬱,這次他沒死成是江星宇替他擋了刀,下次說不定還會有,有些人的福分是你搶不走的!”

卓然的聲音終於帶上了其他的情緒,他嘲諷道:“你還真以為是卓鬱把他推向卡車的嗎?太天真了,我弟弟再怎麽胡鬧,也不是會殺人的人,裏麵有的是你不知道的隱情。”

“而且,誰說我的目標是卓鬱了?”

“我一開始想殺的,就是江星宇啊。”

電話被掛斷,林安齊冒出一身冷汗,他跌進了浴缸裏,不明白事情怎麽會發展到這種地步。

而電話另一頭的卓然,尚未被BOSS襲擊,他也還不知曉那厲鬼無視了空間,隨時都能聽到他在說什麽,自然也就沒有像日後那樣,和寶山寺的大師故意說反話,防止秘密泄露。

與其說是想殺死卓鬱,不如說,卓鬱才是受了無妄之災。

卓然很清楚卓鬱的角色會遭遇什麽,因為推江星宇的那一下,也不是他自願的,而是大師的手筆。

所以,卓鬱一定會很崩潰吧,說不定真的瘋了。

親手殺死了自己心愛的人,哪怕他不願承認,哪怕他對江星宇惡言相向,但作為角色的哥哥,卓然知道,卓鬱一直是深愛著對方的。

而目睹一切,親耳聽到這些的江星宇,他發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