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眾朋友們大家好, 歡迎來到夜夜破膽欄目組。”

一片荒草地中,卓鬱正對著夾在衣領上的麥克風講話,他笑意盈盈, 麵朝著羅木生扛好的攝像頭,衝鏡頭另一邊的觀眾擺了擺手。

“今天我們來到了……”卓鬱說到一半,發現羅木生旁邊的燈光師有點抖, 詭譎的光線遊離在卓鬱的身上,讓攝像頭很難聚焦。

“我說, 就算是沒經曆幾部恐怖片的新人, 也不至於抖成這樣吧!”

柳靜雲真的很無語,她頭頂運動相機,充當另一個機位,現在已經是第三次重新演習了。

“人家害怕嘛!”嬌滴滴的女生泫然欲泣,手中的燈板再度搖晃起來。

旁邊的男生看她可憐,便瞪視了柳靜雲一眼:“凶什麽, 還不讓人慢慢適應了?”

“……”柳靜雲翻了個白眼。

這次的預賽,演出方式非常特殊, 《夜驚病棟》是個偽紀錄片形式的恐怖電影, 需要演員們全程頭戴相機, 將一切原原本本的呈現給觀看直播的觀眾, 他們甚至可以和觀眾的彈幕互動。

柳靜雲原本覺得這樣的比賽還蠻有趣的,可惜, 係統再次不做人。

【當前任務:跟隨製作組進入“聖麗柏卡精神病院”。】

【注意事項:在此次欄目組中,混入了另一支工會的競爭對手, 他們的目標尚未可知, 其中還夾雜四名未加入工會的演員, 請您仔細分辨。】

“沒關係, 反正距離正式開播還有半個小時,我們可以先練練。”

卓鬱溫和的笑著,讓人如沐春風,那個一直在出錯的女生連忙道:“就是,這不還沒開始呢,你急什麽。”

柳靜雲冷哼,高傲道:“如果任務出了錯,拿你是問。”

一個黑臉,一個白臉。

這是羅木生的計策。

“不要吵,煩死了。”羅木生乜斜眾人:“攝像機很重的,再閑的吵架,你們給我扛。”

他在假扮一個遊離在黑白臉之外的,看起來像是獨狼的玩家。

眼下,除了工會隊友,任何人都有可能是競爭對手的偽裝。

瑟瑟發抖的女生終於平靜下來:“要不,咱們還是先自我介紹一下吧。”

卓鬱點頭。

“我叫阮薇薇,這是我參加過的第三場恐怖片。”女生將燈板放下,揉了揉酸痛的手臂:“為了表示誠意,諾。”

【演員阮薇薇,飾演角色“燈光師”。(E)】

【燈光師:夜夜破膽欄目組的新晉燈光師,業務還不太熟練,但是很有拚勁,聽說大紅人卓鬱做了夜探精神病院的企劃,便奮不顧身的報名,因為有親戚在公司高層,所以擠掉了很多競爭者,獲得了這次出國的機會。】

【特點:靈感高,擁有一定的靈視技能,但是膽子小,體力差。】

卓鬱釋放善意道:“既然如此,那我也公布一下吧。”

【演員卓鬱,飾演角色“主持人”。(C)】

【主持人:一手創建油管最火熱的頻道“夜夜破膽欄目組”,在斬獲千萬粉絲後,組建了公司以及團隊,專門在世界危險的角落探險,力求給觀眾們帶來最新奇刺激的感官體驗。這一次,他決定帶上團隊前往美國,去探尋鼎鼎大名的聖柏麗卡精神病院。】

【特點:靈感極高,靈視極高,但是他本人似乎並不知情。實際上,夜夜破膽最火熱的見鬼視頻都是造假的,這次也不例外,他的統籌能力讓他不用見鬼也能製造節目效果。】

柳靜雲嘖了一聲:“我沒興趣公布個人隱私,我隻能說自己是負責探路的探險成員,是主持人的左右手。”

羅木生聳肩:“如你們所見,總攝影師。”

阮薇薇身旁的男生似乎很看不上他們兩個藏頭露尾,他直白的公布了信息。

【演員杜子豪,飾演角色“小隊成員”】

【小隊成員:先鋒探險隊成員之一,負責開路探路,是夜夜破膽欄目組的資深成員,特點就是膽子大,經常一頭熱血的前往危險地帶,被主持人戲稱為敢死隊。】

【特點:膽大,體力好,敢帶頭探險,缺點是有些莽撞,有時候過於激進。】

“趁著直播,也就是電影還沒開始,我需要聲明一下。”卓鬱的表情嚴肅了幾分:“係統要求我們製造一部驚險刺激的偽紀錄片,而我的角色已經派了專門的托兒躲起來製造效果,夜夜破膽其實是靠造假起家的。”

他話鋒一轉:“但這畢竟是恐怖片,所以不論是不是托,你們一定要小心,說不定就是真的鬼呢。”

阮薇薇臉白了一瞬。

羅木生在心裏嘖嘖兩聲,卓鬱又開始了,雖然裝成好老人的樣子,但是已經開始在給這些演員製造心理壓力,隻有在高壓環境下,人才容易犯錯,這樣能更好的把敵對工會的臥底揪出來。

不愧是隊長。

杜子豪不屑道:“不就是鬼,我專殺鬼。放心吧,我的靈性武器多得很。”

“那我就放心了。”

“剩下的人呢?這次電影一共來了十幾個演員吧。”阮薇薇不安的左右環顧。

卓鬱答道:“他們在空地紮營,有專門的監控組,負責調度鏡頭,提醒我們裝鬼的托兒都到了哪裏,他們比較幸運,抽中的角色不用進精神病院。還有幾個探險隊的去幫忙了,咱們隻是來這裏提前演習一下。”

阮薇薇狀似無意的蹭到了杜子豪的身邊:“美國的晚上這麽冷嗎?”

“美國啊……”

卓鬱望天,他想起了弗洛裏達州,不知道春泉鎮怎麽樣了,黃金湖的水燒沒燒幹。

“快到點了。”羅木生提醒道。

卓鬱拿起對講機:“探險隊的,從營地回來吧,咱們要開始直播了。”

很快,幾個人影就從遠處走了過來,他們全都頭頂GoPro,背著背包,一副全副武裝的架勢。

卓鬱接收了角色的能力,自然對怎麽安排這些人心裏有數,吩咐好隊形之後,又鼓勵了一會兒阮薇薇,讓她把補光燈牌拿穩。

當指針到達零點,營地那邊拉開了電源,這場恐怖直播秀終於開始了。

“觀眾朋友們大家好,歡迎來到夜夜破膽欄目組。”

卓鬱一秒入戲,仿佛真的成為了那個熟稔的千萬粉絲主持人。

“今天我們來到了一個特殊的地方,有聰明的觀眾已經從我前幾天發的推特上的猜到了吧。”

助理舉著平板,上麵的彈幕呼嘯而過。

【噢喲,沉浸式觀影,好耶!】

【卓鬱卓鬱,老婆我來了!】

【好家夥,係統真會整花活兒,我也入戲了,觀眾也來當一把彈幕演員吧~】

【哈哈哈,主持人你好,我們在哪裏?】

【這荒郊野外的,好恐怖哦。】

酒吧裏的觀眾們也驚奇的發現,自己的卡位分屏,變成了油管直播的樣式,發送的彈幕也能被演員看到了。

這讓大家的熱情高漲起來,他們可以和喜歡的演員互動了!

“沒錯,我們來到了美國的華盛頓特區。”卓鬱使了個眼色,羅木生立刻將鏡頭搖晃了一圈:“不過,這裏到處都是荒草地,大家也看不出來吧。”

“先給大家介紹一下,你們已經很熟悉了,我們的小雲同誌。”

柳靜雲一言不發的走到卓鬱身後,推動對方的輪椅,主攝像機的視角開始跟著動了。

“然後就是小杜,杜子豪,我們的急先鋒。”卓鬱比了個大拇指,“還有老熟人梁笙,葉誌平。”

幾個演員紛紛入了鏡,衝相機擺手。

“我們五個人將會帶領大家進入這個世界上最邪惡、最恐怖、被評為世界十大凶地之首的——聖柏麗卡精神病院!”

“這一次,我們的攝影師老羅將會為大家拍攝主視角,等到了病院裏,大家可以看見我們每個人頭上的頭戴視角。我有信心能抓到一些不尋常的信號。”

卓鬱抖了抖身子:“不愧是凶地之首,光是在圍牆外麵,就已經陰風陣陣了,我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羅木生給了卓鬱一個特寫。

“好了,廢話不多說,讓我們進入這家被遺棄了兩百年的病院內,一見分曉吧。”

柳靜雲負責推輪椅,杜子豪手持柴刀劈砍攔路的雜草和灌木叢,很快,一個被茵茵綠色爬滿的鐵絲網露出了端倪。

“這裏已經有上百年的曆史了,也被廢棄了很久,正門口早就塌了,我們隻能從這些隱蔽的入口進入。大家放心,這次的行動是經過當地部門批準的。”

卓鬱拿出斷線鉗遞給了杜子豪。

杜子豪也是個演員,他當然知道自己要按照係統的吩咐,配合卓鬱完成這次探險,所以他二話不說接過鉗子,將鐵網剪斷。

這並不費事,因為那些網已經鏽掉了,他花了兩分鍾就剪出了能夠允許兩人進出的大口子。

“觀眾朋友們,我們要進去了。”卓鬱裝出了些許緊張的表情:“還真是令人忐忑呢。”

角色不愧是個造假高手,其實,他早就派人在別的地方翻牆進去了,提前躲在裏麵裝鬼,到時候好做節目效果。

柳靜雲帶著他進入了鐵絲網,瞬間,一股涼風吹過麵頰,這次的演員們是真的起雞皮疙瘩了。

因為這股風,帶著福爾馬林和消毒水的氣息,已經兩百年了,這濃濃的氣息還尚未散去。

頭戴式相機切換成了夜景模式,卓鬱拿著手電筒照向空地,發現這裏是類似於操場的地方,橡膠地皮已經皸裂開來,到處都是玻璃碎片和破損的玩具,還有不少家具碎片,看起來像是被人□□過一番。

“這裏就是前往聖柏麗卡病院的操場,鑒於很多觀眾不知道這裏的曆史,我來邊走給大家邊講講。”

一行人開始朝著操場深處走去,今夜的雲霧很濃重,將月亮擋的嚴嚴實實,幾乎沒有光亮,隻能借著探照燈的光線眺望,一幢龐大的黑影就在幾百米之外。

“聖柏麗卡精神病院創建於1855年,當時的美國處於戰爭,大量士兵退役後都患上了精神疾病和心理疾病,在那個年代,建立這麽一所能夠收容精神病人,防止他們在街上遊**造成事故的病院,成了整個國家的剛需問題。”

卓鬱伸手揮開衝著燈光聚集來的蚊蠅,仔細回憶著角色收集的資料。

“所以聖柏麗卡誕生了,它是這個國家第一所公立精神病院。”

“然而,如果是普通的病院,也不至於讓這裏如此臭名昭著,成為世界第一凶地。”

其他幾個演員的角色需要和卓鬱互動,於是便問道:“這裏是發生過什麽事故嗎?”

“不,它隻是純粹的邪惡。因為經營不善,這裏的資金很快就周轉不動了,但是他們發現有些治安官會把街頭鬥毆的人直接當成精神病人送來,包括被舉報的偷渡客,病院一開始還不想接收,直到大筆的金錢流入,讓這所精神病院開始無節製的收納病人,哪怕是被誤診的。”

“不如說,裏麵絕大部分人都是誤診的,人性是非常容易墮落的,你們應該知道會發生什麽吧?”

柳靜雲道:“有錢人隻要交錢,就能把完全健康的人送進來。”

“是的,在金錢的腐蝕下,這裏的醫生和護士都變成了魔鬼,當年搜查聖柏麗卡的時候,發現了十萬個腦組織切片標本,一千多個完整的大腦標本,這裏比監獄還要恐怖,甚至曾經關押過三個刺殺總統的刺客。就是這樣惡劣的名聲,反而讓聖柏麗卡混的風生水起,越來越多的政客和無辜者被關押進去。”

“正常人會被治成瘋子,瘋子則會被直接治死。”

“所以,這裏怨氣極重,經常傳出鬧鬼事件,再加上政治變動,久而久之就荒廢掉了。”

另一個名為梁笙的探險隊成員忽然停住了腳步。

“我們到了。”

梁笙環視了四周,將探照燈接過來,瞬間點亮了這棟惡名昭彰的病院。

隻見這偌大的操場上矗立著一排龐大的樓體,聖柏麗卡即便過了百年也依舊恢宏無比,四幢城堡一般的建築緊緊貼在一起,簇擁著宛若大本鍾一般的高大鍾樓。

他們的探照燈甚至無法照清這大樓的本體,隻能探清一隅。

“大家看到了吧,這裏過了百年還這麽堅/挺,沒有倒塌成廢墟,足以見得他們斂財無數,都快要建成地堡了。”

攝像機對準了這充滿了年代氣息的廢棄建築。

羅木生心頭一寒。

這裏,確實有些過於可怖了,不用說那自帶危險氣息的灰白牆麵,和撲麵而來的黴味兒和消毒劑味兒,那建築本身也散發著陰暗和不詳的氣息。

無數窗戶上布滿了鐵柵欄,像是一個個被縫上的黑洞洞的眼睛,正在包含惡意的窺視來客。開裂的牆皮一直延伸到正門,那正門上麵畫滿了探險前輩們的血紅塗鴉,那些警示語讓人後背發涼。

“看看,這裏應該早就有人探險過了。”卓鬱膽大的來到了正門口。

[危險,別進去!]

[救救我]

[SOS]

無數血紅的大字在門口立著,有英文,也有漢字,看起來已經接納過很多批遊客了。

看著這些紅字,竟讓卓鬱笑了出來:“看來前輩們很喜歡惡作劇,恰好我們也帶著塗鴉瓶。”

梁笙從背包裏拿出幾個紅色的塗鴉瓶分發下去,因為這裏不是旅遊景區,也不是公共設施了,所以大家都隨心所欲的在上麵塗鴉。

“夜夜破膽到此一遊怎麽樣?”卓鬱問。

梁笙是個年輕人,和卓鬱差不多大,但他有些不苟言笑,麵皮繃的死緊。倒也不是緊張,他隻是不太愛參與集體,更不喜歡發表意見。

聽到主持人吩咐,也就按照對方的想法來了。

當最後一個字結束的時候,他忽然頓了一下,仔仔細細的觀察起那些曾經的留言來。

“怎麽了?有什麽發現嗎?”

“不。”梁笙搖搖頭,“應該是我多心了。”

卓鬱饒有興致的看了他一眼,將好奇壓在了心底,現在更重要的是帶領觀眾們進入這個廢棄的精神病院,係統已經在催了。

“好了,觀眾朋友們,現在就將由夜夜破膽欄目組,我主持人卓鬱,為大家解開塵封了兩百年的麵紗!”

鐵質大門上纏繞著厚重的鎖鏈,但節目組可是有備而來,更大號的剪線鉗被杜子豪拿在手裏,他用力的握緊鉗子把手,但這東西可比鐵絲網堅固的多,幾人輪番換手用力,才終於將鐵鏈剪斷。

咯嘣一聲。

聖柏麗卡的大門解封了。

【公會頻道】

【柳靜雲:隊長,這也太作死了吧,我們真的要進去嗎?】

【卓鬱:沒辦法,不作死,觀眾看什麽?】

【羅木生:打起精神吧,這裏真的非常不對勁,我都開始發毛了。】

演員們紛紛咽了一口口水。

雖然他們的角色不知者無畏,甚至都安排好了接應的托,也知道不必從大門走,後門也有通道,但是這古老的建築真的向他們敞開內裏之時,作為演員,眾人還是感覺到了不妙。

這是生死存亡之際磨煉多了,身體發出的本能預兆。

“我不想進去!”阮薇薇第一個撂挑子:“你們去吧,我就在外麵等你們好了。”

一直沒怎麽出聲的最後一個探險隊員葉誌平,向她投去了不讚同的目光。

他提示道:“小心明火。”

如果不按照係統的要求進入精神病院,會被評定為消極怠工,直接送進火種源。

阮薇薇糾結再三的時候,杜子豪和梁笙已經一起推開了鐵質的大門,撲天的黴味兒如霧般襲來,原來在操場上聞到的味道已經小巫見大巫了。

所有人都進了房門,隻剩阮薇薇一個人在外麵拖延時間,柳靜雲想起自己的人設,於是冷著臉走到了阮薇薇身後,一腳把人踢進去了。

阮薇薇差點摔個狗吃屎,她穩住身子,忍住了破口大罵的衝動。

注意形象,注意形象,如果出口成髒的話,那些強大的男演員就不會對她有什麽好感了。

阮薇薇攥緊拳頭咽下了這口氣。

直播終於能繼續進行下去了。

現在進入病院的一共有七人,分別是探險隊的卓鬱、柳靜雲、梁笙、杜子豪、葉誌平。後勤的主攝影師羅木生,和負責給人物補光的阮薇薇。

卓鬱速記了一下這些人的特征。

梁笙最年輕,有些不愛搭理人,皮膚很白。杜子豪寸頭,看起來非常壯實,也是最高大的。葉誌平長相平平無奇,看起來像個中年社畜。

至於阮薇薇,不用記,她下副本穿著高跟鞋小白裙,本身就很異類。

將目光收回,確保眾人都沒有掉隊,卓鬱便開始今夜的正題了。

隊友們將探照燈開到最大,病院的正廳立刻亮如白晝,一切景色都被收入了相機之中,驅散了一些不安和恐懼。

眾人捏著鼻子揮散空氣中的灰塵,發現這裏的空間非常大,光是棚頂的舉架就有普通病院的兩倍高,但這並不能給人帶來開闊的感覺,因為棚頂上畫滿了天使之類的宗教油畫,乍一看,這些因為顏料剝落而麵目猙獰的天使,好像要撲過來一樣,顯得壓抑至極。

“確實有些年頭了。”

卓鬱環視這裏的牆壁,但凡有鐵質物品存在的地方都生了一層紅鏽,牆皮牆紙掉了大半,露出光禿禿的混凝土來,上麵還布滿了大大小小的黑色黴菌,滿地的玻璃碎片和廢棄物。

有些地方還碎著點滴瓶,針頭到處都是。

正當眾人觀察病院的大廳之時,那扇寫滿了血紅大字的鐵門居然轟隆一聲自己關上了,巨大的響聲又震下不少灰塵,還有一整塊壁畫從棚頂脫離下來,差點砸到柳靜雲。

“大門怎麽自己關上了?”杜子豪走向門口,“絕對不是風,得是台風才能吹動這麽沉的鐵門吧。”

卓鬱蹙眉:“看來我們遇見了麻煩。”

【柳靜雲:隊長!!!是托吧!】

【卓鬱:稍等,我問一下,羅木生你移開鏡頭。】

羅木生立刻將攝像機對準了大門,讓卓鬱脫離鏡頭,趁著其他人的頭戴相機都照著門,卓鬱側過身去按掉了麥克風,開始和耳朵裏的微信通訊器悄悄對話。

“我不是說逛完頂層下來再關門嗎?觀眾在經受了連番驚嚇之後,發現出口被鎖死,這個時候的恐懼才是最高的,你們怎麽回事?”

然而,回應卓鬱的是電流的滋啦聲。

“卓……出……沒人……”

不停的雜音讓他根本聽不清營地的回話,但是這已經不用再多說什麽了。

——是這棟病院自己將他們留下的。

忽然,一陣腳步聲從樓梯的方向傳來,卓鬱猛地回頭,隻見一個白色的虛影一晃而過。

一直在造假的節目組,這回是真的撞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