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憑聽出他的言下之意,又是鼓動自己、暗中催促自己早履行承諾。

不過,他現在的神魄之力不是充盈狀態,《嫦娥奔月》小世界屬於神話類型,遠比《海的女兒》小世界要複雜的,多所需要的神魄之力自然也更多,再加上呂洞賓這個負載。沒有百分百把握情況下,李憑絕對不會輕易帶他進出其中,萬一要是有麻煩,到時候毀的就是兩個世界,說不定還會連累自己,暫時以穩妥為主。

沒有薅到更多羊毛,李憑不想在此地繼續逗留。隨便找了個借口,便離開八仙過海小世界。

等確認人走之後,大鳥赤焰流蘇激動的連拍翅膀:“道長好樣的!就按照這種方式來,對李憑這小騙子,一定不能輕信他說的話,他比神殿的人還要狡猾。”

“你能繼續跟我說說神殿的事情嗎?”

“沒問題,說起神殿,他們真的不是東西,這群騙子……”

也隻有呂洞賓這麽有耐心。能將這麽多‘鳥言鳥語’都認真聽進去,並且從中篩選自己需要的信息。

之後,呂洞賓又特意去找了看守冰骨海蛇的高軒明,一番推心置腹的交談之後。從高軒明的口中,也得到很多關於大荒界的消息,以及高軒明個人對於李憑的評價。

又從高軒明這邊,分析大荒界內部對外麵異獸的看法。

所以呂洞賓經過總結後,站在比較客觀的角度來看待李憑、高軒明還有赤焰流蘇三者之間的勢力關係。

因此他對於李憑的性格,也算掌握了七七八八。

意識回歸識海之後,李憑凝神體會自身的身體狀況,又嚐試用禦劍口訣。

當他終於能夠顫巍巍地踩在爵鼎寶劍上,繞著周圍的山頭溜了一圈之後。一種發自心底地、爆發式的巨大喜悅;一種從未有過的成就感,讓他興奮的頭皮發麻。

“哈哈……我竟然能夠飛起來了!這是神仙才能有的本領!我這算是踏入修真的門檻了嗎?接下來是不是就可以長生不老、可以淩駕於九天之上,可以成為名副其實的仙?”

正在他這麽想的時候,忽然聽見一陣由遠及近的陣陣嗩呐聲。

李憑小心翼翼的暗中查看,正看見轎子旁邊站著個濃妝豔抹的女人,還有四個抬著轎子的男人,前後再有四個敲鑼打鼓的樂隊,一邊走,那胖女人一邊對轎子裏的人說;“姑娘你就別哭了,這門親事既然已經定下來,哭也沒有用,畢竟這事是你父母,和對方父母已經協商好的,凡事往好處看,不要再糾結其他的,至於日子怎麽過,還要看以後自己的造化。”

裏麵傳來抽抽噎噎的哭聲:“我隻是不甘心,為什麽是我?為什麽會選中我,他們太欺負人了……”

“可能這就是命吧。也許事情並沒有你想的那麽糟,你要想想對方的好處。”

“他能有什麽好處?”

“起碼你以後的吃穿用度,不會比家裏要差。”

“對方能給我什麽吃穿用度?周姨,你看我這隨身的東西就這麽一點,說來說去,就連這些轎夫車馬,都還要自己掏金幣……”

李憑聽了個仔細,眼睛驟然一亮:金幣!對方剛才說了金幣!

滄浪海那邊的島嶼更多的是以物易物,很少用金幣交易。而且他們說的,都是大荒界的通用語言,並不是滄浪海那邊的鳥語。

這證明自己應該已經離開滄浪海的範圍,這裏應該是大陸,不是島嶼。那這到底是哪個國度?

好不容易遇到個人。李憑決定,暫時暗中跟著這群人,應該就能找到離開的道路。

一路聽著外麵的女人,和轎子裏的新娘說了許多閑言碎語。

並且越聽越糊塗,這明顯是個不願意成親的新娘,卻不知道什麽原因,被迫嫁給不喜歡的人,而且這婚禮也透著股莫名其妙。

一直走到傍晚時分,轎子來到另一個村落前。這裏站著十來個迎親人,有的同樣拿著樂器,有的上前一同抬轎子,齊心協力將人一起接到村子裏麵。

李憑就趁機跟著轎子一起混進去。

他這段時間一直在山裏,除了偶爾摘點野果充饑,其他時間都沒有正經吃飯,如今一看見婚宴的流水席,口水差點流下來:成什麽仙,我不要修仙!我還是喜歡這熱騰騰的人間煙火,看這大肘子,這烤雞,這醬鴨子……

這邊賓客眾多,來來往往,一時間居然沒有人發現,李憑是個完全蹭吃蹭喝的。

吃到一半的時候,新娘和新郎一起出來拜謝賓客,輪到李憑這一桌的時候,新郎家的人挨個介紹客人身份,新娘強顏歡笑,卻還是規規矩矩地挨個稱呼。

“這位是——”儐相的目光落在李憑身上。

李憑摸一下嘴上的油:“哈哈,你忘了?我是他表舅家的兄弟。好幾年沒有來往,大家都有些生疏了,正好借著表兄的婚宴,我來走動一下。”

儐相立刻十分自來熟地點頭:“對對,親戚之間,就應該多來往。今日吃好喝好!”

“一定一定!我在這裏恭祝兩位新人:白頭偕老,永結同心,早生貴子。”

新娘臉上的笑容更加勉強。

與此客套一番之後,儐相就領著一對新人去下一桌。

李憑為自己的機智點讚:就知道在這樣的場合,其實大家除了幾個比較親近的人,很多都不認識,輕易就能糊弄過去。

他坐下,又撈起一隻雞腿,繼續大吃大喝。

而原本已經走到另一桌的新郎,忽然間反應過來,驀然轉身,盯著李憑:“不對啊,我本來就沒有表舅啊。等等,你到底是誰?”

這世上怎麽可能有人沒有表舅呢?雖然一表三千裏,但拐彎抹角的,總能扯上個表的關係啊。

李憑強行撐著厚臉皮:“不,表哥你忘了?我很小的時候,還聽我爹說起你,他還跟你們家有過一些來往的。隻是後來我們搬出去,雙方之間的關係才有些疏遠。我這不想著你結婚,人生大事,再來給你湊個熱鬧。”

新郎顯然還是有些不相信,他忽然想起什麽,轉身跑到一旁正在登記來賓的桌子前,拿起那寫著賓客來往物品名單的賬冊,仔細翻找起來,同時問正在記錄的人:“他叫什麽名字?”

正在登記的人,看了一眼李憑:“他沒有送禮呀,這上麵沒記錄。”

李憑:終究是草率了。

一時間,不管是相信還是不相信的人,看向李憑的目光,都帶著淡淡的嫌棄和譴責:沒有送禮,居然就來白吃白喝?還說是什麽親戚!這樣的親戚,不要也罷。

李憑環顧四周的人,感到那些如芒在背的視線,簡直覺得自己此刻身在狼窩:不是,你們的三觀怎麽能這麽扭曲?說好的大喜之日,宴請賓客,我帶著深深的祝福來了,還不行嗎?為什麽非得要我隨禮?你們到底是想要我的祝福,還是想要我的錢錢?

能不能不要把這兩件事情混為一談?隻看我的心意,別看我的紅包,行嗎?

顯然是不行的!

“這些都是封建陋俗!你們不能這樣淺薄!真心怎麽能用錢財來衡量?”盡管他竭力想要分辨,卻還是被人七手八腳的按住,草草的用根麻繩捆住,扔在一個放雜物的房間裏。

“真是的!這麽多人,就多我一雙筷子不行嗎?我也吃不了多少啊,整的這麽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