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雲帆分手以後,我每天晚上都會想到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他對我笑的樣子,說分手的樣子,分手之後又恢複平常的樣子,在我腦子裏交替出現。

我還經常做有關於他的夢,每次醒來之後都會忘記夢裏發生了什麽,隻記得有一個人叫雲帆。

其實我是很不希望夢到雲帆的,因為這充分體現了我的卑微。從被愛到被甩,一直都是被動的。

所以我總是爭分奪秒地學習,不給自己發呆的空隙,我想讓自己的腦子被知識點填滿。

我還會花一些課餘時間跟周圍的同學聊天,旁邊是懷南,後麵是林梔和秦宇,我和他們混得越來越熟。

我想用現實證明,我不需要雲帆,一點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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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是實踐活動,老師反複強調這不是秋遊,但我們都把它當秋遊。

分組是按照班級座位來的,我,林梔,懷南,秦宇四個人一組。

林梔比我高一些,排在隊伍後麵。上車的時候我便找了兩個人的位子,等林梔過來。

可是林梔還沒來時,我旁邊的位子就已經被坐了。

坐在我旁邊的女生叫譚雅。

她是我室友,就是上次在寢室裏,嘲笑我被踹到普通班的那個女生。

“那個,我們要按照小組坐的吧…”我盡量顯得委婉。

“沒事兒,可以隨便坐的,我剛問過老師了。”她輕描淡寫的語氣似乎不容拒絕。

她的性格很像一個男孩子,高個子,大大咧咧,隨性而為。

她看起來好像和全班都很熟,但其實沒有特別要好的朋友,在兩個人一排的車上就不知道該和誰坐了。

我一抬頭,發現林梔正麵無表情地站在旁邊看著我。

“可是我想和林梔坐…”

“林梔不是還有秦宇嗎?他那麽喜歡林梔,肯定很願意和她坐的。”

班主任正朝這邊走來。班主任姓唐,教數學,有點矮,話特別多,而且很喜歡自言自語,我們給她起的外號是唐老鴨。

“哎,這裏怎麽啦?林梔你還站著幹嘛,找個地方坐啊,那裏有位置。”唐老鴨指著車的最後麵,一群男生當中,有一個很偏僻的位置。

我想和林梔坐,但不好意思讓譚雅去坐那個位子,隻能一言不發。

林梔性格和我差不多,都有些逆來順受,老師說什麽就是什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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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雅坐在我右邊讓我很不舒服。

“那個…你有什麽事兒嗎?”我問。

她跟我扯一些有的沒的,我不太想理她,就拿出作業。

我一邊寫她還一邊和我聊天。我拿作業的時候說我勤奮,寫作業的時候說我字好看,寫完了又說我效率高。

她應該是覺得無話可說了,才會這麽說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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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雅好像特別喜歡跟著我,下車的時候還挽著我的手臂。我不知道為什麽。

我還記得她剛才說過“大家都是朋友嘛”。

都是朋友嗎。

我不覺得我必須和全班交朋友,我不想對每一個人都笑臉相迎,我隻想和自己的朋友一談天說地。

我回頭去看林梔,她混雜在人群中,麵無表情地看著我。我走過去挽住她的手臂。

“我在後麵可孤獨了,都沒人陪我說話。”她笑了笑,半開玩笑的語氣裏還帶著一點委屈。

那現在呢。

現在我們都不孤獨了,但好像已經沒話可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