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動會的第二天,夏瞳瞳又來找我了。

雲帆去主席台領獎了,一會兒還要幫老師搬東西,沒在我身邊,我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麽辦,雲帆昨天跟我說不要和她接觸,我該聽嗎?我該怎麽回絕夏瞳瞳?

“路北,我帶你去個地方玩兒吧。”她滿懷期待的看著我,嘴角揚起一個純粹的笑容,讓人難以抗拒。

“去哪兒啊。”

“創客,你應該知道是幹啥的吧。”

創客大概就是一個研究科技發明、手工製作的工坊,可以去定製徽章、鏡子之類的東西。

我又想起雲帆昨天說的,夏瞳瞳跟我交朋友是有目的的。

“我還要等雲帆,要不你先去吧。”

“啊,那我和你一起等吧。”她挽起我的手臂,把我拉到跳高的賽場,“聽說有個高三的男生跳高破了學校記錄,你看你看,就那個,過會兒就輪到他了。”

“哪個?”我假裝很認真的在聽她說話。

“就那兒,從這裏數過去第四個,很帥對吧。”

“哦哦,看到了。”我其實看都沒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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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看了兩輪比賽,我的心始終惴惴不安地懸著,我感受到了自己砰砰砰的心跳,緊張與忐忑遍布全身。用小時候的話來說,總覺得身邊的夏瞳瞳會突然變成一隻怪獸,把我吃了。或者變成女巫,把我抓走關在城堡裏。

“瞳瞳,你昨天是怎麽想到要和我做朋友的?”我突然問。

“啊?我昨天不是剛跟你說過嗎,因為我們有緣分啊。”

我才想起來她昨天說的,她也是在流言蜚語之中遍體鱗傷的女孩,除此之外還和我有一個共同的朋友,雲帆。

“可是我不值得,我不是什麽好學生,我考試作過弊。”我故意顯得很自卑。

在她的追問之下,我把我考試“作弊”的經曆全部告訴她了,

“那…這麽說,你其實沒作弊?”

我悶悶地笑了笑:“嗯。”

“好吧,我還想向你討教討教作弊的妙招呢。”她笑得又無奈又調皮,“你幹啥不自己去查監控啊,就算拍不到,也可以看一下附近經過的人,說不定就找到嫌疑人了呢。”

我一聽趕緊搖頭,這被老師發現了可就完蛋了。

我又想起雲帆說的,夏瞳瞳和我交朋友是有目的的。那她讓我去查監控,算不算是一種慫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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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我還是去查了監控,夏瞳瞳和我一起去,就算被發現也是兩個人一起受罰。

運動會期間,辦公室裏基本是沒有老師的。我們假裝有老師讓我們去拿東西,然後趁機調出了監控,把有用的信息都拷到U盤裏了。

回家之後我看了三個小時的監控視頻,把所有朝某個方向走的人都截了圖,一共有23個人。

我看了五六遍,這23個人中沒有一個是我認識的。

於是我就先把圖片存在電腦裏,把這件事情拋開,此後很長一段時間,我都沒有想起來過。

考試作弊的事情就這樣過去了。

我才發現原來我這般懦弱,在命運麵前隻知道逆來順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