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之上,救生筏乘風破浪。
很快,主持人大衛就來到了海上“浮屍”的身邊,他將手裏的話筒一扔,直接跳進了海裏將人撈了起來,那動作看上去熟練無比,比救生員還要熟練。
攝像頭移動,這時候才發現,這人不是浮在海上,而是浮在一塊木板之上,木板看上去是剛剛才斷裂的。
大衛一邊熟練地將人扔上了救生筏之上,然後靈活地爬了上去,將手上的海水擦幹之後,拿起話筒道:“現在我已經將他救了起來。”
靈氣複蘇貼吧彈幕一瞬間瘋狂滾動起來。
“這動作熟練地讓人心疼。”
“感覺主持人日常生活之中沒有少去河道裏撈人。”
“BBT新聞主持人總會點一些很奇怪的技能樹。”
………
大衛並沒有看到靈氣複蘇貼吧的彈幕,他讓攝像師將攝像角度調整了一下,視野放在了眼前落水者的身上。
大衛一邊伸手探著落水者的脈搏,一邊道:
“看他現在的情況,我們可以推斷一下,在古戰船裏頭情情況應該不算是很樂觀。”
“他身著的是東瀛作戰服,應該是東瀛士兵,但是據我所知,東瀛士兵進去之前,是乘坐軍艦進去的,但是現在人出來了,居然抱著一個木板,這著實是有趣的很。”
“脈搏還在,人應該沒有死,身上也沒有明顯的傷痕,先叫醒看看。”
大衛說做就做,伸手拍了拍眼前的麵頰,道:
“喂,醒醒!”
恍惚之中,東瀛士兵躺在救生筏之上緩緩睜開了眼睛,下一刻,他陡然站起身來,忽然尖叫了起來。
“滾開!滾開!光頭、怪物、禽獸………”
救生筏本來就不大,在這東瀛士兵這樣的掙紮之下,很快開始不穩起來。
“他似乎不太冷靜,我們先控製住他。”
大衛便是這個時候也不忘了直播,他一邊講解,一邊猛然拉住了東瀛士兵的一隻手,將它按在了東瀛士兵的背上,直接將東瀛士兵按倒了在救生筏之上。
隨即他一腳直接踩在了東瀛士兵的腦袋上,整個身子前傾,將東瀛士兵牢牢壓在了救生筏之上。
“冷靜一點,你已經出來了。”
靈氣複蘇貼吧的彈幕一瞬間便布滿了整個屏幕。
“我要是這人,我怕是冷靜不下來。”
“這一腳踩的我腦瓜子嗡嗡的。”
“東瀛士兵:你鬆開我的手,放開我的腦瓜子,我覺得我已經能冷靜下來了。”
但是無論是網友們怎麽刷字幕,他們也不得不承認這方法著實很有用。
在大衛暴力的物理降溫方法登場之後,很快那位東瀛的士兵就恢複了神誌。
他迷茫的抬起頭,看著遠處湛藍的天空,波瀾起伏的藍色大海,先是呆了呆,隨後他忽然哭了起來,一邊哭泣一邊哀嚎道:
“我出來了,我出來了,我出來了。”
這位東瀛的士兵哭著哭著就笑了出來,一個一米八的大漢,哭得像是一個三歲的孩子,似乎在發泄那無盡的委屈與恐懼。
彈幕瘋狂的滾動起來。
“哇!看把孩子委屈的。”
“我似乎已經看到了他在裏頭慘絕人寰的日子。”
“哭得好慘,還邊哭邊笑,小鮮肉們都學一下,這才是劫後餘生的感覺,看著就覺得好慘。”
“太慘了,我都忍不住想要安慰他。”
………
大衛沒有理會觀眾的彈幕,作為一名專業的記者,他要在簡單的采訪之中快速地套出有用的信息。
“你在裏頭都看到了什麽?”大衛鬆開了手,放下了腳道。
他本人是會日語和漢語的,所以交流並沒有什麽大問題。
東瀛士兵恍惚之中看著大衛,呼氣緩了好一會,才淚眼破碎地道:“一個光頭、一個很漂亮的怪女人、紙人、魔鬼,還一群衣冠禽獸。”
大衛聞言皺了皺眉頭,這都是什麽跟什麽?
他遞給了東瀛士兵一瓶礦泉水,道:“從你們進去開始說吧!”
“我們……”
東瀛士兵開始一點點地描述其中的見聞,隨著他的描述,一個血色的恐怖世界開始浮現在眾人眼前。
魔鬼扮演的同僚在船上不斷的殺戮、黑暗大海之下會吞噬所有人的黑影、古戰船之上詭異的超凡者,還有那些拿著他們做實驗的詭異巫師。
這似乎是普通人完全沒有可能接觸的另一個世界,在屏幕之前的眾人們,似乎在一瞬間有些理解,為什麽說超凡和普通人是兩個世界的人。
因為他們的世界與經曆與常人有著天翻地覆的差別。
“那你是怎麽出來的?”大衛道。
東瀛士兵已經逐漸回過一點神來了。
“我趁著他們不注意,從古戰船之上跳了下去,因為我在船之前看到那裏有著兩艘小木船。”
大衛指了指海上飄著的破碎木塊道:“這就是你說的木船?”
東瀛士兵點了點頭道:“我在木船之上被一條巨大的魚襲擊了,它的尾巴抬起來,就像是一座小山一般,一尾巴拍下來,小木船一瞬間就徹底破碎了。”
“而我害怕墜入水中,被水鬼抓走,隻能緊緊地抱著其中大塊的木頭,然後我就飄阿飄啊,不知道飄了多久,然後就昏倒了。”
“還要謝謝你救了我。”東瀛士兵朝著大衛一個九十度的鞠躬。
大衛扶起了鞠躬的東瀛士兵,轉身看向了自己攝影師道:
“菲克,我準備進去,你將攝像頭固定一下,用有限通訊,天線你帶著放在外麵。”
“好的,他你要帶進去嗎?”攝影師菲克問道。
“嗯!”大衛點了點頭道。
看著兩人的交流,東瀛士兵不會英語,完全聽不懂大衛在說什麽。
隻不過他看著那個攝影師忽然對著他詭異的笑了一下,然後轉身就跳進了大海裏。
這一頓騷操作,把東瀛士兵直接整懵了。
倒是靈氣複蘇貼吧的彈幕一瞬間刷地飛起。
“可憐的孩子,他還不知道自己要回到地獄。”
“BBT的主持人都是真的猛,上次那個主持人也很皮,然後死的有些慘。”
“哪有東瀛士兵可憐,他現在還什麽也不知道。”
東瀛士兵看著落水的攝影師,轉頭看了看大衛道:
“你們要做什麽?”
大衛並沒有理這位東瀛士兵,隻是整理一下線路之後,才轉過身用著日語道:“我現在需要你做一個向導。”
向導?
我?
東瀛士兵整個人的狀態都是懵的,下一刻,他打了一個激靈,整個人都顫了一下。
“你是要進去?”東瀛士兵的雙眼睜得老大。
大衛點了點頭道:“對的,我的朋友,過會我會感謝你的。”
東瀛士兵轉身就想跳入海中,但是卻被大衛拉了回來,按倒在了救生筏之上。
“我的朋友請冷靜一些。”
可是,東瀛士兵怎麽能夠冷靜,他好不容易才從裏頭跑出來,現在又要被人帶回去。
他接受不了這個現實。
救生筏上,東瀛士兵掙紮地在上麵爬著,而攝像機就對著他的臉,所有人都可以肉眼可見的看到那種絕望。
“不,我不要回去。”
“不要激動,沒有那麽可怕,不是嗎?”
大衛一邊勸誡著眼前掙紮的東瀛士兵,一手將螺旋槳發動機拉動起來,大海之上,大衛帶著絕望的東瀛士兵乘風破浪起來。
鏡頭之中是一雙絕望的眼神,它逐漸失去了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