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州,浪**街頭的一群街溜子在街頭轉角,勾肩搭背地進了一個夜總會。

這是潭州老八的地盤。

老八這些人說是道上混的人,其實不過是替各大商會處理一些不好見光的事情的人。

這種位置其實做不大久,四十歲是一個坎,如果你不退下去,小弟們沒有位置上,但是如果你退下去,仇家多半不會讓你好過。

老八等人隻有一個出處,就是洗白。

可是,洗白這種事情,商會多半不想幫忙,對於商會來說,渾身黑色的他們是一個可用的棋子,但是不黑不白的人卻就兩邊顧忌,做什麽也做不到位。

但是現在擺在潭州老八眼前卻有這麽一個機會。

各大商會傳出消息,商會掌舵人忽然開始大力搜尋奇珍異寶,硬生生將大明內的古玩市場價格都抬高了好幾倍。

據說要是能夠找到讓商會掌舵人入眼的奇珍異寶,那麽洗白這種事情,還真的不是事情。

潭州老八心動了,他已經接近四十了,如果不能洗白,那麽隻有退下去。

可是,退下去的被仇家滅門的不在少數。

都是年少時做事不知道留人一線,招惹了太多的是非。

所以老八想要抓住這個機會,徹底洗白。

“八爺,這東西,可是我祖上傳下來的好東西,您幫忙掌掌眼。”

夜總會的包間內,一染著白發的男子在潭州老八麵前點頭哈腰的,活像是個孫子。

在桌子上放著一個枕頭,木製的、隻不過雕花很是別致,這上麵雕的是一隻猙獰的鬼頭。

潭州老八沒有說話,隻是轉頭看向了身後的男子,中年男子走了出來,將木製枕頭轉動了起來,仔細地端詳起來。

“明初的東西,不過樣式很少見。”

“這算是奇珍異寶嗎?”

“價值上,說不上,但是有些人喜歡獵奇的。”

潭州老八沉默了起來,要是別人敢送他這種雕著鬼頭的東西,那說不得得給那人些教訓。

但是商會掌舵人忽然都收起各種奇珍異寶,這件東西的若是稀奇還說不定真的入眼。

就在老八思索的時候,“哢嚓”一聲響起,夜總會的燈忽然滅了下去。

“媽的,都不要亂,今天家裏什麽也沒有放。”

燈一滅,老八就率先開口道。

他也算是有過多次經驗了,這種時候千萬不能自亂陣腳,尤其是他今天家裏真的是幹幹淨淨,不怕查的。

一片漆黑之中,老八連忙抽出了手電。

電筒亮了起來,燈光晃動之下,潭州老八看到了詭異至極的一幕。

在放著枕頭的桌子上,一個紙人正站在上麵抱著那枕頭,它帶著家丁一般的帽子,臉上的腮紅很重,嘴角如同血跡一般的殷紅,似笑非笑。

下一刻,潭州老八隻見那紙人抱著枕頭跳下了桌子,它不過一米六左右卻異常的靈活,三下兩下便已經朝著大門跑去了。

“關門!”

老八下意識地吼道。

“轟!”

大門關上了。

小弟們也紛紛掏出了手電。

這要歸功於條子老喜歡用這一招,以至於夜總會的人自己都備著手電。

屋子一瞬間亮如白晝,一條條光線將眼前的一幕照的清清楚楚。

眾人中間,紙人抱著木質的枕頭,一雙小小的眼睛打量著周圍的人。

詭異的氛圍讓眾人都不敢動了。

潭州老八這時候有點緩過神來了。

這紙人是來搶那枕頭的?

這枕頭真的是一個好東西?

還沒有等潭州老八細想,“咣當”一聲,那紙人將手中枕頭扔在了地上,從背後抽出了一把剪刀。

剪刀泛著寒光,直接插入了一人的大腿上,還沒有等血液濺出,那剪刀已經插在了另一個人的腿上。

黑暗。

晃動的燈光。

人的尖叫聲和滿地散落的鮮血。

場麵一瞬間混亂起來。

老八立馬拎起啤酒瓶朝著紙人砸了過去。

“啪!”

紙人敏捷地躲了開來,可是啤酒瓶砸在地上濺出的酒水卻灑在了它的腳上。

紙人整個人一歪,泡在酒水之中的腳忽然縮水了一圈,就像是瘸了一樣。

“這東西怕水,給我潑水!”

包廂內酒瓶子亂飛起來,很快酒水和玻璃碴便鋪了滿滿一地。

那紙人就像是陷入了泥潭之中一般,一點點地被酒水浸透,最終化為了手掌大小的紙人,再也不動了。

潭州老八見此不由地舒了一口氣。

他也是第一次見這種邪門的手段,看上去像是不怎麽怕,其實手心全是涼汗。

將木枕頭撿了起來,老八隻見木枕頭之上出現了一道深深的裂痕,裂口處還有一個深深的印子,看上去像是剛剛被啤酒瓶砸出來的。

老八將裂縫一抬,忽然掉出了七八顆珠子,珠子落在地上沾染著酒水和鮮血,忽然發出青藍色的光。

光芒不大,卻充滿了一種夢幻的感覺。

………

潭州的道上就那麽大一點地方,夜總會的事情,幾十個小弟根本瞞不住,都是年輕氣盛,說話不著邊,沒有顧忌的人呢。

這事情一瞬間便傳遍了潭州道上。

超凡都要搶的東西落在了潭州老八的手裏。

當天半夜三點,消息便已經傳到了各大商會耳中。

那東西在潭州出現了。

出現在一個叫做潭州老八的手裏。

而這潭州老八則是南塘馬家的馬仔。

但是此時是南塘馬家的馬仔又如何,這東西不到各家掌舵人手裏,那麽都是可以搶的。

當天淩晨四點,在潭州的各家商會下的勢力都動了起來。

在潭州沒有勢力的人,則是從旁邊抽人過去,當天淩晨六點,至少有六百人幫派人員進入了潭州。

一句話,那東西不擇手段也要拿到。

而南塘馬家則是快速地安排人去接潭州老八,並且開始從外麵調人過去。

潭州老八絕對不能死,那東西也絕對不可以丟。

馬家的直升機已經朝著潭州飛去了。

至於潭州老八想要的洗白,這根本不是事情。

清晨,潭州人從夢中醒來的之後,便感覺整個城市都有些不對的。

似乎在人看不到的地方在醞釀一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