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七十二章 我就是一營
周圍的鬼子似乎瞬間都被定身法定住一樣，停了下來，沒有了鬼子的腳步聲，鐵蛋終於聽清楚了另外一個聲音——隆隆地雷鳴！長村藤的心也猛地被揪到了半空，他的眼睛死死地看著東麵的天空，那裏，雷聲已經清晰可見了！是他所不曾見過的大鳥一般的東西正張開雙翅巨鳴著撲了下來！
在眾鬼子的眼裏，在夏張村子東北的麵的天空裏，隆隆地聲音已經變得很是清晰，慢慢的從樹梢之上，在彎彎的月亮之下，整整齊齊的幾架直升飛機在隆隆地轟鳴中撞了出來，一出現在半空，發現廢墟上的正在進攻的鬼子，機頭一壓，兩翼之下懸掛著的六管重機槍跟著就嘎嘎地叫了起來，機頭上的機關炮也突突地對著後麵的鬼子攔腰掃去。
巡天特戰隊在洪溝據點撲了空，古風接到了旅部的緊急電報，命令是對著夏張附近所有的攻擊部隊下發的，火速增援夏張一營。古風雖然打仗像個莽夫，卻有個看地圖的好習慣，接到命令，從高坡上下來，隨身的警衛早就把地圖撲在了軍車之上，夏張附近的地勢一目了然。
“兵貴神速，夏張這裏可是處在我們的窩子裏，鬼子再傻也知道這一點，他們敢用這麽一個空城計圍住一營，必然有致勝的把握。不管鬼子有什麽招數，一點是不可改變的，就是速戰速決，打完後火速地撤出這裏。”海生還是第一個說話，“隊長，你看這附近都是緩坡，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掩蔽，一營的人已經占據了夏張村子，那麽鬼子要是硬硬的進攻，盡快地拿下它，必定要付出慘重的代價，所以我建議全連並行進攻，掏鬼子的後路，一舉收拾掉鬼子一方麵的守護力量。”
“隊長，我不同意。”二連指導員劉秀珍站起來說，“我建議由二連空中火速進攻，並且負責偵察敵情，一連和三連地麵推進也可以做到有針對性，我們不能在敵情不明的情況下盲目進攻。雖然我們的戰鬥力是很強大的，但是萬一要是和數倍於自己的敵人遭遇，我們的劣勢肯定很快就被敵人捕捉到。”
“我們的劣勢？”三連毛氏弟兄看了劉秀珍一眼，沒有敢直接地問她。
“不錯。我們也有很大的劣勢在！就是我們的彈藥消耗很快，沒有了彈藥供應，一旦陷入鬼子的包圍，我們……”劉秀珍話沒有說完，古風就攔住了她，“好。秀珍的話很在理！這樣吧，你和孔石渠你們親自作為第一攻擊波次，火速趕往夏張，先和一營的人接觸上再說。一連和三連，略後接到二連的情報後再發起地麵進攻。馬上行動！”
孔石渠笑著爬進了飛機，樂嗬嗬地抱起了架設在飛機門口的重機槍。所謂的武裝直升機，比之運輸用的直升機略小一點，搭載的人員僅有四人，前麵一個駕駛員，一個火力手，負責操控架設在兩翼上的兩台六管重機槍，這兩台機槍是可以270旋轉的。在機頭位置上，還有兩個機關炮，是駕駛員來操控的。飛機到達後，楊嫌火力不夠凶猛，又在一些飛機的門口加裝了兩挺鏈式重機槍。
看到地麵的鬼子，孔石渠和劉秀珍兩人都是一驚，在高空中很容易就可以看到鬼子動用的兵力之多，遠遠地超出了他們的預想。當接到二連的情報後，古風他們也已經到達到了夏張的東邊不到二裏的地方。
“一連撕開鬼子陣地，三連跟進，先支援上一營再說。”古風也知道麵對3000多的鬼子，就算他們有著坦憑借著夏張村子和敵人周旋，還是可以的做到的。何況還有一營呢。炮聲隆隆，一連的不到二十輛坦克手們都知道戰場的情勢是瞬息萬變，戰友的性命可能就在幾分鍾裏被鬼子的炮火奪走。一撞上一個緩坡，負責在緩坡上警戒後方的鬼子一看到就高興的跳起來，鬼子們知道，在支那大地上，這麽橫衝直撞的坦克，隻有帝國軍隊才有！
跳起來的鬼子感染了身邊的人，陣地上一片歡呼。竟然沒有人再懷疑，直到衝上來的坦克好不留情地碾壓過來，坦克上的重機槍噴出的子彈像根鐵鞭，收割了鬼子的性命。坦克上的炮也開始發威了，直直地對著鬼子密集的地方開炮，肉體和鋼鐵對抗，刺刀和大炮交鋒，就算是再瘋狂的鬼子也隻能無
後退。
可是，坦克裏的一連長海生，猛地發出一聲慘叫，“不好！鬼子使用了毒氣彈！快，二連，幹掉敵人的炮兵！”
二連的指導員劉秀珍是第一個發現村子裏升騰而起的煙霧是毒氣的，她在飛機上，一眼就發現了月光之下伴隨著爆炸升騰而起的煙霧裏有著混濁的顏色，對講機裏她的聲音聽起來讓所有參戰的二連戰士都是心裏一抖：“左翼戰鬥機群！前麵三百米地麵炮兵，一個不剩！”
隨著她的話，她的左翼戰鬥機群像被惹毛了的黃蜂，嗡嗡叫著撲了出去。
長村藤就是看到了這一幕，一個炮兵鬼子，剛剛扭轉身子想跑，就被撲了過來的飛機上的子彈攔腰撕開，上身還掙紮著伸出了雙手，血霧噴濺，在朦朧的月光下，化作一篷升騰的霧氣。這個士兵旁邊的帝國戰士，根本就沒有來得及從地上站起身子來，就被子彈噗噗地射中。
長村藤知道，他們對這飛在空中的鐵鳥是沒有辦法的！空中的每架飛機都是一台死神收割機，噴出的火焰足有二尺長，前麵的帝國士兵開始控製不住地倒退。
長村藤翻身上馬，命令道：“撤！”自己先打馬跑了。
飛機上的人似乎是看見了長村藤，一個俯衝，撲了過去，長長的彈鏈掃了過去，長村藤應聲落馬，在地上滾了一滾，慌張地爬起來，混進了身邊的士兵裏，倉皇逃跑。
正麵的主力部隊一退，其他方麵的鬼子想退，卻發現已經退無可退了！
東麵被坦克部隊攻擊，坦克的後麵是鐵甲車和汽車上的三連，南麵的鬼子退下去沒有幾裏地，就遭遇到了從南麵趕過來的葉生成率領的警衛連和跟隨他們而來的二營三營的人，一個衝鋒被包了餃子。北麵的鬼子倒是順利地逃了出去，和長村藤匯合後，向西敗退。
古風跟著一連的坦克攻進了夏張村子，滿目慘然，房倒屋塌，街麵上的屍體相互枕藉，各種死狀都有。偶有從倒塌的房子下伸出一隻手臂，還有彈片鑲嵌在上麵，鬼子在這裏傾瀉的炮彈可能足以將整個村子覆蓋幾遍！更為悲慘的是，古風一眼就看到了街麵上倒躺著的幾隻老鼠和一隻蒼老的黃狗，在微明的晨曦裏，在寒冷的北風裏，漸漸變得僵硬，他們的嘴角邊還殘存著一點點的黑黑的血跡。
沒有一個再能夠喘息的生物！沒有一個再能夠站起來的生命了！
古風悲慘地走在村子裏，看著倒塌的房子，看著還殘立著的院子，看著院子裏被毒氣彈毒死的老老小小，還有殘立著院落邊上手裏緊握鋼槍的戰士，粗獷如古風者，竟也忍禁不住，大顆大顆的眼淚慢慢地爬上他的臉頰。
從村子東頭走到西頭，幾個連長跟在古風的身邊，看著戰士們打掃著戰場，小心搬動著自己戰友的屍體，每個人心裏都是沉甸甸的！
葉生成過來了，古風帶人迎了過去，兩人都是相視無語，唯有彼此緊握的拳頭和緊皺的眉頭，說明著一切。
“看來一營是完了！一個沒剩，哎！”劉秀珍哀歎一聲，她和葉生成也是老同事，知道葉生成的脾氣。
葉生成慢慢地抬眼看了她一眼，猛然聽到身後一個很微弱但是卻極為簡單地回答：“不！我就是一營！”
在眾人驚訝地注視下，在眾多的死屍之中，一個孱弱單薄的身子艱難地卻是堅定地慢慢爬起來，腿上的傷痛讓他挪動腳步倍顯艱難，破爛的軍裝上盡是血垢，炮火染黑了他的臉頰，但是他仍然直直地站立在了眾人的前麵，慢慢地舉起了右手，“一營戰士鐵蛋，奉命向團長報到！”
聲音雖然很是弱小，但是卻透出著經曆了生死之後的堅定和堅決。
葉生成眼含熱淚，將自己的右手也慢慢地舉了起來，堅定用力地做出了一個軍禮。
眾人看著鐵蛋慢慢地從懷裏取出那方軍旗，雙手高舉，送到葉生成的麵前，“團長，這是政委讓我交給您的，一營軍旗！”
“好！好啊！鐵蛋，好樣的！有軍旗在，我的一營就沒有完！你就是一營啊！”葉生成一把抱住鐵蛋，激動的淚水再也控製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