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金翠珍豎起大拇指,那是相當厲害。

我們倆說話這功夫廚師走過來了,把辭職信放在了桌子上,我挺好奇的,怎麽還學電視劇裏那一套?

打開看了一眼信裏邊就倆字辭職。

“內容簡單直麵話題不錯啊。”

廚師冷哼一聲,把帽子放在了桌子上。

“金小姐,牛先生愛吃我做的東西,但現在人已經不在了,我也沒必要在這待著了,您把工錢給我結了,我今天就走了。”

聽到這話,金翠珍的臉上依然平靜如水。

一個廚師不會影響大局,但我卻注意到廚師的手上帶了當年很有名的一塊手表。

價值在8000多,也就是這廚師兩年半的工資。

“我說盧師傅,您這手表不錯呀。”

盧師傅看著我,隻是點點頭,那樣子裝逼極了。

一個廚師又是從農村來的,消費的意識沒有這麽高才對,當年的人可不像現在。

我琢磨著盧師傅的膽子,可是不小啊。

金翠珍要從包裏拿錢,我直接攔住,我讓盧師傅坐下。

盧師傅隻是冷笑。

“你不是我的主子,我跟你坐不著。”

“牛先生剛離世,您二位就玩這一出,真迫不及待哈。”

金翠珍臉色一變。

“你這是什麽意思呀?”

我讓金翠珍別緊張,這種事我來說。

我讓盧師傅跟我出來,我把話挑明了,

“我也是混古玩行的,在這方麵上,我有很多朋友,你現在實話實說,還來得及,別到時候讓我問出來。”

盧師傅瞪著眼睛。

“你想問什麽?”

“有什麽話你直說,你想問什麽呀?”

他這個樣子,在我看來就是慌裏慌張。

我讓他冷靜。

“盧師傅,你來這個家時間不短了,有的事不用我說吧。”

“我記著去年有人拍攝過牛三普的家裏,有一對兒白瓷獅子,你放哪兒了?”

“而且我聽說潘家樓14號巷子有人收了一對白瓷,你說這是個巧合嗎?”

盧師傅似乎已經想好了說辭,想要反駁我,沒想到我抬一手就給他個大逼鬥。

跟這種長期混跡於江湖的老油條不能太客氣。

關鍵的時刻你得狠一些,讓他知道誰是爹!

盧師傅明顯被我這個耳光給打蒙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瞪著眼睛要抓我的衣服。

“牛先生都跟我客客氣氣的,你他媽算老幾,你竟然敢動我,信不信我現在叫人來砍死你?”

“你就是個小白臉,跟那姓金的在一塊就是男盜女娼!”

“還跟那老女人眉來眼去,你惡不惡心?我要是有你這樣的兒子,我當時就把他掐死!”

我抽了支煙,讓盧師傅繼續罵。

現在他罵的再難聽,我都提不起來興致跟他對罵,不過,罵完之後就是他付出代價的時候了。

盧師傅氣的胸脯子起伏。

我看著他。

“您這是罵夠了嗎?”

盧師傅瞪著眼睛。

“沒罵夠,我還要罵你18輩祖宗!”

這家夥真的是無聊。

我讓盧師傅繼續坐在旁邊抽煙,盧師傅竟然還不罵了。

“你讓我罵我就罵呀?”

我看盧師傅不想說實話,我揪住他的頭發,順手從地上拿起一塊板磚上去就拍他…

拍了好幾下,我踩住盧師傅的胸口。

“你他媽也沒比我強哪兒去,你守著牛三普的家偷了多少東西?”

“你自己說說,偷了多少玩意?”

“你經常去的就是潘家樓14號巷子,有一個寡婦開的古玩店,你管那個寡婦叫小翠兒,是不是?”

“你真他媽當我什麽都不知道啊,我早就打聽清楚了,你在追求那個寡婦,可人家嫌棄你是個廚子,壓根就沒把你放在眼裏!”

其實這些消息都是我讓傑克打聽的。

古玩行就那麽大點的地方,誰出手了什麽貨很輕易就能查出。

尤其是那對白瓷,那不是一般的東西。

北方所產的高嶺土做出來的瓷器,雪白要命。

跟南方的瓷器完全不一樣,南方產的不管怎麽樣都帶一點瑕疵,就是瓷器裏的黑胎質。

精美的瓷器要是出了這個點,那就算是麻煩了,不過也不知道從哪朝哪代開始那玩意兒成了南方瓷器的代表。

北方的瓷器由於氣候特殊,那些黑色的顆粒一般比高嶺土要輕不少。

再加上常年刮風雜質都被吹走了,高嶺土也被吹成了細細的粉。

用這種高嶺土燒製出來的白瓷,價格昂貴。

尤其是西邊產的龍門白瓷,那是頂呱呱,如果是萬曆年間的,不用太大指甲蓋那麽一小塊就能價值兩萬塊錢,因為研究價值太高。

據說那種瓷器在晚上睡覺的時候能引起高磁性。

可以模仿地磁,人的身體強弱跟地磁有直接的關係,住在高樓裏的人永遠都比住在農村土房子裏的人身體更差。

所以龍門白瓷很多在出土後都會被打磨成掛飾,戴在脖子上,尤其是女性,帶著睡覺會更好。

盧師傅沒想到我是個行家,低著頭也不吭聲。

我不管那麽多,因為我知道廚子不偷五穀不收,這孫子不一定偷了多少東西了。

我把盧師傅給推回去,讓他把這些年倒賣的東西給我寫出來,不然我要是找到那個寡婦,我自己問出來,可比這樣要厲害多了!

可我沒想到,盧師傅轉頭就報警了,說我毆打他人。

這事鬧得挺亂,但是雷子沒給我帶走,羅羅嗦嗦弄了將近一個半月,最終把盧師傅偷的東西全都給找回來了。

我琢磨著該功成身退了,結果金翠珍在吃完晚飯後突然說給我個驚喜。

“你要給我什麽驚喜啊?”

金翠珍笑著給我拽到沙發上,還蒙著我的眼睛。

“千萬別嚇著你啊。”

“當當!”

金翠珍讓我看桌子上,我的臉瞬間僵住了,竟然是個懷孕試紙,上麵還有兩道杠!

我像是跌入穀底一樣,用現在的話來說,那就是我成了老實人了?

金翠珍用手勾著我的脖子。

“我也沒想到我竟然有了你高不高興?”

我的情緒很複雜,很亂,我不知道該不該高興…

我是帶著目的來的,這下可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