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想。

“你先別著急,冷靜一下,聽我說行不行?”

“你小姑子人已經沒了,你鬧下去也不會有什麽好結果的,我這麽跟你說吧,宋桂雲可能也在盯著我們的行動。”

“你在他村裏頭沒法解決事,懂了吧?”

齊小燕歎了口氣,竟然忍不住哭了。

“要是我別的小姑子,我管都不帶管的,可這個小姑子不一樣,我拿人家當妹妹看呀。”

“前幾天給我打電話說她心情不好,很抑鬱,我就以為是年輕人閑的,可我怎麽也沒想到是這種事啊。”

“早知如此,我就把人給接回來了。”

我不清楚齊小燕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也許隻是為了錢,為了多要一筆賠償金,才這麽說。

但我總覺得這事不是那麽太對勁。

首先,齊月蓮在死之前跟我說過話,基本上都是對這個家庭的恐懼。

這就證明了一件事情,齊月蓮特別害怕。

那都是一家人,到底有什麽可怕的呀?

其實我有點想不明白這件事,但是我轉念考慮一下,想必宋桂雲也不是什麽好人。

“小燕,你要是相信我的話,咱倆找個時間把棺材挖開,看看你小姑子到底是怎麽死的?”

齊小燕咽了口唾沫。

“東子,挖棺材這事我沒幹過。”

巧了,我也沒怎麽幹過。

但事到如今不幹能行嗎?

“咱們現在不幹不行了,放心吧,絕對不會出事的,有我在,你還不放心嗎?”

齊小燕點點頭,往下也沒敢再說了。

我們倆在車上坐了一會,我故意逗齊小燕玩。

“你過來,我看你最近又胖了沒?”

齊小燕撅著嘴。

“別鬧了,我現在哪有那個心情啊,我現在是真難受,好端端的人就這麽沒了,你說誰能受得了啊?”

“反正我不管這件事情,他們家必須給我個解釋,否則我就跟他們鬧到底!”

下午的儀式比較簡單了,主要是吃飯,另外就是一個比較特別的環節,每人都上去哭兩嗓子。

其實都哭不出來,跟死者熟的沒有幾個。

我思索了一下,帶著齊小燕也上去嚎兩嗓子。

別人問起來,我就說跟齊小燕認識。

不過我這也算是跟人家雙方都認識。

大家輪流哭,就該吃飯了,還別說宋桂雲家裏頭確實挺闊氣,基本上全都是燉的紅燒肉。

反正我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接下來的事就跟我們沒關係了。

該吃飯吃飯,該喝酒喝酒。

直到七點多的時候,宋桂雲拿到了下葬的時間,竟然急匆匆的就讓人把棺材抬上去,拉到山上去了。

說實話,這個時間節點還真是夠寸的。

齊曉燕一臉慌張的看著我,但我比較冷靜,讓他們先埋,早晚找得到。

我心裏非常清楚,那算他們把人埋的再深,我們也挖的出來。

而且宋桂雲身上的秘密應該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多。

令我奇怪的是,從始至終也沒有見過宋桂雲的兒子,晚上大家都休息了,我一直熬到了12點多。

我悄悄的出來,我知道齊小燕被安排的地方是夥房外邊,我悄悄的進去了。

沒想到齊小燕還睡呢。

“你是不是忘了咱倆要幹什麽了?”

“趕緊給老子起來。”

我把人拉起來,齊小燕一臉的不痛快,但也沒辦法,抻了個懶腰,跟我往外走。

“這麽冷,咱們明天再去行不?”

神經病,萬一明天下了雪,那山上的路可就走不了了。

要是等雪化了,就麻煩大了。

雪化了屍體也就一起爛掉了,到時候什麽痕跡都看不出來。

現在比較冷,我估計屍斑長出來的還不夠多,所以趁現在這功夫趕緊弄清楚。

我帶著齊曉燕從山上繞過去,我能感覺到這女人的手裏頭都是汗。

為了防止有看墳的,我們倆還特意在墳地外圍等了一會兒,偏偏齊小燕這個手特別不老實。

竟然伸進我衣服裏頭,抓我的肉。

熬不住了,我趕緊過去看著這個墳頭,我搓搓下巴。

“月蓮,我們也想弄清楚你的死因,你要是有在天之靈,千萬要保佑我們。”

“如果是人害了你,那你可千萬要睜開眼看著我們幫你報仇。”

我念叨了幾句,相當於客套話,帶著齊小燕開挖。

其實我們倆來到這也擔心有問題,這荒山野嶺,鬼知道會不會有狼啊?

我們倆一邊說話一邊畫,憑借著月色終於挖到了棺材。

看來老宋家也沒人盯著這事,把土全都翻開,我使勁的把棺材往外撬。

回了半天,我累出了一身汗,終於把棺材板子掀開了,屍體被一張黃布覆蓋著。

我伸手將黃布慢慢扯開,我本以為會看見齊月蓮那張臉。

可令我沒想到的是,那張臉上竟然還蓋著一張寫了朱砂的黑布。

“別亂動,這是防變煞的。”

我有些猶豫了,棺材上應該也有符文,肯定被我們蹭掉了,其實我這個人雖說不信鬼神,但有的時候我信起來比誰都厲害。

因為我不清楚人跟鬼究竟哪個更難鬥。

一陣風吹過來,我跟齊小燕都激靈靈的打了個冷顫。

“東子咋辦呀?”

還能怎麽辦?

我想了想,還是把那張布掀開了,齊月蓮的那張臉別提多嚇人了。

首先,這是大晚上,其次,這個時間節點真能把人活活嚇死。

時不時還會有鳥叫喚兩聲。

我覺得這個地方非常適合拍恐怖片,各種恐怖的因素都已經集齊了。

我硬著頭皮輕輕的動了一下齊月蓮的脖子,可這腦袋就好像失去了骨頭一樣,猛地偏向一邊。

我雙手捧著腦袋,慢慢往起托。

我得出結論了,齊月蓮應該是叫人扭斷了脖子,而且骨頭斷的非常厲害。

“看來你還真是被人害死的。”

我慢慢將齊月蓮的身子翻過來,說了句得罪了將衣服撩開,果然齊月蓮後背上還有兩處刀傷。

“東子,原來這就是刀傷啊。”

傷口很窄小,但那肉往外翻。

人的脂肪是特別黃的顏色,看的我胃裏頭一陣翻湧。

我硬著頭皮又檢查了一下齊月蓮的手臂,屍斑已經蓋住了手腕了,情況很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