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祖昌扯著嗓子要哭,我上去給了他一個耳光。

“老子沒死,你嚎什麽?”

何祖昌結巴了半天也沒說出來,我推著他馬上往旁邊跑。

總之想活命的話,現在什麽都別說了,不然的話,死的必然是我們兩個。

我拽著他盡量往旁邊撤退,總之如果死在這兒,那我們倆確實是挺冤的。

我們兩個跑到了山上,沒等我們二人喘口氣,我就聽見了張阿賢慘叫。

“是張阿賢!”

我拳頭一下子就轉起來了,看來他被抓住了。

“準將怎麽辦?”

我看著何祖昌搖搖頭,我的意思是沒辦法了。

我們兩人隻能盡力往山上跑,準備用林子把他們給繞住。

可能是老天爺都瞧不起我們,竟然讓他們派狗來追我。

沒辦法,我們倆隻能豁出命跑,不斷的開槍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我感覺整個人都快暈了,渾身都是又麻又熱的感覺,應該是體力嚴重透支。

一晚上都沒睡覺,再加上這近日高強度的工作,我感覺自己快被累死了。

我看著何祖昌。

“如果我死了,把我的臉砸爛,總之我不可能讓王八蛋去邀功。”

何祖昌擦了一下額頭的汗。

“跑吧。”

但我真的跑不動了,我聽見附近的哨聲越來越近了,我知道追兵到了,我感覺到了絕望。

“媽的,小時候我就是混長大了,我還得接著混,到現在我都快混死了。”

“這個世界真他媽會耍我。”

聽到我這麽說,何祖昌歎了口氣。

“誰說不是啊?都說這個世界上人都會幸福,他娘的,老子這輩子也沒幹啥缺德事,總之生活不如我願呀。”

我們倆瘋狂吐槽,已經放棄了離開的機會。

其實我這陣子總是做夢,夢見我老媽,我老媽還是那麽漂亮。

穿著一條黑色的料褲,上半身是一個紅色的衝鋒衣,聽著我老媽喊我東子。

我終於知道為什麽有的人死之前會喊娘。

用不了多久,我也要體驗死亡的感覺了。

何祖昌把槍口對準了下巴,眼睛裏都是血絲,鼻涕和眼淚都流下來了。

“不行,我下不了手,你弄死我吧。”

我們倆知道,即便是回去,也不會有好下場。我忍不住笑了笑。

“你不害怕,不後悔嗎?”

何祖昌搖了搖頭。

“跟著你混,我從來沒有後悔過。”

何祖昌這樣的人在軍隊裏被冷落的時間太久了,不然的話他也不會走上這條路的。

我長出一口氣,拍拍他的肩膀。

“你小子可以。”

我們倆正準備研究誰在最後一刻弄死對方的時候,我聽見了老布倫機槍的聲音。

“遊擊隊!”

我剛要站起來,兩邊就爆發了槍戰,我跟何祖昌隻能盡力把頭壓低。

聽著子彈從耳邊穿過去,直到好一會兒才塵埃落定。

“哎呦,瞧瞧我俘虜了一個準將啊。”

這個聲音很熟悉,我一抬頭,沒想到竟然是哈奈。

小妮子手裏頭還端著一把衝鋒槍甩到身後,趕緊走過來拉起我。

“我就說李顯雲不靠譜吧,果然你們被追殺了。”

“韓準將你沒事吧?”

我搖了搖頭,大腦一片空白,我沒想過我不經意間的一個舉動竟然讓這姑娘有機會救了我。

我的思緒非常混亂,甚至亂到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哈奈,謝謝啊。”

何祖昌劫後重生,一下子就哭出來了。

我拍拍他的肩膀,現在能做的就是抓緊離開。

“不對,走之前我還要幹件事!”

聽到我這麽說,何祖昌瞬間反應過來了。

“準將,你的意思是不是動手?”

我點點頭,表示我就是這個意思。

何祖昌把手槍重新頂上火,願意跟我一塊去。

我們倆想辦法弄件普通的衣服,悄悄的進入議事府。

接下來我們就是要等待關鍵的機會幹掉李顯雲。

哈奈也跟著我們,順便還拿了一把狙擊槍,是老毛子生產的威力大,彈道穩定。

哈奈負責在遠處狙擊我跟何祖昌則是盡量突擊到前方。

為了萬無一失,我們必須幹掉李顯雲。

也就是我們等待的這個機會,李顯雲這個偽君子終於出現了,一把鼻涕一把淚,竟然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了我們身上。

我都快恨死這個王八蛋。

何祖昌手速比我快,但我從沒想過這個世界上有這麽傳奇的一幕。狙擊槍和手槍同時打中了李顯雲。

他甚至沒來得及看自己的胸口,一下子就躺下了,記者們迅速拍一下這個照片。

我呸,不是高手,卻偏要冒充高手玩手段,如今怎麽樣把自己玩進去了吧?

我拽著何祖昌將手槍塞入花盆之中,火速離開。

我們兩個從後門繞出來,一下子就遇上哈桑了。

“趕快上車,跟我一塊走。韓準將,你的朋友們提前走了,我沒接上。”

我歎了口氣,葉子拿著兩個包,眼神中都是驚恐。

看見我平安無事,葉子緊緊的抱著我,我也不知道這個小妮子是不是對我有感情。

秦雨桐和宋振霞他們有可能回國了,其他人就與我沒什麽關係了,其實我覺得對不起的是張阿賢。

他肯定很慘…

在哈桑的安排下,我跟何祖昌,葉子三人上了船。

望著離我們遠去的蘭斯蘭卡,我心裏頭無比動容。

我在這片土地上從一個寂寂無名之人混成了稱霸一方的軍閥,可最後我還是被權術給玩弄了。

可笑,真是可笑。

我緩緩的閉上眼睛,躲在這臭烘烘的漁船上,我真是很不甘心。李顯雲這個偽君子,這筆賬咱倆沒算完。

也不知道航行了幾天,我們終於到地方了,是南方的一個小港口,中途我們從大漁船上換成了小漁船,不然的話極有可能被人發現。

我們回來後想辦法跟人換錢買車票回北郊。

這一路上葉子都神情落寞,我們回到北郊已經是十月份了。

何祖昌下了火車就直接回去了,我把我之前的手機號留給了他,並且還說了別墅的地址。

葉子看著我。

“我弟弟也沒找回來,卻把你給找來了,要不跟我一起回家吧。”

其實我挺想拒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