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米兒感覺著腦袋上火辣辣的疼痛,心中更委屈了,看師父這個樣子,在叫醒自己之前,隻怕是吃了別人的虧啦,這場論道,果然輸了。
可是師父的樣子,怎麽一點也不像鬱悶的樣子呢?倒像是偷了鄰居家喇叭花的小姑娘,嘴角帶著詭異的微笑,腳步輕盈得好似林間飛舞的竹葉。
啪!
小米兒的腦袋上又挨了一記爆栗,她委屈的抬起頭,恰好看見師父帶笑的眼眸,於是她更委屈了,撒嬌的道:“師父,你又打我?”
欺負小朋友的子魚道姑,微笑著伸出一個手指頭,道:“第一,我沒有輸,是他們輸了。”
她接著又伸出一個手指頭,道:“第二,我沒有吃別人的虧,你還是擔心他們惦記著你吧,你的本尊好歹是千年九葉靈芝呢,我敢打賭,要是他們知道你的身份的話,打破頭也要來搶你回家熬湯喝呢。”
小米兒想到那些揮舞著小鏟子的采藥者,不由得打了一個寒噤,但是當她看見師父滿是戲謔的目光時,不由得大發嬌嗔,撲過來搔子魚的腋下,惱道:“做師父的,也沒大沒小的,整天欺負俺這個可憐的小靈芝。”
子魚生性沉靜,哪裏受得了這個,頓時笑彎了腰,她作法自斃,自己首先壞了師父的形象,雖然瞪著星目,一邊大笑一邊警告小米兒,但是小米兒知道師父今日心情大好,哪裏肯放過這個機會,隻是一個勁的搔她的癢癢。
子魚大笑之下,衣襟散亂,花容失色,隻好向前奔逃,小米兒心中歡暢,邁著兩隻小短腿,向師父便追,這一追一逃,便到了道觀的後麵。
前門早多了幾個人,一人西裝革履,金表鑽戒,樣子甚是奢華,隻是滿臉憂色,顯然心中有很深的疑問,一人卻是一個老翁,白發蒼蒼,神態慈祥,手中拄著一根龍頭拐杖,臉有病容,不住的咳嗽。
“該死的小妖精,要是被我抓住,非打把她打趴下不可!哼,真不甘心!”就在此時,一個聲音傳了過來,稍稍帶著少年人的尖銳聲音,小米兒吃了一驚,偷眼一瞧,隻見那個少年精乖可愛,雪白的皮膚上,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不安分的左顧右盼。
小小少年的身邊,站了一個青年男子,豐神俊朗,麵相恬然,少年的身後,卻是兩個女孩子,一人天真清純,紅撲撲的臉上帶著女孩特有的紅暈,一人大方清麗,英氣勃勃,格外引人注目。
這一行人正是小米兒看見過的歌也等人,他們和子魚在竹林中鬥了半天的法,忽然發現雲開霧散,一切幻象消失得無影無蹤,而對方已經遠走高飛,不見了蹤影,四人隻好上了山,來到瓊竹寺前。
小米兒在對方的手中吃了虧,忽然又想起了師父所說的熬湯之說,不由得心中害怕,使勁的攥著師父的道袍,不敢鬆手,子魚瞪了她一眼,也不管她,徑直從後門走了進去。
此時歌也正在安慰著光光:“對方的奇門八卦之術出神入化,能結合天時地利,布局結陣,這樣的人,貌似隻有兩千年前的諸葛孔明方能有這般本事,咱們雖然輸了一陣,但還是終於走出了竹林,已經不錯啦,你喪氣什麽?”
光光不服氣的道:“不過就是幾張破符嗎?這樣的鬼畫符,乃是茅山道士用來招搖撞騙的東西,偏生大哥這麽看重。”
“喲喲喲,人家就用這破紙片困了你兩個時辰,你還不服氣啊,你就生了一張鴨子的嘴巴,硬得厲害!”嫣然被光光的鬼王之矛壓得喘不過氣來,險些嘔血,此刻聽了光光大言不慚,忍不住搶白他。
小丫頭一張嘴巴厲害無比,猶如刀槍,光光自己莽撞行事,對她原本心有愧疚,此刻聽了她的搶白,直噎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最後隻得無奈的歎了口氣,喃喃的道:“大哥說過,唯女子和小人難養,真是說得一點沒錯!”
“我呸!,胸中沒有半點墨水,卻在這兒裝斯文,這是也哥哥說過的嗎?這是孔老夫子那個老光棍說過的,我勸你多看書,少說話,別一開口,就得罪人!”
趙盈盈原本在一旁,笑看光光和嫣然吵架,此刻聽了光光的嘀咕,不由得柳眉倒豎,加入了戰團。
“這個……”光光按下葫蘆浮起了瓢,沒留神一句話又激怒了在一旁觀戰的龍女,他不敢和龍女強辯,隻得把求助的目光看向歌也,歌也兩手一攤,做了一個無可奈何的神色,聳了聳肩,把目光盯向了遠方。
兩個女孩看著光光吃癟的樣子,頓時放聲嬌笑,光光生性活潑,她們平時就愛逗他,此刻見他皺了眉頭,稚氣的臉蛋上滿是無奈之色,兩人都忍不住樂了。
正在光光鬱悶之極的時候,寺門開了,閃出一個精靈可愛的小女孩,穿著合身的小道袍,圓溜溜的大眼睛,鑲嵌在圓圓的臉蛋上,兩頰之間,露出深深的酒窩,此刻微微一笑,道:“李家客人請提問!”
西裝男子聽了,身子一震,急切的道:“原來仙姑知道我的姓名,真是道法通天哪,在下所求之事為財!”
寺廟之中,傳來一個清冷淡然的聲音,道:“亨,小利有有攸往,所謂身不安,心不安,動靜兩三番,終朝事必歡 ,你心中已經有了決斷,何必問卦者呢?問本心即可。”
西裝男子喃喃自語道:“問自己?問本心?哦,我明白了。”他的臉上,露出恍然之色,深深一躬,彎到地上,從口袋中取出一個鼓鼓囊囊的紅包,恭敬的道:“這是給貴寺的香火錢,請小仙姑收著。”說著,匆匆而走,精神十足,鬥誌昂揚,顯然心中著實舒暢了不少。
“武氏客人請問!”
小道姑毫不猶豫的將那個明顯數量不菲的紅包賽進口袋,拉長了聲音,眼睛看也不看歌也等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