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寒風中的女人
白領男就在這個時候突然轉身,也對著三郎撲去,速度極快,一閃就來到三郎的背部,騎在上麵,抱住它的脖子使勁扯著。----
“吼!”
三郎吼叫,身子猛然翻落地滾了起來,應該是在試圖將白領男弄開。可是白領男抱的很緊,任由三郎怎麽劇烈動作都沒能甩下來。
一狗一人就這樣纏在一起,打滾,跳躍,撞牆。
我的雙手已經緊緊握住拳頭,緊張的不行。
同時我內心熱血沸騰,有股強烈蠻勁想上前幫三郎,用自己的力量將白領男活活拍死。
可是,我有這樣的力量嗎?
答案是沒有!
隻是我內心卻在渴望這樣的力量,拳頭也因此越攥越緊,指甲頂著手心肉,居然感受不到疼痛,而是一種力量不斷攀升的感覺。
我不知道這是不是人的潛力,還是憤怒的力量或者是我身體裏的另一個他賦予的東西。我不再感覺到質疑和猶豫,我內心隻有一道聲音:揍他!
我上前,雙目微閉。
身後似乎傳來範冰喊我的聲音,不過感覺很遙遠的樣子,即便內心清楚她不過距離我兩三米而已,但是聲音確實像是千米之外,遙遙而來。
她說:王虎,你幹嗎?王虎,你不要去!王虎……
我沒理會她的話,一步一個腳印來到圈子,撞開兩名擋住的癡呆警察,向滾成一團的三郎走去。
“蓬!”
三郎粗大的腦袋被白領男按在地上,它的屁股上翹保持半蹲的狀態在掙紮,雙爪鋒利的把地麵劃成一條條深深的爪痕,也刨出一堆土,刨的泥土肆意飛濺。
三郎一定非常痛苦,而且憤怒。我能感受到這些,也能感受到白領男的邪惡和強大。
我上前,距離它們不到兩米。
我無所畏懼,隻有熱血滿腔。
我一往無前,心有靈台如在天。
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一股似乎使不盡的力量成了我的全部。
“嘶!”
就在此時,白領男突然扭頭齜牙看著我,絲毫不顧他滿嘴狗毛和血跡。猙獰看著我,對我發出警告。
是讓我不要靠近嗎?
我冷笑,生平第一次用鄙夷的眼神看著這個詭異全身的白領男,右手張開對他捉了過去。
說來奇怪,在我手捉過去的時候原本惡狠狠的白領男居然沒有反抗,或者說還來不及反抗就被我捉住脖子,接著用力一捉,後拉一丟。
白領男整一個人就被我甩了出去,跌坐在地上。
我轉身看向他的時候他臉上掛著懵然的表情,似乎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
繼而,他反彈起來裂齒揮舞拳頭衝向我。
他的拳頭對準我胸口錘來,之前在我眼裏極快的拳頭現在似乎慢了不少,所以我躲開了。
在躲開的時候我貼近上前,右手從他脖子前竄了過去,勒住他的脖子,讓其保持背對著我的姿勢再被我膝蓋頂住他的腰部將他拉成反弓狀,繼而猛然抽手,借力旋轉將他甩了出去。
白領男身子呼啦啦旋轉兩圈後砸落在地,這一次,他還沒起來又被奔雷而上的三郎飛躍到他身上,被接近*十公斤的三郎砸中,按住,張嘴又是一口。
接下來的場麵有些血腥,甚至我可以感受到被三郎那龐大而重有接近兩百斤的身體砸中時有多難受,不過,血腥味彌漫開的時候我們都知道,白領男死了。
破天荒的,警察們沒有製止。不過要製止也已經晚了,因為白領男已經死了,在三郎跳躍過去的那一刻,在和我發生激烈戰鬥的前一刻。
白領男本身就是極其危險的人物,就在剛剛爆發打鬥開始他一直占領著上風,而且也差點取了幾名警察性命和我的性命,所以當時根本就沒人會去想如何“保護”白領男不死。
在那種情況下,潛意識裏應該有不少希望白領男死的。他不死,死的是更多無辜的人。至於所謂的下手要有分寸,隻能說,換成任何一個人在感受到自己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都沒辦法做到“分寸”兩個字。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也因為這樣,白領男死後,眾多恢複過來的警察紛紛忙碌起來,倒是沒有“恩將仇報”的將我和三郎扣押之類的事情發生。
我和三郎站在一邊,範冰也過來了,擔憂看著我,看著三郎,沒說一句話。
從她的眼神,她的表情裏可以讀懂比語言更多的東西。
此時無聲勝有聲。
白領男的屍體被帶走,我和三郎以及範冰都接受了檢查以及口錄。
這隻是必要程序,從當時問我話的警察臉上和說話內容裏我知道不但不會被處罰什麽的,反而贏得了他們的讚同和欣賞。
我也沒太在意,隻是內心知道自己沒事,原本的生活還會繼續。
筆錄什麽的做完還見了幾個這案子的負責人,得到他們的一通讚揚。
這些我都沒放在心上,甚至也沒心去記住他們的職位、姓名等等。
因為,我過的不是正常人生活,而且我的命和這種事情搭不上關係。我隻是無常陰警,做的事情也是正常人接受不了的。
離開警局,我有些難過起來。
三郎被帶走了,流浪狗收留所的負責人也被帶到了警局接受詢問,至於後麵發生什麽事情我也不知道。
範冰也沒出來,估計她要解釋的事情要比我的多,而且她本職的關係,估計還有很多事情要忙的。
可是當我一個人站在警局外,左右兩邊沒人的時候心情突然失落起來。
折騰了一個晚上,現在已經是淩晨三點多,夜還是黑的,但是遙遠的郊區有雞鳴聲響起,讓心頭原本的失落消失,煥然之的是希望。
一路走來,我是個沒什麽朋友的人,習慣了一個人,獨來獨往,看別人的熱鬧,羨慕別人的任性。
所以當範冰和三郎悄悄來到我身邊的時候,我開始享受那種曾經羨慕別人的生活。如今他們不在,我為什麽會有這些情緒其實我是知道的,所以當代表新黎明即將到來的雞鳴聲起,我重新看到了更好的明天。
人呀,總的往前看。過去即便再不如意、再遺憾,終究還是過去了。
曾經我是個有些孤僻的人,沒牽過女人的手,沒有溫柔身軀擁抱。所以我渴望著愛情來臨,渴望著有異性朋友約我出去聊聊天,喝喝酒。
我不認為這是不好的現象,反而我感覺這種情況很正常。
男人女人,隻要是人都會有的一種寂寞感。
所以人是群居動物,需要有朋友,有陪伴。
女人希望身邊有一群好“哥們”、“好兄弟”,這樣就可以拋開身份的特殊和尷尬盡情玩耍。隻做聊得來,什麽都能聊,都能玩的好朋友。
男人也是一樣,希望自己不開心或者“受傷”的時候能有人靜靜的陪伴在身邊,不講究彼此關係,隻是作為朋友立場而已。
人和人相處的關係是很微妙的,除非對方震撼自己的靈魂,能讓自己的心安靜,從此不願意再過那種一個人的生活才選擇一輩子。否則,朋友還是朋友的好。
這隻是我的感觸,在經曆酒托成為扛屍工,在感受恐懼和經曆生死之後的感悟。
換句通俗的話來講,有些東西沒經曆過不懂得生命的可貴,活著的精彩。
所以我珍惜身邊的一切,朋友以及其他。
這就是生活呀,簡簡單單,認認真真的過好每一天。
想起酒托,想起朱曉玲那玩世不恭的模樣,我突然有些想念她。
沒見麵前的聊天裏,她給我的感覺就是個好女孩,溫柔又會體貼人。所以我選擇了去見她,滿懷希望。
可怎麽想都沒想到她是酒托,蹍碎了我對她的期望,對生活的信賴。
人,已經是越來越不值得信任了。
從垃圾堆旁醒來的時候,顧不上傷口和衣領的血跡是因為我對一切都絕望了。內心的那種痛苦和無奈是言語表達不出來的。
而扛屍工,可以說是賦予我新生的新開始,這一次我會好好活著的,珍惜身邊的一切。
內心想著,莫名的有股想去天舞酒吧的衝動。
我不知道為什麽,仿佛是內心有道聲音在呼喚著我過去一樣。而且走著走著居然真的向天舞酒吧走了過去。
去酒吧,是為了再看一眼朱曉玲!
我自己都感覺到不可思議,內心另一道聲音卻在呐喊著怎麽可能。
我什麽會想看朱曉玲?去看那個酒托?
她害了我!
可是腳步不受控製,我還是來到了天舞酒吧對麵的路燈下,遠遠看著七彩燈光招牌的天舞兩個字,看著刀疤臉和他的同伴一邊抽煙一邊閑聊著什麽。
這個點,不再是熱鬧的時候,而是“曲終人散”的時候。
所以不時不時的就有幾個人或者一堆人從酒吧走出來,離開。
有談笑風生的,有醉醺醺走路都走不了靠朋友扶的,也有勾肩搭背的。
最後,我看到朱曉玲走出來了,一個人,穿著白色大風衣。似乎是感受到寒冷,隻見她雙手抱胸,弱不禁風的模樣讓我心生憐憫和疼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