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波落下來十數丈,衝力既大,入水也深,不自覺地就嗆了幾口水。不過也幸虧是落在水潭裏,否則摔也摔成一攤肉醬了。更多虧她自小在海邊長大,水性極好,很快就探出頭來。發現這裏空間並不很大,但是仍有一塊大石頭能夠攀爬上去。

但是寒潭深處地底,時值冬日,冰冷入骨,淩波身上水濕,更是涼氣透骨。隻是她內力深厚,強自運功,才勉強壓製住這股寒氣。

這時她環顧四周,發現除了幾塊岩石之外,就是流水,自言自語道:“怪了怪了,這潭水是應該是與外麵光明頂下的寒潭連著的,可是為什麽地圖上沒有標明呢。”

她本是小聲說話,卻不料忽然傳來“哈哈”兩聲笑,把她倒是嚇了一跳,差點又摔進寒潭裏去。不過很快就有人說話道:“你這女娃子倒是見識不凡啊,可秘道是人建造的,後人改良了,前人怎麽會知道,還畫好圖畫呢?”

淩波聽音辨位置,看到西南側一處大岩石內隱約有光亮,故而高聲問道:“可是有人在那裏嗎?”

隻聽得那人道:“這小娃兒說話好生有趣,不是人,難道是鬼嗎?老頭子還沒去陰曹地府呢。”淩波心道:這人說話好生奇怪,無禮算不上無禮,但也叫人雲裏霧裏。”

心下越發好奇,欲要過去瞧瞧,卻見那邊岩石廣布,遊泳過去一來寒冷,二來劃傷自己不值得。可若說運用輕功飛過去,這中間隔著足有五丈遠,她輕功雖是不錯,但也沒到水上漂的境界。想了一想,幹脆拖下自己身上的大氅,往水裏一扔。說來這大氅還是他們入秘道時淩波擔心陸和或者楊不悔內力不濟,撐不住寒冷才拿上的,沒想到卻是在自己這裏排上用場。左足在岩上一點,已飛入潭中。將要落下時右足又踩著了那個大氅,接力一躍,成功落在了西南一側的細小岩石上。她怕還有古怪,於是左手攀著岩石,右手奮力將這大氅拽了回來,沒想到這一拽之下,竟然有好幾白色條魚兒蹦出來。顯然以為這衣裳是食物,正準備撕咬吃下呢!

淩波心下一樂,不由得放鬆了些,但是石潭水氣蒸浸,洞中潮濕滑溜,她也是極為小心的順著光線緩緩向西南方向走去甚至爬行,如此又走了數丈,果然那個巨大岩石之後別有洞天。竟然坐著一個長發長須,衣衫幾乎爛掉的老人家。

他所坐之處是個天然生成的石窟,深不見盡頭,頂上有個方形丈許的大孔,日光從孔中透射進來,隻是那大孔離地一百餘丈。或許是因為有陽光的緣故,這裏還長著幾棵樹,但都低矮著,為由一隻鬆樹極高極瘦,說不得有十餘丈高。

這景象大大出乎淩波意外,好在她反應素來是極快的,問道:“老人家,剛才是您和我說話嗎?”

老者點點頭,卻忽然身子一顫,結結巴巴道:“你,你,回來了”

淩波莫名其妙,道:“你說什麽?”那老者旋即平靜下來,道:“沒什麽,老頭子老眼昏花,看錯人了,以為是故人到訪。”

淩波心道:“看你這樣子也得七老八十不知道在這裏待了多久了,我又沒見過你,自然是認錯人了。”忽然又想道:“不對,剛才明教那些人看到我時都說我和媽媽長得很像,難道他也見過我媽媽?那必然也是明教的人。”

不過淩波的鬼心眼素來就不少,並不直接問話。而是恭敬道:“老先生是明教的人嗎?據說這秘道是明教的聖地。隻有教主才能進的,可是前任教主陽頂天已經失蹤二三十年了。”

那老者的頭發蓋住他的臉,淩波看不出他的喜怒,隻是聽他道:“教規裏的確是這樣規定的,可是小姑娘,你難道是明教的新任教主嗎?不然怎麽也出現在這裏?”

淩波一怔,一時半刻,竟然想不到如何回答,卻聽著老者又笑了起來,“小朋友莫要見怪,老頭子在這裏呆了太久了,一直跟這些魚兒蝦蟹作伴兒,難得有個人來說說話,因此跟你開了句玩笑。說真的,是不是明教內部出現了什麽變故,你不得已才來到這裏逃走的,可惜無意間觸動了她改造機關,又不小心掉的下來。”

淩波再也沒想到他。這些天發生的事情,竟被這老人短短幾句話猜了個大半,若不是看他雙腿萎縮,決計出不去這裏,隻當他是親眼所見呢。他旋即又想到自己已然被困在這裏,能不能出去,還是五五之數,何必再藏著掖著?於是點頭道:“前輩明見萬裏,的確是這樣。”也是用集簡練的語言,把楊頂天失蹤後名叫四分五裂的現狀和一些不軌的行徑說了出來。更是講,此次六大派來圍攻光明頂,雖然固然有明教自己教眾不適,但更多的是受了成昆的挑撥。

那老者聽著聽著,忽然道:“冤孽,冤孽,陽頂天著實是明教的罪人啊!”

淩波覺得楊頂天是不是明教的罪人他不好說,但於他母親來說,絕對是人生一大劫難,因此道:“老前輩說是那邊是吧?隻是您應該也是明教中人吧,不然不會了解的這麽清楚。”忽然想道:“明教高層中見過郭如寄的人並不多,小心翼翼的問道,“前輩是不是傳說中的四大法王之首,'紫衫龍王'?”

那老者嘿然一笑,自嘲道,“我若是龍王,又怎麽會在這寒潭中一呆就是二十多年,弄得雙腿殘廢遊不出去呢?”

淩波聽他言語中竟是暮氣沉沉,哀痛身世,不由得也升起一絲憐憫,道:“前輩不說,晚輩不問了也便是了,隻是這裏可有夥食之類的,我烤幹這大氅,給您披上吧。”

“你是個好心的孩子,這裏取火倒也可以,但並不容易。要學古人鑽木取火或者……”他或許是太久沒跟人說話了,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麽和人交流,幹脆拿起一個小石子,在身後的石頭縫隙間猛力一滑,這力道看似粘稠,卻在交錯見劃出火星,接著用另一隻手拿著早已幹枯的樹枝一接,竟然真的生起了火。

淩波看得大為震撼,趕緊抱來一些幹草樹枝,撐起架子烤幹衣服,自己也跟著取暖。過了個把時辰,大氅已經烘幹了,而且散發著濃濃暖意。淩波也不帶和老者商量,一下子就給他披在身後,還給他係上了帶子。老者又是一顫,道:“姑娘,你我不過萍水相逢,連彼此的姓名都不知道,何以就對這老頭子這麽好?”

淩波直言道:“我也不是什麽菩薩心腸的人,隻是想到家裏也有太師父,看到老前輩,就想起他。”但他堅信,張三豐是不會落到如此境地的。“不過前輩要是想知道,小女子沒什麽好隱瞞的,在下武當俞淩波。”

我怕太狗血挨罵,所以龜縮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