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時候獄卒送來了晚飯,白菜幫子燉蘿卜幫子,拌了點米。

我看到這飯整個人都醉了,更醉的是平日裏看著挺屍一樣的囚徒們看見這飯一個個生龍活虎的,簡直跟狗看見了翔一樣。

這個比喻好象形。

讓我詫異地是那個頗為自傲的老頭,吃飯的時候端正著身子,還從草堆底下尋出一雙筷子。那筷子一扒拉一扒拉的,他每吃一口都很仔細地咀嚼,好像他吃的是山珍海味。與他身邊用手刨的印度吃法形成了鮮明對比。

我和白雲霄看著他如坐玉堂品佳肴的樣子,有些發呆。

那老頭不屑地看了我一眼,說道:“不要嫌棄這飯難吃,要知道沒有真元,不吃飯會死人的。隻有吃了飯,才有力氣對付在古蘭廣場上的格鬥。”

我咽了一口唾沫,問道:“這你也能吃下?”

那老頭笑了笑:“你隻要把它想成美味佳肴,吃到嘴裏自然就很好吃了。”

白雲霄皺著眉頭問道:“你是念心教的?”

那老頭表情凝滯,看著白雲霄,似乎很意外白雲霄憑借一句話就能猜出他的宗門。他吸了一口氣,把嘴裏的飯咽下去,然後說道:“曾經是。”

他說完看著我和白雲霄,問道:“你們怎麽不吃?”

我盤腿而坐,說道:“道家有辟穀之法,無須吃飯。”

白雲霄有氣無力地說道:“這麽惡心的飯我才不會吃。”

那老頭一笑,看了看白雲霄攤在地上不能動的手,說道:“我在這裏呆了這麽多年,什麽傷看不出來?你的胳膊被人扭斷了吧?”說著他放下碗,走到白雲霄身邊,“哢嚓”一聲給白雲霄扭上了胳膊。

白雲霄眉頭都沒有皺一下,隻是看著他說了一聲:“謝謝,等我出去,定有厚報!”

那老頭說道:“你可拉倒吧。我馬上就要出去了,你們要是有本事不死,想出去也是五六十年以後了!”

說完他看了白雲霄一眼,問道:“用不用我喂你吃飯?”看不出來,這老頭人挺好。

白雲霄苦笑一聲,說道:“不用。”

這時牆角處一個人狗一樣刨著來到白雲霄和我身前,指了指地上的飯。我說道:“你拿去吃吧。”

那人正要伸手,老頭兒一瞪眼,他趕忙住手,慢慢退了回去。看得出來,這老頭是個頭子,在這“鷂子窩”裏有很大的威望。

老頭兒說道:“這裏兩天隻有一頓飯。你們不吃是你們自己找死,我也不多勸。”說著他把我們倆人的飯拿到他自己身前,慢慢地吃了下去。

夜寂靜如水,我還是第一次被關起來。

前世的時候作為一個從小學到大學,檔案袋裏全都是教師好評而沒有一絲汙點的人,我當然沒有機會進所謂的看守所尋求刺激。

此時此刻坐在地牢裏,看著窗外的星星,我思緒萬千。

主要就

是想紫萱了~~~

……

第二天那老頭被拉出去打了一場。回來的時候老頭受了傷,不過看得出來,他很高興,能活著回來,就很不簡單了,證明他又贏了一場,隻需要再贏一場,他就可以獲得自由了。他的腿上流著鮮血,他的臉上卻滿是笑容,痛並快樂著。

白雲霄開始咒罵整個古蘭廣場,咒罵西世界,咒罵抓周陸曼的聖教。我倒是沒什麽,隻是閑著無聊,隻好一遍遍默念《靈蘭秘典》,金丹旋轉的速度漸漸快了起來,這讓我很是安慰。

奇怪的是那老頭似乎已經對這個古蘭廣場產生了認同感,竟然沒有罵這裏的衙役,獄卒或者西世界的人,而是安靜地笑著,給我講述這裏額規矩,講述對麵幺子一天要死幾個人。每次窗戶外麵的廣場上有動靜的時候他都會站起來,雖然他看不到,但是他似乎很興奮。

半個月過去了,我幸運地沒有被拉出去參加格鬥。但是“鷂子窩”裏又出去了六個人,隻回來了兩個。

老頭的傷快好了,他眼睛裏再次放出期待的光芒。開始跟我們講述他出去以後要先把藏在瀏陽村的銀子取出來,然後買一套衣服,然後在祥喜客棧裏美美地睡一覺。他暢想著他出去以後應該想辦法混入北荒,他想著憑借自己在格鬥場上的經驗,隻要在北荒尋找到一部賞燈的淬體決,他一定能成為武林高手。

黎明前最為寒冷,自由前最為渴望。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