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故啊,這錢的事兒咱們先放一放,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啊。”

“你說。”

“你當年真的跟天下第一的尉遲馳打過?”

故通三眼睛一眯,然後朝著門外看了看,我隨著他的目光看去,一座茅草屋的小骨架已經被搭起來了。

“當年確實跟他打過一架。”故通三收回目光說道。

“真的呀,那豈不是說明你很厲害!”

故通三頹然一笑,說道:“當年我讓尉遲馳一隻手,他也不是我的對手。”

這話說的我就有些不相信了。

雖然我一直不怎麽把中原十大高手放在眼裏,但是和李參元一戰之後,我也知道這些人物裏確實有硬茬子。敢說讓天下第一的尉遲馳一隻手,就有些吹牛皮了。看故通三陶醉在吹牛皮的夢境裏不能自拔,我說道:“這樣啊,那你確實很厲害。”

作為一個銷售人員,與人交談的時候總是得讓著點,退著點,說破大天也得給客戶留些麵子。

“不過現在尉遲馳就是讓我兩隻手,我也打不過他了。”故通三接著說道。

得,看來這老家夥吹牛皮還挺厲害。吹牛皮這門手藝,最講究憶往昔崢嶸歲月,十年八年前的事情拿出來吹一吹,又沒人能考證,也懶得有人去考證,自然吹得逼真。要是有人不服氣,自己退一步回到現在,感慨一番廉頗老矣,也就一推二六九了。

我給他麵子,說道:“歲月不饒人啊。不過當初你們為什麽打起來啊。同門師兄不應該是相親相愛的嗎?”

“同門,誰與他是同門?我和他同宗但不同門。當年一戰,純屬意氣之爭。”

“我懂,我懂,英雄氣短,兒女情長。衝冠一怒為紅顏,老故威武!”

“放屁,是劍氣與劍意之爭!”

“嗯?還有這麽個‘意氣?’”

“我當初是白雲間首座弟子,尉遲馳是龍光間首座弟子。白雲間主修劍法,所求全是劍意,一劍所出,以劍意勾勒天地之道,自有無窮威力。而龍光間主修功法,所求與道統如初一轍,講究以雄厚的真元揮灑威力巨大的劍氣。兩者其實並不違背,當初一戰,是尉遲馳以龍光間弟子身份向我挑戰。雖然中間夾雜著我師妹的事情,但其最大的意義,還是意氣兩者孰強孰弱。”

“哦,那麽打到後來是誰贏了。當年你讓他一隻手都可以贏,是不是最後劍意占了上風?”

“要是白雲間贏了,他們還在外麵修茅草屋幹什麽?”

這話題轉地有些快,我心裏默默念著這句話:“要是白雲間贏了,他們還在外麵修茅草屋幹什麽?幹什麽?這兩者有關係?”

“我劍法比他高超,修真已然達到化藏晚期,那時候他還不過是一個化藏初期的境界。本來我是穩操勝券的,可是他卻說既然是意氣之爭,我便不應該使用真元。”

“然後你就真的沒有使用真元?”

“怎麽,你覺得我應該使用真元。”

我已經猜到了故事的結尾,這故通三絕對是愣頭愣腦狂妄自大的沒有使用真元,最後被尉遲馳削了個七葷八素。但是嘴上不能這麽說呀,我說道:“這個用不用其實都沒什麽,反正是打架,誰贏了誰就有道理唄。”

“什麽叫做用不用都沒有什麽?難不成劍意就真不如劍氣嗎?”

“這話說的,難不成當時尉遲馳也沒有用劍意嗎?”

故通三不屑地笑道:“劍意這種東西,直到現在尉遲馳他也沒有悟出來。他倒是想用,他也得用的出來才行。”

呦,意外收獲呀,竟然探知了尉遲馳的一個弱點,天下第一的劍修竟然沒有悟出劍意!不過一想劍意確實比較難練,也不知道趙無極現在悟出來沒有。

故通三繼續說道:“不過當時我的劍意確實輸給了尉遲馳的劍氣。”

“這倒是可惜了。”

“戰敗之後,我們約定,白雲間弟子什麽時候能贏得了龍光間弟子,才能正式代表劍宗,成為劍宗正統。”

“劍宗正統?劍宗現在不是成了道統嗎?”

“這是五百年前的事情了,當初我戰敗之後,尉遲馳就成了少宗主。老一輩的人去世之後,尉遲馳獨掌劍宗大權,把劍宗改得不成樣子。龍光間被取消,分成了斷崖居和百花院。白雲間雖然殘存,卻再也沒有弟子前來白雲間學劍。道統,武當山才是正兒八經的道統,劍宗自有劍宗的氣魄,何必爭什麽道統?”

這話說的我喜歡!我當下說道:“那你就由著他瞎來啊,你使出真元跟他打一架不就得了?”

“我戰敗之後,隻苦於參悟劍意,修行卻落下了,到現在不過勉強踏入傳神境,已經不是尉遲馳的對手。而現在白雲間一日不如一日,隻有外麵那些修行無望的人才來試一試劍意之修。要是沒有你的出現,恐怕白雲間就要沒落了。”故通三有些傷感地說道。

“外麵的人修行無望?什麽意思?”

“白秋鳳他們丹田壁壘深厚,即便再努力,境界也隻能達到緣路境界。他們要想成為強者,隻能另尋他法。也正是因為此,他們才來到了白雲間。可是劍意感悟,比破開丹田壁壘簡單不了多少。多少人終其一生,甚至都不能感悟一絲劍意,更何況劍意大成呢?尉遲馳如此天縱之才,也照樣不得入其門徑。他們來白雲間也十多年了,劍意參悟毫無進展,本都以為劍意之修純屬無妄之談。可是今日白天你這個連丹田都沒有開的人,卻使出了一套威力無窮的劍法,劍意縱橫比劍氣隻強不弱,足以比得上凝魂境界的修士。他們看到你,才真正知道了劍意的威力,他們如何能夠不興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