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馳領著一幫人駕到的時候,我稍微詫異了一下。除此之外,我一直在注意著那個說我不該佩刀,要學刀應該去南極刀宗的家夥。之所以注意他,首先是因為他長得帥,其次是因為他胸口別了一個小劍,很是時髦。

而老妖怪拿著宗門規矩壓製故通三的時候,第一個回應的也是他,一個“斬”字被他說得氣勢磅礴。看得出來,他是內門弟子中拔尖的人。故通三張口吞聲之後,場麵上頓時陷入了寧靜。而這位小帥哥的眼睛睜得老大,顯然覺得剛才那一幕有些不可思議。

所有人都難以置信地看著故通三——他們眼中霸氣側漏卻沒有一點真才實學的老家夥竟然有這麽厲害的手段,誰還敢說他當不得內門長老。

尉遲馳這個時候說道:“師叔息怒,師兄不過是一時氣極罷了,當不得真。”

故通三卻不給麵子,說道:“這內門年末舞會,我就算是報名了。這邊沒事兒,我就先走了。”他說完尉遲馳站出來一步,故通三眉頭一皺:“怎麽著?想跟我再比劃比劃?”

這個時候那個小帥哥站了出來,說道:“宗主何等身份,豈能隨意動手?故長老這話猛浪了。”

故通三看了這小帥哥一眼,又看了看尉遲馳,笑道:“哎呦,火氣這麽大,八成是斷崖居的吧?怎麽,你小子還想跟我動手?”

尉遲馳眉頭一皺,說道:“能存,退下!”

那小帥哥卻沒有聽話,而是說道:“師尊,內門會武是劍宗盛世,到時候不光咱們劍宗內外弟子前來參觀,更有皇家和各大宗門的長輩前來觀望,實在馬虎不得。這樣的盛會,不是什麽人都能參加的。”

尉遲馳聞言眉頭舒展開來,顯然聽出了這小帥哥的意思,他明知故問地說道:“確實如此,那依你的意思該怎麽辦呢?”

“請師尊允許,能成願與這位白雲間的師弟過過招,要是他能勝得過我,要參加會盟比武,向來沒人會說什麽。”

尉遲馳點了點頭,看向故通三,問道:“師弟,你看呢?”

故通三眉毛一揚:“有意思。”說完他轉頭看向我,說道:“給我把他褲衩子搞掉!”

我很難為情。

“師傅,這樣不好吧?”

“這有什麽的,放開手來砍!”故通三說的十分輕鬆,好像我一定能贏似的。可是這麽多高人麵前,萬一我要是露餡了怎麽辦?《靈蘭秘典》雖然說失傳已久,可是畢竟是名震天下的道教最正宗功法,這些活了五百多年的人不可能不認識。

“師傅,我不行的。”我還是不願意出場,說道。

這個時候小帥哥看到我的難為情,以為我膽怯,臉上笑意更濃:“師弟,不過是切磋而已,我不會傷了你。師叔要你參加會盟比武,可是你也得證明一下,你有這個資格。”

尉遲馳說道:“李師侄,張能存劍道修為精湛,用功勤勉,是內門中修為靠前的弟子。三年前

就已經被我賜字能存,是劍宗四十三代傳人。你也無需勝過他,隻消得走一百招也就可以了。”

小帥哥被這麽一說,頓時有不少人用羨慕的眼光看向他,他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所以笑容顯得特別賤。他一正身,說道:“張能存向師弟請教!”

我還要推脫,故通三來脾氣了,一腳踹我屁股上,說道:“給我上。”我順勢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臉皮掛在地麵,沾了不少土。我做起來之後十分委屈,看著尉遲克宣說道:“不行不行,這裏的人太凶,我要回西廚房!”

尉遲克宣皺了皺眉頭,看向故通三:“你幹嘛踢他?”

故通三修為精湛,怎麽能感覺不到我是故意摔倒,二話不說說道:“你給我起來!”

我還坐在地上,就是不起來,這個時候周圍的人已經開始議論了:“西廚房?什麽西廚房?”

這個時候司徒川的劉師兄所巴結的那個內門弟子郝世雄突然站了出來,說道:“這人本來就是西廚房一個砍柴的。”

“什麽?郝師兄,此言當真?”

“他今年在入門考試中不及格,走了後門才進入劍宗,被分配到西廚房砍柴。這事兒西廚房的人都知道,我沒必要欺瞞大家。”

“這……”

“哇……”

“不可能吧……”

“柴夫也能進內門?”

……

一石激起千層浪,尉遲馳臉蛋上鬆弛的肌肉首先抽搐了一下,難以置信地看向故通三。故通三也愣了:“你小子以前砍柴的?”

我摸了摸臉皮,不是因為發燒,而是因為感覺一下到底有多厚,為什麽我現在一點都不覺得難為情呢?

柴夫為什麽就不能進內門了?柴夫和內門弟子有什麽矛盾?有什麽隔閡?邏輯學上有什麽不成立?還是劍宗有這個規矩?

是我臉皮太厚?還是他們思想有問題?

我看了故通三一眼,說道:“嗯,我還是回去砍柴吧,我不會打架!”

尉遲馳臉上卻不開心起來,似乎一個柴夫進入內門,對他而言是一種奇恥大辱:“師兄,你這樣做未免太過分了吧?就找這麽一個人來踐行你我之間的預定?是不是太戲弄於我了?”

故通三不屑地說道:“柴夫就柴夫,我還告訴你,他是唯一得了劍宗劍法真傳的內門弟子!”

尉遲馳顯然不相信,他或許早就看出來我沒有一點真元修為,此時知道我原來是個柴夫,便不客氣地看向我:“你是怎麽混入內門的?”

我看向尉遲克宣,尉遲克宣看向尉遲馳,說道:“我讓他的進來的,他砍柴很厲害的。”

“你怎麽知道?我還以為你是覺得我做飯好吃才讓我進來的呢!”

我這麽一回複,頓時所有的內門弟子都哈哈大笑。

但是尉遲馳卻沒有在對我翻白眼,而是眼睛一縮,深深看了一眼故通三。尉遲

克宣是近千年的劍修,他說我厲害,那一定是有我厲害的理由。尉遲馳知道,我也知道。我覺得我進入西廚房之後還算小心,表現出來的應該是一個普通人的樣子,尉遲克宣是怎麽看出來我很厲害的呢?我覺得我問的很有道理,這個問題很有問的必要,可是大家夥兒為什麽要笑呢?我看了看周圍,隻覺得人類愚蠢。

尉遲克宣一本正經的說道:“吃肉的時候我看到你劈的柴,很整齊,劈得很準,很正。”他說玩看向尉遲馳,仿佛覺得自己解釋地十分清楚。

我聽懂了,尉遲馳也點了點頭。

可是周圍的內門弟子笑得更家厲害了。不過這次是笑話宗門大修,他們不敢太放肆,可是那憋著不笑口水都崩出來的樣子,真的比大笑還氣人。

尉遲馳看向張能成,說道:“動手!”

張能成十分聽話,隻不過稍微詫異了一下,立馬拔尖朝著我進招。

看來不動手不行了。

閉眼。

拔刀!

“流風回雪劍第一式,**風沙!”

雖然閉著眼,我也能感覺到張能成劍的走向去路,隻消得躲開他的劍,把這劍法再用一遍也就是了。心裏如此想著,我便刀如劍走,表演開來。

第一招劍法耍出來,周遭嘈雜的說話聲已經全都消失不見,有的隻是倒吸冷氣的聲音。

我盡可能快地結束戰鬥,一招接著一招走下去,一口氣走到了第四招,可是第四招走完我立馬覺得有些不對勁,要是我一口氣把劍法都耍完,這麽多人不一下子就能認出來我那最後一招劍法是自己悟出來的嗎?到時候那可就要被當作賊人送到戒律堂了,於是我趕緊收手,從到第四招慕天下之後從頭再來。

東走走,來四招,西走走,來四招,耍著耍著還來了感覺,隻覺得身體仿佛要化進這空間似的,不是我再施展劍法,而是劍法帶著我走招。要不是每次到了第四招我要刻意停一下,我估計會被劍招帶動漸漸丟掉意識。

正在我意興正濃地時候,突然感覺一股力量朝我襲來,我想要躲開,非要用金丹之力不可。可是這股力量速度雖然很快,卻不是很大,我這稍一猶豫,手中的刀已經被彈開。

我順勢一屁股載到了地上,張開眼之後茫然一看,張能成渾身是血,胸口豁然而開一大道血痕,依稀可以看得到內髒,而周遭一應弟子,衣服皆有殘破。

“這是怎麽回事兒?大家怎麽了都?”我裝作無辜地問道。

“尉遲馳,你這什麽意思?”故通三憤怒地喊道。這一聲來得突兀,著實嚇了我一跳。

尉遲馳說道:“難不成要等著他把能成殺死再製止他嗎?”

“你完全可以把能成救走,他自己也可以離開。明明你我都看到,小龍馬上就要劍入歸墟,這等景象何等難得你心知肚明,為什麽偏偏在這個時候打斷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