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陳誌軒要動真格的,司徒川硬著頭皮走了上來,說道:“國師,我看今天這事兒純屬誤會,咱要不還坐下說話吧。”

陳誌軒看了看地上的破碎的椅子,那椅子是剛剛被我掌風震碎的,同時震在地上的,還有楚陽居的屁股。他看了一眼木屑,跟司徒川說道:“往哪裏坐呢?”

司徒川慢慢走過去,又拉出來一把椅子:“這不還有嗎?”

陳誌軒眉頭一皺,說道:“司徒公子,您先移駕府上。等我處理完這裏的事情,明天我就到貴府拜訪。”

看到陳誌軒這麽有底氣,仿佛把我打趴下就像是灑灑水一般簡單,我頓時也有些毛了。剛剛的三清真雷和袖裏乾坤已經是我最高的水平,陳誌軒方才也已經受了重傷,不像是作假呀。況且吐出來的血都是本名真血,顯然已經傷了心髒。他現在哪裏來得這麽大底氣?

但是我隱約中感覺到了一種強大的氣場,一種更高深莫測的力量規則從陳誌軒身上一點點散發出來,這種感覺是我從來沒有在傳神境界的修士身上看到過的。

陳誌軒散出來的氣息仿佛不是一個人,而是森然的一把兵器。滿是血腥,又鋒利無比。

正在我猶豫間,身後的樓道上傳來一句話:“哦,在西湖城裏,國師難道還不賣我們司徒家一個麵子?”這聲音有些蒼老,有些顫顫巍巍的,仿佛風中的殘燭,蚊蟲震動的微弱風息都能將他吹滅似的。

我不敢轉頭,生怕陳誌軒突然襲擊。可陳誌軒卻突然散了一身氣息,朝著我身後一抱拳,笑道:“沒想到還是驚動了老司徒大人,還望見諒。”

看到陳誌軒已經沒有了再鬥的樣子,我也稍微送了一口氣,轉回身去,看到一個眼睛深深凹陷下去的老頭。

司徒川長出了一口氣,走了過去,喊道:“爺爺。”

老司徒摸了摸司徒川的腦袋,他注意到了我的目光,朝著我一笑,微微點了點頭。這老人身高不過七尺,體態偏瘦,我卻覺得在哪裏見過他似的。想了一會兒,我猛然醒悟,跟紫萱說道:“哎,紫萱,你看著人跟我師傅是不是很像?”

紫萱愣了一線,看了看那老頭,然後猶疑著點了點頭。

“對了,你好像沒有見過我師傅啊。”我又想起這個問題,紫萱在武當山的時候,我師傅已經去各大道觀扇巴掌了。

“沒見過你問我幹什麽?”紫萱臉色有些難看。

陳誌軒看向我的眼睛有些不善,楚陽居也十分不滿。似乎在這個時候我應該嚴肅一點,應該認真一點,不該胡亂說話。

“陳家後輩裏出了你這麽一個人,倒也是難得。”老司徒看著陳誌軒說道,說著他看了看遍地狼藉的醉仙居二樓,有些不滿地說道:“不過剛來西湖城,就把這裏搞成這個樣子,是不是有些不給老朽麵子?”

老司徒這話說的有很多值得推敲的地方。

首先他一上到二樓好像完全沒有注意到楚陽居的存在,此時再次開口也沒有點楚陽居的身份。以他的閱曆見識,要說他不認識陳誌軒身邊的太子爺

,我肯定不相信。那麽此時此刻不向中原皇室的儲君問候,多少有些托大,也有些輕慢。

再者這醉仙居如此狼狽,肯定不是陳誌軒一個人弄得。剛剛劍拔弩張的樣子他也看到了,至少是我也參與了。但是他一上來對我一笑之後,現在一句話又把我給摘出去了,把過錯都放到了陳誌軒身上。

三來他稱呼陳誌軒為陳家後輩,這個陳家又是哪一家?

最後,這醉仙居也不是司徒家開的吧?人家打碎了給甄老板賠點錢也就是了,跟你的麵子有什麽關係呢?不過看老司徒這話的意思,似乎整個西湖城都貼著他的臉麵,那他這麵子可是真大。

陳誌軒被這麽教訓,一點也沒有反駁,更沒有一絲憤色,而是趕緊低頭賠罪:“晚輩的不是。本想帶著皇子直接去府上看望司徒大人,但覺得有些倉促,就打算先下帖子,明天再登門拜訪。不巧今天正好遇見了莫楠道長,中間生了一些誤會。”

百曉報業出品的風雲榜上,對於所有的上榜高手,都有詳細的資料,當頭的就是性別年齡。伊雲生歲數最大,有八百多歲,尉遲馳緊隨其後,有六百多歲。而陳誌軒也有四百多歲了。這老頭言語中還是陳誌軒的長輩,那歲數肯定比陳誌軒還要大。

能活四百歲以上,那肯定是傳神境界的高手啊!

不管看上去多麽像一個賣紅薯的,傳神境界那就是高手啊!顏自知還喜歡吃紅薯呢,那一套跟“降龍十八掌”差不多的掌法,不是打得虎虎生風嗎?

隱隱約約覺得這老司徒是站在我這一邊,我說話膽氣也粗了,說道:“沒什麽誤會啊,我和楚陽居是宿仇。仇人見麵,有什麽好說的?”

陳誌軒苦笑一聲:“莫道長如此身份,何苦以玩笑私情捉弄晚輩。”

“晚,晚輩?你開什麽玩笑,道爺我今年二十六,等我算算,好像二十七?楚陽居能比我小幾歲?”

老司徒卻突然皺了皺眉眉頭,說道:“莫楠,你不要胡攪蠻纏。”這話語中滿是長輩對晚輩的嗬護,搞得我也不好意思頂撞他,而且我突然想起來,我師傅給我說了一門親事,好像就是這司徒府的。

西湖城的司徒府,應該就隻有這一家了吧?

哎呀,這個紫萱就在身邊啊,我現在莫楠的身份也暴露了,這老司徒之所以對我維護萬分,難不成是把我當成了他未過門的女婿?

這可不行,紫萱要是知道會不會跟我發火。

“太子殿下,國師大人,今天看在司徒大人的麵上我就跟你們兩清了,以後咱們井水不犯河水、後會無期,我先告辭了啊。”

說著我朝著老司徒點點頭,拉起紫萱就走。

“站住!”老司徒一聲厲喝。

二話不說我就驚鴻掠影。

一溜煙兒下了樓,我正要跟紫萱解釋,紫萱卻突然猛地吐出一口血來。

我看到這情況嚇了一跳:“紫萱?你怎們了?”

紫萱擦了擦嘴,說道:“沒事兒,陳誌軒傷的比我嚴重多了。你也真是的,剛剛陳誌軒就是紙糊的

老虎,你還真被他給嚇到了。”

我看到紫萱臉色突然變得有些慘白,哪裏還管得了陳誌軒他是不是紙老虎,心憂道:“傷的不嚴重吧?這陳誌軒,真是豈有此理!你等著,我上去給你打回來。”說著我就要轉身上樓。

紫萱一把拉住我的手,說道:“算了。”

我扭頭回來的時候,紫萱的表情十分複雜,有些感動,又有些怨恨,她自己哂然一笑,說道:“我們走吧。”

紫萱剛剛那有些哀婉淒楚的模樣,真讓我心裏都有些碎了。

我甚至感覺她瞬間從一個花樣少女變成了一個飽經滄桑的紅塵女子。

我有些不解,紫萱說道:“你背著我吧。我不想走了。”

我點了點頭,轉身背起紫萱。紫萱把頭緊緊靠在我悲傷,我脖子能清楚地感覺到她略微冰涼的臉,她貼的緊緊的,似乎生怕我離開似的。這讓我也突然感動了起來。

就在這是,司徒川突然趕下來,說道:“莫哥,先別走啊,我爺爺讓你跟我回府上商量婚事呢!”

我聞言二話不說,直接起身略空而去。

那一刻我感覺這場景似曾相識,紫萱卻一下子把脖子挺了起來,疑聲問道:“婚事?什麽混事兒?”

這事兒反正也滿不了,我就實說了:“我師父在我小時候給我定過一樁娃娃親。”

“什麽,你還有一個未婚妻?”

“就一個啊?哪裏還有?”

“你還想要幾個?”

“你放心啊,我這次來就打算退親的,明兒我就去他們府上跟他們說清楚,我這輩子就取你一個。”

“這還差不多。”紫萱憤憤說道。她剛說完,身子卻又一僵,我感覺手上托著的小屁股都一下子硬了起來。不一會兒功夫,紫萱又軟軟貼在了我身上,說道:“哎,可惜不是我。”

我不明所以,問道:“什麽不是你?”

“沒什麽,莫楠,你有沒有覺得這雲朵很白呀。”

我點了點頭,說道:“確實很白,紫萱,我怎麽感覺你今天怪怪的?”

“哪裏怪怪的?”

“我也說不上來。”

“狗蛋呢?”

“你忘性怎麽這麽大,不是留在劍宗了嗎?”

“我想坐狗蛋了。”

“哇,這難度可大了?它可從來沒被人坐過呢!”

我這麽一說,紫萱把腦袋別過去。不過即便轉頭,頭也依舊在我的肩膀上,她隻不過是借此表達自己的不相信:“騙人。”

我仔細一想,在西世界去救陸曼的時候,狗蛋確實被人給坐過。我趕緊說道:“確實被人坐過,不過就一回。那時候情況緊急,不坐不行啊。要平時它都是要往人懷裏鑽的。那麽小,你忍心坐啊?”

紫萱嘻嘻一笑:“真的嗎?真的隻被人坐過一回?”

“當然,你又不是不知道它好吃懶做的脾氣。”

“那以後你不要再讓人坐它了。”

“好,沒問題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