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佛相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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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北的眼中帶著紅光，那是血液開始充盈到每一條經脈時候的跡象，那蛇毒竟是劇烈的難以想象。

在勉強擺置好王羅雲和被他幹掉的那少年的屍體後洛北選了一個隱蔽的地方，盤膝坐下，便飛速進入第二訓練場。

場景轉換，世界變化，當眼前的一切清晰，洛北終於呼出口氣，這次出現的卻是個和尚，便是洛北那時代，宗教亦未曾滅絕，對於和尚這種宗教份子洛北還是有點了解的，這類人卻是絕不會如盜蹠般胡鬧。

和尚，總該老老實實教導他鬼手的意境。

洛北期待著，他一步邁入大殿之內，這是一座極為宏偉的大殿，正中卻是釋迦的雕像，莊嚴，肅穆。

那和尚盤膝坐在釋迦像前，極為蒼老的身形卻有著世外高人的氣息。

洛北一步步走去，他能夠感覺越是接近那老僧便越有種安寧的感覺，天地四周，一切都安寧無比。

終於，他的腳步似乎驚動那老僧，後者張開眼。

“你來了。”

三個字，老僧說出卻恍若帶著宇宙最初的純和，他的笑容展開，安詳而寧靜，洛北不由自主盤膝在這老僧的麵前坐下。

“世人都道邪魔，卻不知，魔在心，不在外，你能吸取他人命魂，自被認為邪魔，又有何人知曉，便是我佛亦是吸取天地宇宙的精華才得以悟道。”

那老僧的語境極為淡然，悠悠的，卻似乎有著宇宙亙古以來的平和，洛北坐於那兒，竟是忘卻鬼手，亦是忘卻那蛇毒。

亦不知道過去多久，老僧依舊緩緩而言，每句話都淡然而平靜，洛北安詳坐在那兒，每句話卻都聽入心中。

終於，大殿外，風起，銅鈴動，老僧的話語戛然而止。

“大道終非好傳，看來卻是緣盡於此。”

淡淡的歎息，空間頓時碎裂，洛北眼前的世界消失，下一秒出現在係統空間內。

他神色茫然的從地上站起，好一會兒之後卻猛然臉色巨變。

“無，那是怎麽回事。”

洛北的臉色極為難看，這老僧的表現看起來似乎遠不如之前的聶政，也不如那老者，甚至不如盜蹠，看起來幾乎沒有展現過任何力量。

但是，稍微一想卻能發現這說法多麽可笑，之前三者，不管多強，洛北總算還能保持本心，而在那老僧麵前，洛北竟是整個就迷失了進去。

“此次意境場因為受到十萬年精神餘波影響，跨越係統層次的限製抽取到了一絲近乎消失殘念，使用者進入訓練場便受到了那一絲殘念的影響，此殘念出現之時便將天地宇宙一切都吸納在了自己的精神領域中。”

無的聲音單板，洛北心中微微一顫，一絲近乎消失的殘念，而不是和盜蹠等一般是完全化的具象存在，這樣一絲近乎消失的殘念能如此強橫。

“搜索發現，係統給出此殘念唯一的介紹：‘原來一切眾生，皆具如來智慧德相’。”

無的聲音繼續單板解釋，洛北此次卻不是心中一顫，而是整個人忍不住懊惱的想要撞牆，他固然不是太了解佛教，卻也明白這話的意思。

聯係到那老僧最後那句所謂大道終非好傳，洛北幾乎可以肯定，那老僧從開始打的主意便是渡他入佛。

佛，多麽簡單的一個字，又是多麽複雜的一個字，但是，若是將之和那老僧聯係在一起，卻還有一句讚歎，多麽強橫的一個字。

一絲殘念能將天地宇宙都吸納在自己的精神領域，洛北可是詳細了解過訓練場的，對於其中出現的人和物，那訓練場便是真實，那其中自有和外界一般無二的天道規則，那其中人和物之於那世界和洛北之於外麵這個現實世界本無兩樣。

也就是說，被那一絲殘念引渡成佛，洛北哪怕得到那一絲殘念萬分之一的力量，也絕對能夠橫掃這個小世界內的一切所謂少年高手。

“無，若是搜集更多的精神餘波，可有機會掌握那老僧的力量。”

洛北的目光帶著期盼詢問道。

“使用者現今的力量，以及係統開啟的程度不足以掌握那老僧的力量。”

無的聲音單板響起，洛北微微吐出口氣，心中卻出奇的沒有多大遺憾，這一絲殘念本不屬於係統第一層，不被掌握亦是理所當然。

洛北終於將注意力轉移到鬼手奪命上，甚至連為何那一絲殘念會出現都沒有再關心，他自知自己的天賦，換做旁人，若是總出現這類偉大存在，多多少少怕是能領悟點什麽，隻他卻絕不會領悟什麽，反而因為出現的存在過於強悍，現有係統無法控製，而失去原有的燃燒巨量精神力掌握比現有意境更強一籌意境的福利。

鬼手奪命，這本是極為邪門的武功，然而，此時當洛北再次嚐試運轉這門武功的時候卻隻覺一股奇異的感覺浮上來。

祥和，平靜，安寧，這哪裏還是鬼手奪命，這簡直成了佛門梵音之類的武功。

隻是，隨著這武功的運轉，洛北能夠感覺四周源源不斷的生氣被他吸納，雖然因為隔空吸取，以及四周盡是植物，所以那被吸納的生氣並不多，但是那如雨霧一般的感覺卻委實讓人感到渾身都充滿生機，且不知道比秘籍中所載的吸取植物生命力的情況強悍了多少倍。

洛北細細的感受著這意境的特殊，突然，卻又發現一處不尋常，這鬼手的已經經過那老僧點撥卻似乎產生了變化，在吸取之際竟是出現可以不損傷被吸取目標的選擇。

鬼手奪命，最狠辣也最遭人嫉恨的一點便是這個‘奪’字，幾乎被鬼手奪命命中，就等同整個命魂都被奪取。

而現在，洛北的鬼手意境竟已經抹去那‘奪’字，給被命中的對象留一線生機的機會。

佛，終究不是自己最優先的選擇，哪裏有給敵人留生機的。

洛北搖頭笑笑，突然，神色一凜，有輕微的聲響傳來。

他猛然張開眼，體內，毒素雖未曾清除，卻已經暫時能夠壓製，他的身影從原地飄出，化為黑影，轉眼來到王羅雲和那少年的屍體旁。

無業靈果被擺置在兩人中間，看上去兩人卻似乎是火拚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