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悟什麽?”

武士棱意味深長看著武元信問道,有種考校和試探的意味。

看武元信張口無言,武士棱臉色一沉,問道:“或者說,此次之事,信兒是被冤枉?”

聞人仲內疚慚愧看了眼武元信,硬著頭皮看向武士棱,搶先拜倒請罪道:“老爺明鑒!此事是小的主意,與少爺無關,請老爺責罰!”

“沒有本少爺點頭,此事能成嗎?你們敢做嗎?”

不待武士棱回應,武元信率先說道,心中卻暗罵晦氣。

此次之事,說起來丟人。

確實是聞人仲教唆武元信,去偷窺有“武氏之花”美名的武順,結果武元信被一掌打成重傷,就此一命嗚呼,讓“武元信”取而代之。否則以武元信前身的性格,雖說少年易騷,這種事也做不出來。

在如今的武元信看來,此事更是荒唐。

身為武氏少主,即便有些底氣不足、威信不夠,那也是真正少族長。有族長武士棱撐腰偏愛,待遇無虧,婢女相貌也不差,想女人還用得著去偷窺?雖然武氏之花武順確實是難得極品,醉人迷心!

偷窺本就沒品,還被發現,被發現還被一掌打死……

若非武信有“輪回之眼”,就懷疑兩人忠誠和真偽了。

模糊記憶中,兩者當時拚命維護了。要不是武元信重創垂死,又有弘伯趕到,讓出手者忌憚停手,兩人不死也得重傷!

再則,此事追究下去,以仆從之身偷窺主人,壞主人清白,聞人仲和杜橫怎麽都是個死罪。可想而知聞人仲的膽大包天且好色如命,該叫“**人仲”才是!

“孽子!”聞人泰手臂顫抖指著聞人仲咬牙切齒。

“行了!泰叔也別責怪追究了,沒有此事,也會有其他事!”

“輪回之眼”能看出聞人泰的真誠,並非做戲,武元信擺手阻止道,隨後冷笑接道:“不就是想讓本少爺消失嗎?本少爺離開就是!此事就此作罷,他們還想怎麽樣?還能怎麽樣?”

話落,神情認真看向父親武士棱,鄭重接道:“真心話!”

“信兒……”

武士棱更為愧疚自責,不知該怎麽說了!

“父親!這是最佳辦法,否則將來可能更糟!”

武元信率先說道,頓了下,意味深長接道:“順他們的意了。但是,孩兒主動離開,他們該給什麽補償呢?不能就這麽便宜他們,否則孩兒武道之心不順!”

“信兒的意思是?”武士棱有些不明白問道,卻沒再反駁。

“孩兒想要《武神心經》!全本!其他隨意,由父親做主吧!”武元信言簡意賅,開門見山表述自己的意願。

“《武神心經》?全本?”

武士棱疑惑訝異看著武元信。

如此高深玄妙的絕學,起點極高,入門極難,更需要閱曆、見識、經驗、心境等,絕非少年人所能修成!

武元信一直在為滿足《武神心經》修煉條件而努力,主修的卻是削弱簡易版的《武神棍經》,這點武士棱知曉!隻是,第一部都沒修成,想要全本三部?!

武元信重重點頭,應道:“嗯!孩兒有信心!也有這個必要。否則……”

否則什麽,武元信沒說,隻是環視恢弘奢華的周圍環境。

武士棱明白兒子的意思,臉露不忍地苦口婆心安撫道:“信兒別多想,情況沒那麽糟!”

“這是最好的辦法了!”武元信再次隱晦提醒道,也再次堅決表達自己的意思!

武士棱沉思片刻,隱晦應道:“嗯!信兒是嫡長子,這是信兒應得待遇,提前看看更方便感悟!不過,如今好好恢複吧,別想太多!”

武元信心中一跳,極為驚喜,硬忍著保持沉默!

看武元信確實頗為疲憊,又明顯不想多說,武士棱朝聞人仲和杜橫吩咐道:“你們留下!”

話落,轉身,便要帶著聞人泰和杜碩離開!

“老爺!順小姐之事,是元忠少爺的貼身仆從所惑。事情太巧了,巧得就像早有預謀。或許跟順小姐無關,但出手者應該早就埋伏好,而且……出手狠辣,明顯想一擊斃命!”

眼看老爺就要離開,聞人仲咬了咬牙,忽然說道。使得武士棱腳步一頓,又聽聞人仲接道:

“小奴並非想為自己開罪,是小奴受不住**,什麽後果都願承擔,隻是闡述事實!”

若無武元信,其二弟武元忠,自然能名正言順繼位!

“嗯!好好伺候少爺!”

武士棱呼吸加促許多,硬忍著語氣平靜應道,卻沒多說什麽,反而看向武元信,似乎想看武元信怎麽反應。

“父親啊!父親!你到底隱藏得多深?想幹什麽?”

看武士棱反應,武元信有些驚悚和詫異,暗自感慨。

事情發生已有多日,武士棱身為族長,又關係到偏愛的親子,不可能不了解具體情況。但是,武士棱還是裝傻充愣,讓聞人仲當著武元信的麵,說出這些,武元信有些迷糊了,值得深思啊!

感性上,武士棱身為人父確實不舍。

理性上……

或許,武士棱本就計劃著,隱晦提醒武元信離開。隻是沒想到武元信本就有這想法,並提前明言了!

這就是豪門親情啊!

連情感真摯和心中偏愛的父親,跟兒子都如此心機深沉隱晦,心思九拐十八彎,其他族人可想而知!

或許這也是種培養、鍛煉,但是……

累不累啊?!值得嗎?

想到這,武元信對自己意願更為堅決,咬牙脫口喊道:“父親!孩兒想改名……”

“嗯?!”

話音一落,武士棱眼神淩厲如刀看向武元信,右拳更是緊握得青筋暴露,勢若暴風雨降臨。

聞人泰等兩對父子,更是滿臉錯愕震驚,難以置信看向武元信……

改名,多麽的大逆不道?!

何況是古族,何況是少族長,已經列入族譜,能輕易改變嗎?想叛族嗎?

“就這麽離開,很多人不放心,不容許,更不會罷休,意義不大!”

武元信苦笑搖頭歎息道,引得武士棱臉色微變,氣勢減緩許多。聞人泰等人則恍然大悟,並且微微點頭,頗為讚同。

又聽武元信接道:

“孩兒是元字輩,改名武信便可!武元信之名,可正式從族譜移除,這樣大家就放心了!”

“放肆!”

武士棱氣勢減緩許多,卻是運氣怒喝,聲若晴天霹靂,遠遠傳開,在半空回**不絕……

驚得遠處和屋外婢女侍從等,紛紛低頭,更引得庭院外無數武氏強者紛紛關注!

“如果父親在意孩兒的話!”

武元信臉露無奈和懇求,毫不退讓和武士棱對視,說道。隨即搖頭接道:“其實,孩兒真心不在乎少族長,甚至是族長之位。隻想好好修習武道!”

“哼!”

武士棱臉色數變,有些愧疚,有些無奈,又有些失望,惱怒冷哼一聲,沉默著怒火熊熊,腳步沉重離開!

以武士棱的智慧,何曾不明白其中緣由?

這是武士棱的愧疚和無奈。

失望的是,武元信竟然主動放棄、認輸、認命,這絕不是武士棱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