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玉殛子抬手一掌,雄渾的內勁直接透體而出,狠狠的轟在那天地牌位上,頓時純玉雕琢的神位炸裂開來,就在那神位當中,竟然鑲嵌著一把璀璨的寶劍。
劍名——莫思量!
莫思量,天高地厚無極玄法,莫思量乾坤宇宙大炁永存。
莫思量,無為無法,無萬千變化,無地水火風,無億萬千劫……
莫思量……
玉殛子探手將寶劍取下,就看在他手掌觸及到寶劍的一刻,頓時那璀璨的華光內斂而去,反而獻出本身古樸的樣子,通體漆黑,隻有在劍刃處,略微帶著點點滲人的寒光。
“明玉、靈玊,你們兩個或許不知道,這把劍就是當年為師稱號血修羅時的寶物,天下僅此一柄。”
“大賢玉角知道的,那個時候我曾持此劍屠殺三千裏,伏屍百萬人,那個時候……”
“為師似乎是這天地之間的魔。”
“修羅二字,乃至凶戾之名,我也曾想過這一輩子也許不會再有這一天了,但是現在……”
“我不知道這把劍是否還能需要像當年那樣,陪著我一路血洗,我今日將它解封出來,是為了告訴你們。”
“主公或需要我們。”
“明白嗎?”
三個字,勝過千言萬語!
明玉和靈玊彼此對視,重重磕頭。
“恩師在上,天地在上,弟子二人深受恩師大恩,自當唯命是從!”
“好。”
他們的保證雖然沒有任何華麗的詞藻,但是對於玉殛子而言,這就足夠了。
相比於其他人,玉殛子更相信他們兩個。
“你們的許諾,為師記住了。”
“但是你們也要記住自己的諾言。”
“……起來吧。”
頓了頓,玉殛子讓他們起身,而後在此來到大賢玉角的麵前,並且把莫思量高高捧起。
“老夥計,當年就是因為你,我才將此劍封藏的,今日此劍重現……”
“老夥計你也該兌現當年的承諾了。”
明玉和靈玊聞言一怔,但是就看那大賢玉角卻低聲一吼,似乎是全身的力量都在緊繃,下一秒,它竟然從口中噴出一道鮮血,正好落在劍上。
接下來,神奇的一幕出現了。
落在劍身上的麒麟血,竟然沒有滴落,反而是全部浸入到劍身當中。
緊接著,寶劍上那最後一抹光華也散去了,但是不知道為何,明玉和靈玊此刻才真正能從劍身上感受到森森徹骨的寒意。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他們不知道,而玉殛子看樣也不會解釋。
他隻是將寶劍收好,就再沒有其他多餘的話。
“咱們出去吧等著看吧,主公就快回來了。”
玉殛子說的沒錯,趙飛揚的確快回來了。
因為皇都這邊發生的事情,讓他不得不加快了回來的腳步,但是即便如此,這一路之上,趙飛揚也是吧所有該安排的全都安排了個妥妥當當。
但是,趙飛揚要道皇都,還需要一些時間,要和玉殛子見麵,當然需要的時間就會更多。
可是皇帝就不必。
三天之後的一個中午,趙一凡竟然來了。
他臉色陰沉,眼眶下滿是烏青,玉殛子見到他的一瞬間,當時便斷定,這小皇帝應該是中了某種毒,而且還是中毒很深的那種。
到底是什麽呢?
無所謂了。
反正玉殛子也不打算給他治療,兩個人還是像平時那樣,見麵之後,趙一凡先給他見禮,然後兩人就在丹房當中對坐。
許久許久的沉默,仿佛這個屋子裏麵根本就沒人一樣。
也不知道還需要多少時間,趙一凡才能開口。
他看起來很是猶豫,那副樣子簡直沒有辦法描述,甚至他的臉上還帶著一種卑微和自責,他可是皇帝啊!
難道皇帝也會這樣嗎?
玉殛子不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麽,但是道爺卻很傾城,隻怕是這位帝王此刻陷入了一個及其難以抉擇的場麵。
唯一能讓他變成現在這幅樣子的,怕是隻有趙飛揚的事了。
既然事已至此,君王你又何必在這裏裝作一副心疼的模樣?
玉殛子幾乎知道皇帝所有的動向,所以他也能猜得出皇帝到底在想什麽。
“陛下。”
終於,又過了一會,玉殛子主動開口了:“貧道感覺陛下今日心中似乎有特別沉重的負擔,貧道想知道,自己是不是有能力幫助到你。”
趙一凡愣了一下,然後苦笑著點頭:“真人,其實你能幫助到朕的事情有很多,隻是朕不知道應該如何開口罷了。”
“你是皇帝,皇帝就該果決幹脆,需要貧道做什麽?”
趙一凡看著他,兩人四目相對半天的沉默之後,他忽然說道:“剛才是我錯了。”
平日,趙一凡在玉殛子麵前是從來也不肯以朕自稱的。
但是剛才不知道怎麽回事,他竟然那樣說了,其實這很正常,但是在趙一凡感覺,這就是一種罪孽。
一種無法描述的罪孽。
“國師,朕要給你講一個故事。”
說著,趙一凡將趙景雲的事統統講了一遍,對於玉殛子而言,如果這件事不是和趙飛揚扯上關係的話,對他而言,根本什麽也不是。
無所謂的事情罷了。
可是正因為牽扯到趙飛揚身上,所以此刻他才覺得這裏麵似乎有一種那一描述的震動。
“皇帝,你說的這些事,趙王爺知道嗎?”
“不知道。”
趙一凡脫口而出,但是又趕忙補充了一句:“我不知道兄長他是否清楚,但是想必是應該不清楚的。”
“要不然的話……如此仇恨,他又怎麽能隱忍?甚至我的這個皇位……或許也該是他的。”
玉殛子重重點頭:“沒錯,這皇位的確應該是他的。”
“你才應該是一位王爺不是嗎?”
趙一凡笑了,那副樣子無法描述,落寞中帶著無盡的嘲諷,他在嘲笑自己。
“國師說的沒錯。”
“我才是那個王爺啊。”
“可是我沒有兄長他那樣的能力,沒想到當初的感激之情,竟然真的是我們血脈相連的親情……”
一時唏噓,趙一凡盡顯落寞。
玉殛子淡淡的笑了:“那麽貧道想知道,你說這麽多,有什麽需要我做的,殺了趙王爺?不會吧?”
趙一凡這一次沒有回答,而是陷入了短暫的沉默,沉默過後,他忽然抬起頭來愣愣的看著玉殛子。
“國師,如果我說……我是說如果,我要把這件事告訴兄長,您猜猜他會這麽做?”
玉殛子愣了一下,本來他還以為皇帝會直接要求他下手呢,但是沒想到皇帝竟然說了這麽句話。
要如何回答?
稍加思量,玉殛子淡淡的笑了手撚長須:“這個無法猜測,因為趙王爺不同於任何人,他心堅如鐵,貧道也是看不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