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三大正道大派之一的紫雲山,在這屬於整個修行界都尊仰的一片靈山福地上,此時此刻,正有一幕奇特的畫麵正在發生著。
殺山上可以說是一派寂靜,但是這會兒的如果有人在後山的話,就會聽到幾聲很像是祭拜的聲音在傳出來。
沒錯,在這所謂的三大正道大派之一的紫雲山中,此時就是有這麽幾句跟奔喪一樣的喪話……
“師傅,這十年了,就這麽過去了,都不知道您老家,何時才會回來。”
“要是能在見到你一次該多好,這十年來,都未曾在見你一麵,到底,你是去了哪裏,為何連掌教都不知道你的去向,十年了……”
“當年如果不是你把我從山下帶回來,現在的我肯定早就是已經成為了一片枯骨,成為了那些野狼野狗們的腹中食物了。”
“我不知道您到底是如何了,但是掌教都未說你還活著,今日清明,怎麽說都得來拜拜,請師父在天之靈,給我慰藉,至少讓我知道,你現在到底是否真的死了。”
朱小醒拿起水壺,靠在一塊青石上,開始倒水敬三杯。他不知道到底他的師傅是死了還是活了,但是現在這種情況,存活的幾率太小了,幾乎不可能,畢竟他們掌教和其他長輩也都默認了。
他師傅就是真的死了,否則的話,他們為何從來都不出來說一句,也不出來澄清一下。
怎麽說都是十年過去了,這十年裏麵,要是真的他老人家沒事的話,為何不回來,又為何掌教和其他師伯們,一句話都沒有給出來答案。
“唉,師傅,可以的話,我希望您拖個夢給我,至少讓我知道你這十年來,到底是去了哪裏。要是還活著最好,要是死了,至少讓我知道你死在了哪裏,好歹我去替您老人家收屍。”朱小醒歎了口氣。
三大正道大派之一的紫雲門上的奔喪聲音,無疑就是此人發出來的了。
十五年前他那個時候還不懂事,尚是強粿中的嬰兒,那個時候是他的師傅從山下把他給帶到了紫雲門,讓他沒有在外麵餓死,沒有被野狼咬死,也沒有被才狼虎豹叼走,這一切都是因為他的師傅,如果沒有他,朱小醒絕對相信他自己在無活路。
一個嬰兒時候的孩子,在那種情況下,就算是不被野狼野豹叼走,但是也會餓死,隻要是沒人管他,那個時候的朱小醒絕對不可能活超過三天的!
好在是最後他師傅把他帶了回來,那個男人。
可惜的是,他師傅把他帶回來之後幾年裏,在他剛好懂事得差不多的時候,他師傅就離開了紫雲門,徹底的沒有半點的音訊。
很早前有說是他師傅不回紫雲門了,但是談得最多的,還是說他師傅是已經隕滅在了外麵了,而這一點,在這幾年裏麵也是傳得更加的深入人心,因為就算是紫雲門的掌教,朱小醒的其他長輩,都沒有在這一件事情,有過任何的其他發表,或者說是澄清。
就好像是他的師傅,真的是死在了外麵了一樣。
對此,朱小醒能做的就是在清明的時候來給他師傅祭拜一下了,不然他還真不知道,他還可以做什麽來報答他師傅了。
就隻有在這種地方,在這個時候,哭幾下!
這是每年的慣例了,這幾年朱小醒都是這麽做的,畢竟是他的師傅,是他的恩師,養育了他,讓他得以承認,若不是他的師傅,就沒
有現在的朱小醒。
不過就在朱小醒這會兒打算辦完事離開時,猛的一陣動靜從後麵傳了出來了。
“誰!”一道聲音傳來,稍顯清冷。
不得不承認,這個時候朱小醒是怔住了的,還以為是自己跟誰碰到了,打算從石頭後麵轉出來看看。
但是很快他就知道不是了,根本沒人知道他的存在。
“是我,師妹。”伴隨著這聲音出現的,是一個白衣男子。
朱小醒剛好看過去,就看到了一個藍衣女子,而在此女的身後,卻也是慢慢出現了另外一男子,身著白衣,外貌俊雅。
是他們兩個?朱小醒愣了一下,卻也是一瞬間就是把這二人都認出來了。
也是,都是同門怎麽可能會不認識,隻是朱小醒卻是不曉得,這二人大晚上的來這裏做什麽了,他是來鬼哭狼嚎的,而這兩位……
藍衣女子神色冷然,道:“陸久,是跟了我那麽久,以為我不知道嗎。”
跟了一路?朱小醒心裏暗道,卻是這陸久尾隨她而來了嗎。
白衣男子也就是陸久神色有些尷尬,說道:“師兄這不是想單獨跟你說些話嗎,一直沒找到機會來著。”
那女子神色平靜的看著這個陸久,宛如好像是什麽都沒聽到一樣,冰冷得如那三月寒潭裏的雪蓮。
這個女子很美麗是毋庸置疑的,清麗絕倫般的容貌,纖纖細腰,氣質冷豔,卻是給人一種隻可遠觀,不可褻玩的感覺,就仿佛她是高高在上的天女,讓人難以觸及。
其實朱小醒看到她的時候就立刻知道她是誰了。
紫雲五劍寧夢昔的徒弟,陳雪琪,是門派裏麵少於的五劍的親傳弟子,資質獨一無二,在們中也一直都是很出名,便是不僅僅是因為她的資質和能力,便是她的容貌都是宗門中無人可企及的!
當然了,不僅僅是這個女子,另外的那個白衣青年,朱小醒也是認識的。
因為這兩個人都是很有來曆的,這個白衣男子,一樣也是五劍親傳,乃是門中掌管刑罰的五劍之一,盧雲峰的親傳弟子!
這兩位都一樣是宗門裏的佼佼者,屬於天之驕子一般的人物,朱小醒怎麽會不認識。
隻是沒想到這會兒會是在這個地方看到他們了,而且這情況,這陸久陸師兄,卻是尾隨著這陳師姐過來的。
他們想幹啥呢?
“師妹你現在有空嗎。”陸久深吸了口氣,才眼神閃爍間,問了出來。
“什麽事。”陳雪琪眼神閃了一閃,道:”你跟了我這麽久,就是想問我有空是不是?”
“不,不是,我就是問下是沒你有空嗎,我想跟你說一些話。”陸久呼出了口氣,牽扯出一抹笑意。
他知道這個女人的口氣,一直都是是這樣,都是如此冰冷的,他覺得這是她的作風,是對誰都是這樣子的。
“說吧。”陳雪琪淡淡的道,並不是有多傷心的樣子。
陸久深深的吸了口氣,才道:“師妹,我們算是從小到大的了吧。”
陳雪琪皺了皺眉頭,卻是什麽都沒說。
陸久露出一抹很溫和的笑意,道:”你覺得師兄我這個人如何?”
陳雪琪暗歎了口氣,其實她大概是知道這個陸久的來意了,或者說,從剛才就已經知道了。
隻不過她還想要確認一下而已,畢竟
沒確認之前,你就表明立場,未免太過於孔雀開屏了。
陳雪琪看了一眼陸久,“師兄,你應該知道,我一心都是追隨大道,隻想修行,長輩們都說了,這修行之輩最忌諱動情感,否則於修行有礙,便是成為執念。所以師妹我是沒考慮這些的。”
陸久愣了下,焦急道:“師妹,我,我是認真的。”
陳雪琪沉聲道:“師兄,我知道你的心意,但是很多事情不是勉強就可以的,何況若是我無心之下就遂了你的願,才是對你的欺騙,希望師兄你理解我,師妹是真的不考慮這些。”
陸久強行露出了一抹笑容,苦澀道:“我知道了,我懂了,是我唐突了。”
陳雪琪輕聲道:“下次沒事,便是不要在跟著我了,我不喜歡別人跟著。”
陸久臉色再次變得一片尷尬。
叮!
就在這個時候,旁邊一聲異響傳來。
在場的這兩個人都是臉色一驚,眼神瞬間就是警惕了起來了。
那個陸久大怒之下,立刻就是眼神一掃,“誰在那,給我滾出來!”
身下倒了的那個水壺,水還在流淌著。
朱小醒看了一下自己的腳,忍不住一陣苦笑,這也是自己太倒黴了,在這種時候掉了這鏈子。
陸久一看到走出來的朱小醒,當即沉聲道:“朱小醒?”
他當然是一眼就認出了朱小醒來了,因為朱小醒在門中的地位非常的特殊,或者說,他是因為沒什麽地位,才特殊……已經被排斥到了最邊緣地帶了!
朱小醒神色訕訕,笑容很是尷尬,道:“早啊,師兄師姐,你們也在這啊。”
陸久神態一片陰晴不定,冷然道:“你怎麽在此地。”
“啊,這個。”朱小醒遲疑了下,看著陸久森然的表情,急急道:“我就是在這裏祭奠一下我師傅的,這不是清明了嗎,我就想著來這裏問候一下他老人家了。”
“是嗎。”陸久淡淡的說了一聲,口氣越加冰冷,道:“你之前都在了是不是。”
朱小醒愣住了。
“你聽到了?”陸久眯著眼睛道。
朱小醒趕緊道:“師兄,我不是有意要偷聽你們說話的。”
話還沒有完全落下,眼前一道影子就是已經抽了過來了。
一聲響亮!
朱小醒呆住了,而在他的臉上,赫然就是出現了五條血紅色的印記!
陸久神色淡然,卻是輕聲道:“好好回答,你剛才有聽到東西嗎?”
朱小醒默然,低垂著腦袋。
但就是在這個時候,一個耳刮子又是落了下來,徑直敲在了朱小醒的腦袋上麵!
朱小醒隻覺得腦袋都有點昏昏的,頭昏腦漲。
陸久淡淡的道:“你是不會說話了嗎,沒聽到我在問你嗎。你到底是聽到什麽。”
“住手!”旁邊的陳雪琪怔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一把拉開了陸久大怒道:“你做什麽,沒事打他幹嘛,有病呢!”
陸久卻是依舊一臉冰冷的看著朱小醒,口氣還是如此的平靜,道:“要是我在門中聽到什麽風言風語,有你好果子吃的。”
說完之後,陸久回過了身子,看著陳雪琪,露出了一抹笑意,道:“打擾師妹了,我先走了。”
看著陸久離開的身影,陳雪琪深深的吸了口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