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第一個爬上城頭的荊州軍士兵手中提著一把砍刀,另一隻手伸手往城頭上一搭,咬牙一用力,便是將上半身給撐上了城頭。見到自己竟然率先衝上了城頭,那荊州軍士兵不由得咧嘴一笑,可還未等他的笑出聲來,明晃晃的刀鋒卻是突然出現在了他的麵前,在他的視線當中,變得越來越大。很快,那荊州軍士兵隻感覺到自己的腦門一涼,緊接著,仿佛整個天地都突然倒了過來,而且還在不停地翻滾一般,最終,整個天地就像是被染上了一片血色,然後漸漸歸於黑暗。
出手擊殺那名荊州軍士兵的,正是張遼!剛剛他一直都在指揮著士兵們丟石塊,但是他卻沒有參與其中,而是時刻觀察著整個戰場上的趨勢,見到有敵軍衝上來了,張遼立馬便是提著長槍上前補救。
有第一個就有第二個,很快,越來越多的荊州軍士兵突破了石塊攻擊,衝上了城頭。張遼雖然像個消防隊員一樣,在城頭上來回補救,但最終還是無法阻止那些荊州軍攻上城頭。不過張遼倒也沒有慌,這樣的情況在這半個月內發生了很多次,不用張遼吩咐,那些守軍士兵也是紛紛提起了自己的兵器,開始與那些荊州軍士兵展開了肉搏戰。
“喝啊!”張遼一聲怒吼,手中的大刀閃電般地揮出,正中一名荊州軍士兵的咽喉,看著那名荊州軍士兵滿臉怨恨的目光,張遼卻是冷漠地收回了大刀。
相比於張遼的幹淨利落,其他的揚州軍士兵就要差上許多,但比起那些荊州軍士兵來說,還算是比較強的。至少,他們身上的鎧甲、手中的武器那是比起荊州軍士兵身上的簡陋的布甲、手中的鐵刀強上許多了。雖然揚州軍這邊也有一些傷亡,但比起荊州軍來說就要好太多了,大多數的荊州軍士兵隻是剛剛爬上城頭,就被揚州軍的刀槍給逼下去了。而那些從城頭上摔下去的荊州軍士兵自然不可能是沿著雲梯再爬下去的,帶著一聲聲慘烈的驚叫聲,直接從城頭落到了城牆下摔了個粉身碎骨,無一幸免。
荊州軍士兵也是人,是人就會有恐懼,更何況這些荊州軍士兵在不久以前隻不過是些普通的老百姓,沒有經過長時間的訓練,而在麵對揚州軍強悍的堵截之後,荊州軍士兵的瘋狂開始慢慢退卻,不少人開始反應過來,就這麽亡命地衝殺上去,自己是會死的,揚州軍的刀槍砍在身上,那也是會痛的。有了恐懼,這些荊州軍士兵便再也沒有那種瘋狂衝擊的勇氣了。
張遼一邊殺敵,一邊在觀察著荊州軍的動靜,在看到那些城牆下的荊州軍士兵的臉上所流露出來的恐懼和猶豫,張遼就知道時機到了,當即便是怒吼一聲:“敵軍已怯!兄弟們將他們趕下去啊!”
有了張遼這一吼,那些揚州軍也是跟著怒吼起來,隨著怒吼聲響起,就像是發出了號令一般,所有的揚州軍同時往前踏了一步,逼著前麵的荊州軍士兵不得不往後退。那些揚州軍一個個都是瞪著赤紅的雙眼,挺著散發著寒光的兵刃,指著那些荊州軍士兵,又是再往前踏上一步。而那些衝上城頭的荊州軍士兵見了,臉上的恐懼越發的強烈了,被逼得已經是退無可退了,卻是把那些正準備順著雲梯爬上城頭的戰友給堵在了雲梯上。
“殺!殺!殺!”揚州軍們齊聲呐喊,絲毫沒有因為對手的膽卻而手下留情,一步步朝著那些荊州軍士兵逼去。極少數的荊州軍士兵強壓住心中的恐懼,想要衝破揚州軍的緊逼,但卻是被直接喪身在了揚州軍的兵刃之下,反倒是讓剩下的荊州軍士兵越發的害怕。就這樣,城頭上所有的荊州軍士兵,就這麽硬是被揚州軍給逼得跳下了城頭。
“可惡!”在城外荊州軍的軍陣後麵,荊州軍統帥黃忠怒喝了一聲,用力將手中的馬鞭丟在了地上。“這廬江怎麽會如此難打!”
在黃忠身邊的諸葛亮上前對黃忠抱拳說道:“將軍!不能再打下去了!還是暫且退兵吧!揚州軍的戰鬥力果然是天下一絕,我們不能再這麽強行攻城了,這樣子傷亡太大了。”諸葛亮看得清楚,荊州軍一向都是靠著一股子士氣凝聚在一起,現在士氣已散,這些由普通老百姓組成的軍隊如何能是裝備精良的揚州軍的對手。與其白白損耗兵力,不如早點撤退,保存實力。
黃忠也知道諸葛亮所說的是實在話,隻是他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攻打廬江城這半個多月以來,幾乎每次都是臨攻上城頭,卻是被打了下來。就好像每次都到了那最後的臨門一腳,可是剛準備踢出這一腳的時候,卻是發現這門竟然是鐵鑄的,根本踢不動!
可是雖然是不甘心,但黃忠也知道這樣下去隻能是白白犧牲,隻得是深吸了口氣,擺了擺手,下令鳴金收兵了。見到黃忠如此模樣,諸葛亮立馬上前勸慰道:“將軍也不必泄氣,咱們這裏沒有成功說不定其他三門或許成功了也不一定呢!”
“哼!”諸葛亮不說倒好,這一說,黃忠的臉色卻是越發的陰寒,冷哼了一聲,便是轉身縱馬往後麵的軍營趕去。如果自己不能成功,黃忠也不希望攻打其他三門的荊州軍能夠成功,要不然,豈不是顯得他比其他校尉統領能力差?
在城頭,郭嘉仿佛有所察覺一般,猛地轉過頭望向了城外,和諸葛亮兩人遠遠相望。郭嘉的嘴角微微勾起,笑道:“有趣!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攻破廬江!”
“張將軍!張將軍!”一把疾呼聲響起,張遼立馬轉過頭來,卻是一名揚州軍正滿臉急色地跑上了城頭,一邊跑還一邊喊著,“張將軍!快去東城門看看吧!文醜!文將軍他……”
張遼一聽那揚州軍的話,頓時就是感到腦袋一陣陣的發緊,一臉無奈地看了一眼那名揚州軍緊張的模樣,說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馬上就去!”說完,張遼看了看左右,確定荊州軍已經撤退了,招來了一名手下,讓他負責打掃戰場,按照這半個月的經驗,荊州軍一旦撤退,那至少今天就不會再進攻了。在處理完這一切之後,張遼這才在那名揚州軍的催促下,匆匆朝著東城門趕去。
等到了東城門的城門口,還沒有上城頭,張遼就聽到從城門另一頭傳來的陣陣喊殺聲,張遼立馬便是緊皺起了眉頭,轉頭問那名帶路的揚州軍:“怎麽文將軍又出城迎戰了?”
那名揚州軍沒有說話,隻是一臉苦笑著看著張遼,光是這副表情,張遼就已經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了,長歎了一口氣,便是立馬跑上了城頭。剛一上城頭,就看到城頭上已經是一片混亂,穿著黑色鎧甲的揚州軍和和紫色皮甲的荊州軍士兵混在一起,正在激烈地交戰。
一看到這種情形,張遼二話不說,舉刀便是衝入了戰團當中。一個大跨步上前,一刀便是直接砍翻一名荊州軍士兵,用力一挑,卻是將對方的身體整個給挑了起來,直接砸在了一旁的幾名荊州軍士兵身上。回過頭,張遼正好看見一名揚州軍被幾名荊州軍士兵給撲倒在地,那些荊州軍士兵揮舞著手中的鐵刀,就要朝著那揚州軍身上砍下去。
就在這緊要關頭,張遼連著挑起了地上的幾柄大刀,飛快地在空中敲打,那幾柄大刀就直接朝著那些荊州軍士兵,頓時就準確地將他們的腦袋給削去了一大半。隨即張遼快步跑到那名被撲倒在地的揚州軍身邊喝道:“還有力氣沒有?有的話就別躺在地上裝死!起來給我殺敵!”
“喏!”那名揚州軍士兵本來已經以為自己是必死無疑,可是沒有想到卻能夠絕處逢生,在看到張遼出現在自己的眼前,士兵哪裏還會不知道是張遼救了自己的性命。當即那名揚州軍士兵大聲喝了一句,直接從地上翻身起來,撿起身邊的鋼刀,一邊嘶喊著便是朝著旁邊的荊州軍殺了過去。
本來這城頭上的揚州軍正在被那些荊州軍給壓著打,雖然揚州軍們裝備精良,但奈何荊州軍實在是太多了,城頭上又沒有大將指揮,這才會被荊州軍給逼得節節敗退。若是張遼再來晚一步,隻怕這城頭就要被荊州軍給攻下了!
張遼的到來卻是大大緩解了城頭上揚州軍的壓力,最起碼那些揚州軍見到張遼來了,心裏也是有了主心骨了,紛紛開始奮起反擊。張遼一路殺到了城頭中央,眼見得還有荊州軍士兵正在沿著雲梯不斷地爬上城頭,當即張遼一邊用大刀砍伐身邊的荊州軍士兵,一邊朝著左右揚州軍喝道:“將這些雲梯給支開!支開!別讓賊兵繼續衝上城頭了!”
喊完,張遼率先一步搶到城垛旁,正好一名荊州軍士兵正從城牆另一側伸出個腦袋,張遼立馬就是一刀砍去,直接削去了一半的腦袋。那名荊州軍士兵臉上還殘留著成功爬上城頭的喜悅,但卻是沒有力量支持自己的身體,仰麵摔了下去。張遼更是趁熱打鐵,一個箭步上前,手中的大刀卻是往下一勾,勾中了雲梯,怒喝一聲,便是將已經爬滿了荊州軍士兵的雲梯給硬生生地推了出去。那雲梯帶著數名荊州軍士兵的慘叫聲,在空中劃過一道軌跡,就這麽離開了城牆,挑落了下去。
而那些揚州軍也都是有樣學樣,一邊殺著城頭上的荊州軍,一邊奮力推掉那一架架的雲梯。這些雲梯畢竟都是臨時趕製的,荊州軍又要分在四麵城牆使用,所以搭在這裏的雲梯卻是不多。當然,那些荊州軍士兵也不會眼睜睜地看著揚州軍將雲梯推開,斷了他們好不容易殺出的血路,也是拚了命地阻撓,一時間,城頭上的廝殺再度升溫!
不過荊州軍的裝備比起揚州軍來說,實在是太差了,而現在揚州軍的士氣在張遼的帶領下也是漸漸提升起來了。這樣一來,整個城頭上的局勢也是漸漸開始扭轉過來,隨著一架架雲梯被揚州軍給推開,能夠衝上城頭的荊州軍士兵也是越來越少了。當然,也有不少被推開的雲梯又重新搭上來的,但這麽一耽擱,也是大大減緩了荊州軍衝擊城頭的速度,城頭上的荊州軍被揚州軍在張遼的指揮下已經給壓製在了城頭的角落中,再也翻不起什麽大Lang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