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雲密布的天闕關上,隨著數不清箭矢的襲來,天地變得更加暗沉,原本平靜的大地上,頓起肅殺之氣。
冬風凜冽如刀,此時此刻都抵不過飛向城頭的箭矢和投石。
守關將軍穆宗忙組織著麾下士兵抵擋,而向伯符立於那麵繡有昭字的大旗下方,拔出了自己的長劍,遙指蒼穹。
“我去斬其主將,你給我撐住,”向伯符用命令的口吻吩咐。
穆宗都沒來得及阻止,便見向伯符一身灰袍啪啪碎響,他麵向落來的箭雨,蒼老的麵頰上浮起一抹譏笑,他好像看不起落下的箭。
於是,向伯符登上女牆,寬大的袖袍朝天舞動,天空之上,落來的箭矢忽然瘋狂顫動,箭尾已經發生錯亂。
下一刻。
上千支箭矢仿佛在空中遇見了無形的漩渦,準確的說,應該是向伯符的袖袍便是漩渦。
敵軍軍陣中,主將費籍看著發生在城頭上不可思議的一幕,卻並不驚慌,高舉長劍,厲聲道:“放!”
三輛重型弩車幾乎同時發射,三根弩槍對準向伯符疾射而來,空氣似乎都為之動**。
實際上費籍也有些失望,向伯符來得太快,他們的重型弩炮車還沒有來到關下,不然在他看來,弄死狂妄的向伯符,會容易許多。
而向伯符卻好像無有所懼,
袖袍再揮,收攏的上千支箭矢掉頭破空而去,向伯符自己亦提劍直麵殺來的弩槍。
飛舞向城頭的弩箭,巨石,硝煙,
被縱橫席卷出的萬千劍氣橫掃,化作齏粉灑向長空。
向伯符身姿飄逸,那裏像一個老頭,雙足不斷從疾馳的箭矢上點過,而後提劍,淩空斬下!
劍鋒先是和弩槍最尖銳的槍尖相遇,刺耳的聲音霎時傳出,迸濺的火花點亮陰沉的天空,破開積壓許久的黑雲,
天仿佛在刹那間亮了。
叛軍主將費籍瞪大不可思議的眼睛,在他瞳孔的劍光中,向伯符的身影已經變得十分模糊,但他能看見,那柄劍破開了弩槍上的真元之力,
然後一往無前的碎裂槍頭,破開槍杆,宛若一道閃電從分裂成兩半的弩槍中間掠過。
而後猛地用劍身拍打到另外兩根弩槍上,高速震顫的劍身將落下的槍杆鐵屑碾成粉末,穿行在周圍的劍氣絞殺一方空間。
“放!”比起剛才,費籍的聲音變得咆哮。
他們本就是急行軍至此,重型攻城武器都還沒有運到,這才顯得有些捉襟見肘。
弩槍再一次撕裂空氣,攜著萬鈞之力殺來。
“想要憑借一己之力麵對千軍萬馬,可笑!”
費籍盯著拿到無法捕捉的殘影,“就是讓白景蘇和趙玉衡過來也沒有用。”
話音落下,極盛的蒼白劍光灑落進攻城的前軍陣營中。
緊接著,向伯符的劍被某種強大的力量撇成彎曲狀,上麵來自地獄的力量席卷而出,恐怖的速度與悍不畏死衝向城牆的叛軍士兵相比,後者隻怕是連蝸牛都算不上。
劍身落下,便是分筋錯骨。
叛軍士兵甚至不知道向伯符是什麽時候來到他的麵前,統領此方軍陣的將率都不知道向伯符什麽時候衝入了他的軍陣,
在錯愕驚愕中,便被拍飛的士兵撞得倒下。
“列陣,矛前!”
另一名將率試圖挽回破開的裂口。
可向伯符如何會給他機會,極致鋒利的問酒劍在一品劍修向伯符的掌控下,就像是進入羊群的狼,縱掠而去,便是綿延起伏的慘叫之聲。
“向伯符,受死!”
一名小將胯著戰馬,手持一杆長槊,借著戰馬的力量,向向伯符拍擊而來。
此人也是名五品武者,借助著**戰馬實力至少也有四品武者的力量,再加上眾士兵的加持,便是三品武者恐怕也不敢在戰爭中和他隻麵向對。
他很聰明,看準了出完一劍的向伯符需要時間回力。
這個時間對於一名一品強者來說很短暫,可這點時間同樣足夠他揮舞出致命一擊。
若誅殺朝廷帝師,政事堂大臣兼軍機處大臣,他這官隻怕是要連躍數級。
長槊落下那一刻,他仿佛已經看見自己封官加爵的畫麵。
誰料。
向伯符的身體自原地消失,仿佛化身成為數道劍氣。
隨著馬兒的淒涼慘叫,戰馬上的小將頭顱已被斬下!
“殺!!!”
小蔣地死並沒有激起叛軍將士的害怕,甚至好像激發了他們體內的血勇。
在主將費籍的軍令下,數支部隊火速向向伯符的方向包圍而來,舉起的長矛就像一麵麵行走的矛牆,若有人去觸碰,便會粉身碎骨。
天闕關上,頂住一輪進攻的穆宗終於騰出手來,他看向下方戰圈中的向伯符,心情愈發沉重,
“將軍,向老雖強,可是也抵不住這麽多人的包圍啊,”身邊小校很是擔心。
穆宗何嚐不明白這個道理,說道:“向公既然選擇這麽做,就一定有底氣,我們兵力薄弱,出城去救很可能就回不來,屆時城關失守,你我皆是大罪。”
實際上,在他看來,向伯符從城樓上縱掠進敵軍陣中,在空中連續出劍破開叛軍弩槍,那必然是至強之劍,在到他入陣,一劍掀翻眾人,並斬殺一名小將。
這麽強大的消耗,向伯符此刻隻怕是已經力有不逮。
穆宗捏緊拳頭,看著叛軍逐漸收攏的包圍圈,一拳砸在城牆上,心跳逐漸加速。
須臾。
叛軍聽從將率命令,數十根長矛幾乎同時朝向伯符刺去。
穆宗身旁的小將下意識閉上眼睛,似乎是不想看見慘痛的一幕。
卻在下一刻。
狂猛的颶風自敵軍戰陣中衝出,看不清的劍氣斬斷刺來的長矛,切過叛軍士兵的身體,斷臂殘肢飛揚長空,隨後天上下起了一場血雨。
“背逆祖宗之徒,殺無赦!”
向伯符的喉中像是卡住一口痰,聲音略有些沙啞,但足夠讓人心神發顫!
他握緊問酒劍,朝著叛軍主將的方向飄掠而出,
所過之處,一片血跡。
“向伯符,休要囂張!”
又一名叛軍主將提著三百斤的大斧斬來。
卻連向伯符的灰袍都沒有觸碰到,便丟了性命。
“一起上!”
五名戰將一同馳騁而來。
毋庸置疑。
又是五顆人頭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