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意迎戰,眾人即刻出擊。

戰場是在一片罕見的平原上,越過土坡後便一望無際,倉促之下也沒什麽好準備的。

二十個郡守府衛士是絕對的主力,他們皆為久經沙場的老兵,若非如此也不會被郡守選為親衛。

雖然好幾年沒戰鬥過,但老兵就是老兵,遇到胡騎他們相當平靜。

得知要戰,也是麵不改色。

原本就是來幫徐銳撐場子,所以這些精銳都是刀槍齊全,甲裝鮮明。若有需要,大可直接投入戰鬥!

“你們就跟在我左右,別怕,越怕越容易死!”

朝族衛們吩咐一聲,徐銳便夾緊馬腹策馬前衝。

他率領眾人越過土坡,徑直就朝不遠處的邊民們衝過去。

“諸位,此戰當以保全民眾為先!”

“先速速與邊民匯合!將裏邊的胡賊盡數驅離!”

手持寶雕弓,徐銳緊緊盯著胡騎,迅速尋找著敵方頭領。

比拚騎術,乾人定不是胡人對手,胡虜畢竟是在馬背上長大的。何況自己這邊還不是專業騎兵,族衛們甚至連騎馬的步兵都談不上……

不過有十張軍弩兜底,問題倒也不大。匯入邊民、下馬操作重弩,不說將胡虜盡數射殺,驅離則完全能做到。

“呼哈!!”

平原很開闊,胡騎也是眨眼間便發現徐銳這票人馬。

別扭的叫喊聲陡然響起,一眾胡騎立刻拋下身旁的大乾邊民,怪叫著改變方向,就要朝徐銳等人殺來!

不過他們不是直衝,而是打算側著貼過來,顯然是想在靠近的同時又保持著一定距離……

“那,那是我大乾官軍!?”

“天啊!老天你終於開眼了!”

遠遠望見忽然出現的乾軍騎士,被一路追殺的邊民們喜極而泣。

不過很快他們便發現,這隊官軍的人數實在太少,僅與胡虜相當!

王朝幾十年動**中,胡虜乘虛而入擄走大批工匠,將冶煉水平提升上來。從此在同等規模下乾軍不如胡人,已成為每個乾人的共識……

“快!不能讓胡兒跑起來!”

“若讓他們跑起來騎射,我們的騎兵就危險了!”

“媽的,跟胡兒拚了!”

咬緊牙關,邊民全豁出去了。

此刻胡騎剛轉向,還未與眾人徹底脫開,就見一個個邊民紅著眼,或伸手直抓馬蹄,或直接飛撲而來……

霎時慘叫四起,有人手腳被馬蹄踏斷,有人髒器被戰馬撞碎……

玩命阻攔下,邊民們付出了慘烈的代價。不過卻也相當有效,頓時就使半數胡騎起步失敗,一時使盡渾身解數也無法撤出人群。

“……”

“該死!!”

愈靠愈近,打頭陣的郡守府衛士們無比清晰的看到這幕慘烈景象,頓時全都紅了眼。

馬蹄踏踏,他們很快便靠近人群!

“挺槍!準備刺擊!”

藺渾同樣紅了眼,他死死盯著人群中那十幾個驚慌失措的胡虜,麵目猙獰咆哮道:“這是活靶子!誰不能一擊必殺,就給老子滾出親衛隊!”

眾衛士沒有說話,隻是一個個麵露仇恨的挺起槍矛。一人選定一個目標,就朝對方直直殺去!

……

“呼哈拉!”

眼見同伴陷入險境,成功脫離人群的另一半胡騎也是急了。

一個魁梧的胡人大聲呐喊,緊接著這一半胡人連忙收刀,紛紛抽出弓箭就要瞄向藺渾一行郡守府衛士。

就在這時一支利箭遠遠射來,直接紮入了魁梧胡人的後腦!

腦漿四濺,那胡人眼睛瞪得老大,渾身一哆嗦便墜下馬來……

“啊!!”

見頭領身死,眾胡大驚。

不遠處的徐銳卻是麵無表情,舉弓就是一箭接著一箭。

咻——

咻咻——

十幾日來,每天都在鍛煉和適應。此刻與那夜守衛莊子相比,徐銳的箭術已然提升了一個檔次。

他射得又快又穩,縱使騎跨在顛簸的馬背上也頗有準頭。

不過幾個呼吸,就有五個胡兒先後被青年放箭射殺!

“啊啊!”

幾個胡兒膽寒,調轉馬頭直接落荒而逃。不過還是有幾個硬茬選擇留下,搭箭與徐銳對射。

“保護銳哥兒!”

“怎麽保?我們在擋哥兒前麵,他也就沒法射箭了……”

“那就衝過去,把幾個胡兒砍了!”

“是極!胡虜不過如此,直接衝上去把他們砍死就好了!”

沒想到戰事竟這般順利,己方一人未死,胡兒便被分割開來。一半如待宰羔羊,一半則被徐銳射殺幾人又嚇跑幾人,就剩幾個強的……

一時間眾族衛感到胡人不過如此,凶名赫赫,純粹是以訛傳訛!

心中再無恐懼,有六個族衛立功心切,竟不顧徐蔓菁和徐安徐全的阻攔,騎馬就衝了出去。

“胡賊休跑!!”

“胡兒!吃爺爺一刀!”

六人騎馬前衝掄動長刀,大吼大叫著,誓要砍殺幾個胡虜,回家好好與跟妻兒吹噓一番!

“不可冒進,快撤回來!”

相互對射,徐銳的準頭一下變差不少,連發幾箭都沒能斃殺一敵。

胡賊擅長騎馬射箭,射得也很準,這會舉弓射他,徐銳必須時刻調整方向才能保證不被射中。往往來不及細瞄,就得立刻發箭進行躲避。

當然不躲,其實也沒危險。

莫說徐銳本就披著精良劄甲,再者徐蔓菁、徐安、徐全以及徐雲四人都是刀劍高手。他們寸步不離的策馬跟隨在徐銳身旁,隨時做好劈箭格箭,甚至拿身體擋箭的準備……

別的不說,徐銳安全確實有保障。

此際率領四人再度避開一輪箭矢,徐銳這才有空觀望戰場。

見幾個輕敵的族衛竟嗷嗷叫著殺上前去,他也是皺眉,連忙高呼:“誰讓你們衝上去的!?”

“回來,快撤回來!”

然而已是來不及了。

見幾個騎術粗劣的乾人策馬殺來,幾個胡虜麵露譏笑,當即調轉弓箭就是數箭發出……

咻咻咻——

羽箭掠過空氣,劃出數道破空聲。

最後一刻幾個族衛也慌了,他們想學徐銳那樣躲閃。可貼得太近,能用來反應的時間也大幅減少。

再加幾人騎術遠不如徐銳精湛,自然無法複刻前者的成功。

“噗哧”

“噗哧”

羽箭紮入血肉,不過短短幾息就令幾個冒進的族衛血流如注。

此刻他們剛剛滾燙的熱血已是徹底涼了下來,也不由懊悔自己的魯莽,可人生沒有後悔藥……

“該死!”

見跑出去的六個族衛就有四個中箭墜馬,兩人則捂著中箭的部位哀嚎著狼狽撤回,徐銳怒不可遏。

既是對敵人,也是對自己人。

咻咻咻——

咻咻咻咻——

青年舉弓就要再射,這時十隻硬箭猛然從另一麵直射過來,瞬間洞穿了幾個胡虜的身軀!

不是紮進去,而是洞穿!

“藺渾……”

危險瞬間解除,徐銳鬆了口氣。他回頭望去,果不其然,就見郡守府衛士們已經解決邊民中的十幾個胡虜。

那十隻硬箭,便是他們下馬,手持軍弩步射過來的!

勝了,雖有傷亡,倒也是大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