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還沒結婚呢……”

“當年剛滿二十,縣裏正要給俺們兄弟解決婚配,胡虜就來了。”

“這幾年在胡賊那,俺們乾人都是奴隸,自然就更是……”

聽到這裏,徐銳已經了然。

他當即拍了拍姚家兄弟的肩膀,笑道:“那就在徐家莊擇兩個適齡女子結婚吧!我為你們主持。”

說罷,沒等兩個滿懷感激的匠人出聲,徐銳又道:“錢我來出,你們不用擔心!對了,既然有了家庭,也就要養家了……我就再給你們一份月俸。”

“每月,一人千錢。”

“這!多謝主家,多謝主家!!”

“俺們兄弟何德何能,竟得主家如此厚待……啥都別說,就是不眠不休,我們也定要為主家獻盡全力!”

起先追隨徐銳,匠人隻想著能吃飽就行了,哪有月俸的奢望?

一個月一千錢,放城裏也是很高的收入。那些縣兵衙役看著威風,實際上一個月也就六七百錢……

這會得此厚待,姚薪姚烈無不感激涕零,直接跪地謝恩!

徐銳見狀沒有製止,他先是望向身旁的親兵,交代道:“去通知夏甌,讓他帶匠人們先行造兩座新房出來,給姚薪姚烈做為婚房。”

“就先按五口之家的規格建造,用料好些,家具也給他們打全。”

一番吩咐過後徐銳這才轉身,將姚家兄弟親手扶了起來。

經這麽一套恩典組合拳,姚薪姚烈兩個漢子也是感激到無可複加。他們身軀震顫,泛紅的眼眶也已經濕潤,若非強行克製……

隻怕這會已是泣不成聲!

“我不要你們不眠不休,那不直接累死了?這可不行,你們還要為我創造更多的價值才是。”

“好好做事,我從不虧待自己人。”

“對了,如果在蒸餾器上暫時沒有進展,也可以鑽研一下其他方向。我這有幾張新畫的圖紙……”

徐銳朝兩人笑了笑,又溫聲勉勵幾句,最後給出幾張閑暇時畫下的草圖,這才大步離去。

那幾張圖上有曲轅犁、紡車之類的簡筆畫,若能整出來,價值比起蒸餾器隻高不低!

隻是徐銳前世釀過酒,卻沒耕過地也沒織過布。

穿越前他是在網上見過曲轅犁和紡車的照片,但也就是隨便幾眼,沒過多鑽研。如今絞盡腦汁,能想起外形並畫出來已經是極限。要像蒸餾器那樣,詳細講說個道道來……

那絕無可能,因為他也不會。

反正試試嘛!能整出來最好,失敗了也無妨。

“……”

而望著徐銳離去的背影,姚薪姚烈也是久久無言。

直至青年離去片刻,兩兄弟這才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裏瞧見了狂熱!

他們也不多話,直接盤坐在地,研究起徐銳留下的圖紙。兩人誓要將東西給整出來,不負主家恩典!

——————

離開徐家堡,徐銳便帶著一壇蒸餾酒前往莊子西邊。

柳家府邸,便坐落在那裏。

柳漫天是個商賈。與名字不同,傳言此人做生意從不漫天要價,甚是常常讓利,非常公道。

也不知這位敦厚的商賈為何選擇在壯年就收手不幹,反正二十多年前柳漫天便攜家人來到莊子定居……這一落腳就是待到了今天。

要說柳家還跟徐銳家有點交情,徐銳之父徐海就曾接過柳漫天的委托,替其護送商隊。

也由此,自柳家定居徐家莊以來,就跟徐銳家來往密切。柳漫天的女兒柳巧兒,更是與原身從小玩到大,可謂是青梅竹馬!

在徐銳穿越過來時,柳巧兒還強塞給他兩個大饅頭……

“賢侄,我還正打算哪天去拜訪你,竟是讓你先來了我這……”

“真是失敬失敬!”

得知徐銳到來,柳漫天立刻領著三個女兒來到府前迎接。

“銳哥兒來了啊~聽說你最近強得可怕,姐姐倒真想試試呢!”

其大女兒柳嫣兒二十五六,正是最為嬌豔之時,見到徐銳便直勾勾的望過來,毫不掩飾眸中興趣。

“二蛋,咋和夢瑤新婚沒多久,就又娶了一個啊!非要娶,也該娶……”

二女兒柳巧兒二十三出頭,與徐蔓菁同歲,個頭要小些,身材卻更是豐滿火辣。她這會也盯著徐銳看,端莊的臉龐上神情很是複雜。

這位豪邁的女子多少有點憤懣。

可惡啊!吃了她的大饅頭,二蛋竟去娶別的女人!!

那徐蔓菁比自己強哪了?那啥沒她大,就比她高了點嘛!高頂個啥用!

“銳哥哥,你好呀~”

至於三女兒柳蕊兒不過十五歲,是個白嫩的呆萌小丫頭。

這會見一個大帥哥來拜訪自己的父親,小女孩隻是看了一眼……就羞怯的低下了小腦袋。

“……”

“嫣兒姐想試,弟弟隨時奉陪。巧兒姐莫憂,下個就娶你回家!至於小蕊妹妹……真是好久不見呀!”

“下次哥哥給你帶點糖來!”

徐銳見招拆招,毫不露怯。

犀利的話語,叫耍流氓的柳嫣兒頓時紅了臉,轉頭就望向別處。叫柳巧兒也是捂住臉龐,心中卻是竊喜不已。

至於坦坦****的也就柳蕊兒了。

聽到下次有糖吃,小姑娘喜笑顏開,咯咯笑個不停。

與三個女眷打完招呼,徐銳便望向神態恭恭敬敬的柳漫天,笑道:“嗐!柳叔還跟小侄生分起來了?”

“……”

這說笑之言,卻讓柳漫天神情更是緊張。徐銳見狀眉頭輕挑,旋即也是收起笑容,正色道:“柳叔往後莫要再說什麽失不失敬,咱兩家是故交,無論門楣有何變化,那都是故交!”

“難不成有天柳家興盛了,柳叔就會對我閉門不見?”

“不不不,這哪會!”柳漫天聞言連連擺手,心中也大鬆一口氣。

終究是徐銳,友人之子,他看著長大的!到底是跟那些官不一樣,是自己著相了!

這段時間,徐銳的名聲可謂如日中天。即便柳漫天深居在家,可家人或是家丁也總要出門……他又豈會不知自己這位友人之子已是改頭換麵,成為了徐家莊的領袖人物?

兩家本就有交情,無論為了鞏固舊情還是為了往後的日子好過一點,柳漫天都該去拜訪徐銳。

事實上他也確實有這種打算,可無數次臨近出門,禮品都已經包裝好了,他卻又退了回來。

柳漫天對官員,尤其是武官,有一種深入骨髓的恐懼!

見到官,他總會想起那一夜……

“……”

“咳咳,柳叔,柳叔?”

望著神情稍緩,卻又莫名呆滯的柳漫天,徐銳眉頭輕挑,感到奇怪。

原身聽父親說過,這位柳叔很擅長接人待物,可眼下表現咋有些癡怔?難道在府裏待太久……

精神失常了??

那自己來找他商討定價,是不是有點強人所難?

“……”

回想起過往,柳漫天神情恍惚,甚至都沒聽見徐銳的話。

不過他的女兒們反應很快,瞧見徐銳臉色變化,她們頓時心頭一緊。

一時三女全都揪扯起父親的袖子,其中柳蕊兒最是用力。

要是銳哥哥嫌棄父親這傻樣,下回不來了咋辦……她的糖就沒了!

然而老父親卻是陷入沉思,沒啥反應。

三女無語之下齊齊用力拉扯,柳漫天的兩條袖子左右受力,一個晃**,人都差點如陀螺般轉了起來……

“啊,啊?啊!”

男人踉蹌幾步,這才回過神來。

“哦哦!昨夜沒睡好,實在是讓賢侄看笑話了!”

“來來來,請進,請進!”

意識到出糗,柳漫天麵露尷尬,他沒好氣的瞪了眼三個抬頭望天的女兒,便迎著徐銳朝府中走去。

男人邊走邊對左右丫鬟吩咐道:“晴雪,孤菱,快去煮茶,拿我珍藏的那盒龍井……”

“還有,把我早就準備好的那些禮物,也全都拿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