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旗門少門主嶽武良前來祝壽,祝葉老爺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狂風城富威鏢局總鏢頭林大海前來祝壽,恭祝葉老爺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

淩霄黑著臉,將背上的東西取下,遞給了滿臉鄙視表情的迎客人,然後就聽到那人唱道:“狂風城後山村夫淩霄,三尺破布廖表心意……”

眾人發出了然於胸的嗤笑聲。

“你!”這可是娘親親手織出的布!

正在淩霄即將暴怒的時候,一個爽朗的中年男人的聲音從門裏麵傳了過來。

“葉老爺。”一旁的客人們都極為尊敬的示好。

葉孟宗卻偏偏沒有看到一樣,臉上帶著寵溺關切的笑容,走向淩霄。一把抓住淩霄的胳膊,說:“淩霄,很久沒有來看葉伯伯了。來來來,我帶你去見靈月。”

“葉世伯,我可不敢進去啊。”淩霄眼睛一轉,神情失落。

“賢侄,這是為何?”葉孟宗似乎被淩霄的神色嚇到,忙不迭的問。

看到自己老爺的表情,那個門衛的臉一下子漲的通紅。

“侄兒家中貧寒,娘親親手織的三尺破布,不入世伯門衛法眼,實在慚愧啊。”

“哦?”葉孟宗瞪了一眼門衛,了然於胸,卻是將那門衛交由府中侍衛杖責,便拉著淩霄進了內門。

淩霄被葉孟宗拉了進去,外麵的賓客卻是一陣唏噓,這個窮小子不知道交了什麽好運,被葉孟宗這個老家夥看中,一意納為上門女婿。真是怪哉。

葉靈月正在自己的師兄們麵前說笑著,沒想到卻是看到了她最不想看到的未婚夫——淩霄。帶他進來的還是自己一向以嚴肅著稱的父親!

他竟然沒有被焚天鼠給吃掉?!葉靈月心中大驚,卻是默默低下了頭,不知道,這臭小子,有沒有向爹爹告狀!如果他敢,我就……

林師兄和張師兄兩人也是一副活見鬼的模樣,當下怒目相視,仿佛要將淩霄生吞活剝一樣。

“來來來,霄兒,你坐靈月這一桌。”葉孟宗非常高興,招呼著淩霄,把淩霄放在葉靈月的這一桌上麵。

“這些都是靈月的好朋友,還有靈月的師兄弟們,你們好好親近親近。”

葉孟宗顯然沒有注意到淩霄和桌上眾人的臉色。

淩霄也不推辭,一屁股坐了下來,絲毫沒有理會對自己橫眉冷對的眾人。

“靈月小師妹,這位是誰呢?我看葉伯父對他非比尋常。”坐在葉靈月旁邊的女子媚笑問道,自然是看出了這幾人之中的為妙,當下起了心思。

葉靈月的眼神格外的冰冷,望著淩霄,恨不得千刀萬剮一樣。

她本是千金小姐,後來拜入無情門無情老人為師,頗受寵愛,一身元力到達淬體境兩重,可謂天之嬌女。可偏偏,人生中出現了一個非常不完美的汙點,這個汙點就是從小指腹為婚的淩霄。

正是因為眼前的這個窮小子,自己忍受了多少侮辱和指指點點,每當與淩霄碰麵的時候,葉靈月就覺得全身一陣惡心,想到以後要與這個人過一輩子,不如殺了她算了。

可是,偏偏不知道葉孟宗哪根筋沒有搭對,不理會寶貝女兒的大吵大鬧,執意如此。

葉靈月也成為了狂風城茶餘飯後的談資。

現在,這位有心挑事兒的師姐提及此事,正是戳到了葉靈月的痛點。

葉靈月說道:“沒什麽,不過是一個經常來我們葉府蹭吃蹭喝的窮小子罷了。”

話音剛落,就引來了一桌人的嬉笑聲,看待淩瀟的眼神也變得不友好起來。

淩霄一聽,當即心中大怒,卻也按捺住怒火,這畢竟是葉孟宗的壽宴,鬧起來不太好。雖說葉靈月眼高於頂,對自己冷嘲熱諷,甚至拳打腳踢招人做幫凶。可是葉世伯卻是對淩霄極好的,隻不過淩霄自尊心極強,不太接受。

“某人卻經常怡然自得,臉皮極厚。你瞧,這不還安然的坐在那裏,仿佛沒有聽到一樣麽?”葉靈月惡語相向。

“哦?”那位師姐輕佻的哦出聲,然後帶著幾分譏誚斜了淩霄兩眼。

在另一桌的上官羽望著當眾受辱的淩霄,想站起來為淩霄解圍出氣,想到自己的身份。如果站出去,莫不是為他製造了不必要的麻煩?卻是佯作與鄰座講話,一雙眼睛時時刻刻瞄著這邊兒。

“這位小兄弟,實在是活不下去,可以來我無情門,到時就說是林師兄推薦你來的,做個打雜的還是可以的。”那位林師兄神情真誠,在座不明真相的人對林師兄充滿了好感,“一個男子漢,怎麽能混賴在別人的家裏蹭吃蹭喝呢。”

餘人對林師兄豎起了拇指,卻是對淩霄指指點點。

“不勞您的好意。我淩霄,生養於世,從來不接受別人的無端好意。況且,我自是不屑於做女人後麵的哈巴狗。”從頭到尾,這位林師兄都在葉靈月的身邊奉承討好,淩霄出言譏諷道。

這位林師兄臉色一紅,惱羞成怒之下,“好小子!你等著,我不把你打的滿地找牙,我就不姓林,我就不是無情門的弟子!”

“好!我等著。”淩霄傲然一笑,現在的他,已經不是那個任人欺負的小子,實力大增,帶來的還有空前膨脹的自信心。

這是一個實力為尊的世界,拳頭大才是硬道理,其他的一切都可以看作是武道的附庸。葉家為什麽能夠成為狂風城四大家族,除了通天的財力,葉孟宗本身就是一個覺空境的高手。淩霄清楚的知道,若不想如同螻蟻一般的存活,就要用自己的雙拳打出一番天地。

林師兄當即便是要跳出來,削了淩霄的麵子。這小子,淬體境都無法達到!作為狂風城世家圈子的笑柄,竟然還敢如此猖狂!簡直是豈有此理。卻被葉靈月按下,林師兄也是心中驚出一身冷汗,這葉老爺規矩極大,如果自己在他的鬧了出來,恐怕……

林師兄看了看嬌顏如花的師妹,暗道自己剛剛確實是衝動了。

再看淩霄,翹著二郎腿,滿不在乎的將手中的花生米丟在半空中,然後張開嘴巴去接,一副一點也不擔心的模樣。林師兄更是氣的發抖。

切。淩霄斜著眼睛,看到坐下的林師兄,頗為遺憾。

壽宴顯然已經開始,葉府空曠開闊的院子裏,擺了足足有上百桌的筵席。人聲鼎沸,好不熱鬧。

戲台子上麵的旦角咿咿呀呀的唱著,卻是狂風城林家家主林霸天上前敬酒來了。

“孟宗老弟,今天可是你大喜的日子啊。”

“哈哈,霸天老哥,同喜同喜。”

兩人一飲而盡,相視一笑。林霸天卻是兩眼一轉,滿眼含笑的道:“孟宗老弟,令愛今年應該十之有七了吧。”

葉孟宗倒是不知道對麵的林霸天緣何此問,當下也是頗為客氣,道:“小女,今年十八歲。”

“喲!巧了!犬子林子樣,今年二十,又是靈月的師兄,不知道,我們林葉兩家是否可結秦晉之好?”林霸天笑眯眯的望著葉靈月,說道。

林師兄看到父親和葉孟宗同時望向自己,當下也知道是何事,恭敬的執晚輩禮節隔桌向葉孟宗致意。葉靈月似乎也感受到了身邊親愛的師兄和自己老爹的交流,當下,有一些害羞的低下了頭。

看的淩霄一陣氣噎,這是在自己老公麵前和別的男人眉目傳情!

葉孟宗神色複雜,對林霸天回禮道:“霸天老哥,這……你也知道,小女已經許配了人的。”

“令愛天真可愛,又是無情老人的愛徒。我看那位淩公子,實在是配不上啊。”林霸天頗為倨傲的說著。

葉孟宗自然知道淩霄的狀況,但仍舊非常堅持,其中道理,不足為外人道也。

隻見,林霸天似乎是沒有給葉孟宗考慮反駁的時間,直接站了起來,殺了個措手不及,拱手對全場的賓客做了禮,然後朗聲道:“各位都知道,我林家有一子,名曰林子樣,與葉老爺的千金同在無情老人的門下修習武道。兩人都非常的傾慕對方,老夫在這裏就拉下臉麵,借著這樣的好時機,向孟宗老弟提親來了。”

“啪啪!”林霸天輕輕的拍了拍手。

不知道從那裏出來的十名武者,抬著五個大箱子,出現在眾人麵前。

哐當!

五口箱子聽聲音非常沉重,被林霸天一一的打開箱蓋。

五光十色的珠寶閃耀著流光溢彩,讓全場的人眼前一涼。那位無情門的師姐簡直都要流出了口水。隻有淩霄一人冷冷的看著,似乎,與此無關。

“南海夜明珠十顆、北地雪貂絨四張、金銀珠寶五大箱……”隨著侍者的匯報,全場所有人的眼睛都變得綠油油的。

不單說那些金銀珠寶,南海夜明珠和北地雪貂絨都是對修為極有好處的。南海夜明珠具有安神之功,北地雪貂絨有定氣之效,尋常武者一輩子難覓其一。

這一份大禮,用來提親,著實甚是真誠。

可是不論眾人如何討論,葉孟宗已然繃著臉皮,不言不語,似乎對此視而不見。

林子揚當下有些著急,擠眉弄眼對自己的老爹使了眼色。

林霸天歎了一口氣,就這麽一個兒子,便是登天捉月也是要試一下的。

“外加人品武學《碧海潮生刀法》!”

此話一出,眾人嘩然。

葉孟宗神色為難,著實沒有料到林霸天會來這麽一招。

這樣的女人,想要就拿過去吧。淩霄的心中抱著這樣的念頭,沒有作聲。

賓客中知曉淩霄身份的人,對淩霄更是鄙夷,認為他膽小怕事。

不過,淩霄卻是對那本《碧海潮生刀法》產生了濃厚的興趣。淩霄能夠接觸到的功法隻有淩雲勁一種,而淩雲勁也僅僅隻是元力修煉。類似於《碧海潮生刀法》這樣的武學秘籍,倒是沒有接觸過。當下,心中盤算,如何奪取。

突然!轟隆隆!

大地如同憤怒了一樣顫抖,所有的人都站不穩腳跟。

“怎麽回事?!”葉孟宗覺空境的元力放出,穩住身形,一聲獅吼,令慌亂中的賓客和家仆都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