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葷之後, 就是無休止的沒羞沒臊。
回到京北後,宋昀川負責的零件製造階段性的暫時告了個段落,再加上今年的比賽全部結束, 臨近除夕,整個車隊都閑了下來。
他也有更多的時間耗費在周衾身上, 好好‘教育’她。
周衾因為腳傷不能全國各地的跟著跑巡演反而成了一個契機, 讓他們幾乎都能天天黏在一起。
雖然認識了許多年,但以正式確定情侶關係後的身份而相處,仔細想想其實才剛剛開始。
從前的時候, 周衾隻能當一個有點古怪神經質,但無論如何也跳不出‘未成年’這個框架的小破孩,而宋昀川更像是她的監護人。
後來好不容易捅破那層窗戶紙了,她卻又因為不自信和糾結跑掉了,想想周衾就有些埋怨自己。
不過幸虧無論兜兜轉轉了多久,宋昀川都未曾有一分鍾不想要她。
每每想起那天宋昀川在破舊旅館時說過的這句話,周衾就覺得心裏像是被灌了一瓶橘子汽水。
酸酸甜甜冒泡泡。
俗話說戀愛中的女孩兒都喜歡聽甜言蜜語, 周衾也不能免俗,時不時的糾纏著宋昀川讓他說給自己聽。
可活了三十年就沒弄明白‘甜言蜜語’四個字怎麽寫的宋昀川, 要他說這些比要他上天去摘星星月亮都難。
“別鬧了。”他無奈的揉了揉女孩兒的腦袋。
“哥哥。”周衾歪了歪頭,十分不滿的嘀咕:“不滿足女朋友要求的不是合格男友哦。”
小磨人精。
宋昀川氣笑了,捏著她的下巴問:“我還不夠滿足你啊?”
“……”
“昨天是誰哭著喊著求饒的?”
“……”
“以後還敢穿學生裝撩人麽?”
周衾這貨, 一天一個鬼點子,要麽穿校服要麽穿什麽jk裙來**人, 偏偏他不爭氣,總是被一撩一個準。
“你, ”周衾白皙的臉緋紅了一片, 她惱羞成怒的瞪他:“你這是斷章取義!”
“斷章取義也是義, 少廢話了。”宋昀川拍了拍她的屁股:“去換衣服,帶你出去吃飯。”
“幹嘛要出去吃啊…”周衾半趴在沙發上,抱著抱枕不想動,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你做不行麽?”
確定關係後,指使他是越來越得心應手了。
“祖宗,冰箱裏東西都沒了,你都不看看的?”宋昀川氣笑了,大手擰了把她的臉:“別磨蹭了,趕緊走。”
“外麵冷。”周衾眨了眨眼睛,還是想耍賴:“不想動。”
“……行。”宋昀川幹脆也不勸了,走過去也坐在沙發把人抱到腿上,修長的手指就去解她羊毛衫的扣子:“不想動是吧?那我吃點別的。”
他意有所指,冰涼的手指已經從下擺伸進去。
可那處昨天才被他吃的生疼,都破皮了。
如此老流氓的行徑讓周衾大為驚訝,不敢造次,立刻能屈能伸的求饒:“別,我出去還不行麽?”
小姑娘也不是個懶的人,就是怕冷,尤其是臨近除夕越來越冷。宋昀川心知肚明,用大圍巾把她巴掌大的小臉圍了個裏三圈外三圈,
再配上一個厚實的羽絨外套,活像個純種的南極企鵝。
穿成這樣和不怕冷隻穿了個大衣的宋昀川一起出去,就像是大人領小孩兒。
周衾默默的看了一會兒,帽子下的眉毛緩緩皺起。
“哥哥,你能不能也穿個羽絨服?”她胖手套揪住了他的領子向下壓:“你穿這麽薄會感冒的。”
“不用。”宋昀川哪知道她心裏盤算的那點小九九,還天真地回答:“我不冷。”
“……不行。”周衾不樂意了,嬌蠻起來:“你就得穿羽絨服,要不然我就不出去了。”
“……”
宋昀川懶得因為一件衣服的事情和她在這兒磨蹭,從善如流的換了件和她同款式的黑色羽絨服。
一黑一白,這才算登對。
周衾垂眸看著他修長的大手隔著手套拉著自己,滿意的彎了彎眼睛。
其實小姑娘雖然大多數時候都矯情的難伺候,但偶爾也是很容易滿足的。
吃個晚飯而已,他們也沒刻意找地方,小區不遠處就有個商場,三樓向上全是飯店。
正當兩個人手拉手在樓上晃悠,想著是去吃火鍋還是湘菜的時候,意外的撞上同樣來聚餐的一夥人。
“川哥?”剛掛了電話的沈千曜一回頭就看見了穿著羽絨服的宋昀川——隔著一段距離他也能瞬間就認出來,立刻笑開了的走過去。
“你怎麽穿成這樣?”他上下掃了一眼,不客氣的‘嘖嘖’點評著:“這可不夠風流倜儻啊。”
結果未等宋昀川回話,他旁邊裹成一團的企鵝就搶先開口。
“怎麽了?”周衾被圍巾擋了好幾層的聲音甕聲甕氣的,卻不服氣的秀恩愛:“跟我情侶服不行麽?要什麽風流倜儻。”
……
就這麽厲害的一張嘴,不用摘下圍巾他都知道是周衾。
宋昀川和她複合了,最近忙著談戀愛呢,這在車隊人盡皆知。
沈千曜失笑,恍然大悟般的控訴道:“川哥,我說你最近幹嘛呢,就陪著周妹妹過二人世界,車隊團建你都不來,不成,這絕對不成。”
多虧了沈千曜這兩句話,周衾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宋昀川最近怎麽這麽有時間陪著自己,原來是‘重色輕友’啊。
有點想笑,周衾藏在圍巾後的唇角翹了翹,牽著宋昀川的小手撓了兩下他的手心。
就這麽挑逗的一個空當,讓男人微怔,一不小心就錯過了拒絕沈千曜的機會。
“不說話?不說話就代表同意了啊,今天這飯得一起吃。”沈千曜自顧自地決定了,就打電話通知車隊的其他人‘逮到’宋昀川的這件事。
“和車隊的人一起吃頓飯。”現在也拒絕不掉了,宋昀川隻好問旁邊的周衾:“行麽?”
女孩兒澄澈的大眼睛看著他:“難道還可以說不行?”
“當然。”宋昀川忍不住笑了:“你不想去就不去咯。”
“不要。”周衾彎了彎眼睛:“我想去。”
於是在這趕鴨子上架之下,周衾第一次以‘老板娘’的身份出席車隊的聚餐。
年末的團建在一家火鍋城,人去的比較多也比較隨意,還可以帶家屬,但這麽多年了,宋昀川是第一次帶人來參加。
聽到沈千曜通知時,車隊的那群狼已經摩拳擦掌蠢蠢欲動想要拷問一番了。
順帶著看看老板娘是什麽樣的。
隻是,周衾可不是那種怯場和任人拿捏的姑娘。
她雖然年紀小,今天穿的也像個高中生一樣稚嫩,但開口和人寒暄幾句話,車隊裏那些本來覺得‘川哥不會是拐了個未成年小姑娘過來騙’的人,情緒已經自動變成‘這女的不愧是川哥家的老板娘’了。
聊著聊著,有眼尖的人就發現周衾和他們上次去看芭蕾舞劇的演員很像,尤其是聯想到謝堯幫著‘捧場’的那些言論,更覺得有貓膩。
“川哥,嫂子是不是…”他趁著席間安靜的空當,試探性的問:“是不是那個芭蕾公主來著?”
……
周衾毫無準備地聽到這句話,咬著吸管喝果汁一下子就被嗆到了,嗆的她邊咳嗽邊笑。
芭蕾公主?這什麽直男式的夢幻稱呼啊。
經說話這人一提醒,周圍也不少人想起來那次去劇場看舞團表演‘團建’的事兒了。
不少人認出來周衾就是扮演黑天鵝的姑娘,頓時起哄聲更大,七嘴八舌的都在問他們到底是什麽時候勾搭上的。
“這個我知道!”就愛湊熱鬧的謝堯忍不住舉手搶答,迎著眾人好奇的視線,還欠揍的賣關子:“那可是很早,很早,很早……”
“謝堯你玩兒蛋呢?!”八卦人士大怒:“能不能痛快點爆料!”
“你都說是爆料了。”謝堯嘿嘿笑著:“那還有快的?”
“行吧,那我來爆料。”白一贏也跟著起哄,接過謝堯的話茬,神神秘秘地笑道:“川哥和周…和咱們嫂子,那可是五六年前就認識了。”
“五六年前,艸,勁爆!”
“那小嫂子成年了麽?川哥,禽獸啊!”
……
“別胡說八道啊。”一直沒怎麽說話,專注按照那些煩人的教程給周衾‘製作’海底撈神秘吃法的宋昀川聽到這兒才敲了敲桌子,沉聲道:“再起哄就縮短假期。”
資本家總是萬惡且無情的。
眾人頓時不敢繼續逼逼叨叨,沉默著低頭吃飯,專注扒肉,決心吃空宋昀川的錢包。
混亂中,唐依依悄悄溜了出去,跑到洗手間裏打電話,安靜的環境裏,能聽到她壓低了聲音的諄諄勸說——
“亦雪,你還是別過來了,宋哥帶著他女朋友一起來的。”
“……他和他女朋友看起來十分甜蜜,你幹嘛過來自討沒趣呢?”
“想看看他女朋友長啥樣?我天,你可別不撞南牆不回頭了。”
“你就在附近又怎麽了?還得拿我當借口過來,啊啊啊我真是後悔告訴你車隊在這邊團建的事兒了!”
周衾在隔間外麵的洗手台洗手,寂靜的環境裏都能隱約聽見回音,更別說唐依依的聲音了,雖然她有刻意壓低音量,但還是聽的很清楚。
女孩兒靜靜地聽著,臉上沒什麽表情,任由溫熱的水流劃過白皙的手背,手指。
周衾也挺明白了,電話裏唐依依的那個朋友大概是喜歡宋昀川的,且在知道他有了自己這麽個女朋友後也依舊躍躍欲試,想趁機過來看看。
看看宋昀川,順便也看看自己是不是‘威脅十足’。
直到聽到唐依依掛了電話,從隔間出來的腳步聲,周衾才按滅了水龍頭。
“你,”唐依依從隔間走出來,看見周衾在洗手台前麵就嚇了一跳,愣了一下後強作鎮定的打招呼:“好巧,你也來上洗手間啊。”
不知道剛剛說的話她有沒有聽到。
唐依依正有些惴惴不安地想著,就聽見周衾笑著回她:“嗯,好巧,請問你帶化妝品了麽?”
“啊?”唐依依一愣,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麽問這個,但還是下意識的低頭翻找:“沒帶太多,就幾樣…怎麽了嗎?”
“沒什麽,想借來用用。”周衾微笑著接過她遞過來的粉餅,對著鏡子邊塗邊說:“不想素顏見情敵,沒氣勢。”
唐依依:“……”
十分鍾後,兩個人一起從洗手間回到座位。
周衾畫了一層淡妝的臉在澄明的燈光下顧盼生輝,倒是旁邊的唐依依,莫名有些不安的樣子,時不時的就瞧一眼手機攥的緊緊的手機。
宋昀川見到周衾回來,還納悶的問了句:“怎麽去了那麽久?”
“碰到沈千曜的女朋友了,聊了兩句。”周衾說著湊近,琥珀色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瞧著他。
“喏。”宋昀川還以為她是要吃東西,把眼前的小碗推給她:“按照你要求弄的什麽番茄蝦滑牛肉粒,嚐嚐好不好吃。”
“……”
周衾算是看出來了,這貨壓根是看不出來她化不化妝有啥區別。
正想著要不要和他說剛剛在洗手間聽到的事,‘情敵’就已經到了。
顧亦雪仗著唐依依在這裏,也和沈千曜等人見過幾次,便不請自來,走到他們這桌後對著宋昀川笑了笑:“川哥,好久不見。”
女人身著米白色長裙,和這煙火氣十足的火鍋店有些格格不入,但卻足夠成熟優雅,知書達理,聲線也嬌嬌柔柔的,十分大家閨秀。
這種類型的大家閨秀,不自覺的就讓周衾想起類似於‘周瓊’的一類人。
她輕輕皺了皺眉,心想自己大概率永遠年輕,永遠討厭這種類型的。
情敵是這種的話,她真的連鬥一下的念頭都沒有。
周衾本來憋著的那股子勁兒散了個幹淨,她甚至懶得看一眼麵前的顧亦雪,小手摟住宋昀川的腰,悶悶地說:“不想吃。”
她模樣有些懨懨的,弄的宋昀川本來想回顧亦雪一句話都顧不上了,忙低頭問她:“難受?”
周衾‘嗯’了一聲。
“哪兒難受?你也沒吃什麽東西啊。”宋昀川掃了眼桌子:“這就撐著了?”
……
死直男。
周衾忍不住咬著唇笑了笑,小手在他腰間作亂:“哥哥,我不想吃飯了,你帶我回家吧。”
吃飯吃到一半,團建的領導走了,這顯然挺不負責任的。
但無奈,宋昀川是個‘從此君王不早朝’的昏君。
他沒怎麽猶豫,拉著周衾就把人領走了,臨走時給沈千曜留了一張卡讓他們隨便刷。
顧亦雪來這麽一趟,結果都沒和宋昀川說上話。
她整個人都有些呆滯,小臉雪白,怔怔的坐在座位上,隻能目送著那對穿著羽絨服的背影離開。
“讓你別來,非得來。”唐依依見狀,無奈的歎了口氣拉著她出去,輕聲安撫:“沒事兒啊,沒緣分而已,等哪天我碰到好男人再給你介紹一個!”
“依依,我不是因為這個,是…川哥剛剛都沒看我一眼。”顧亦雪咬了咬唇,聲音是說不上來的失落,可又有一分止不住的羨慕:“可他女朋友,那個很漂亮的女孩子皺了皺眉,他就很擔心。”
“我也見過川哥幾次了,每次見到他的時候,都感覺他沒什麽情緒波動,我以為他就是個性子比較冷酷的人,可是……”
剩下的話,顧亦雪不用明說唐依依也明白。
可是直到今天,她第一次瞧見宋昀川這般模樣,才發現他是多麽的有血有肉。
他足夠個性鮮活,或溫柔或操心,隻是那都不是對著自己的。
回去的路上,周衾興致一直就不高。
她淺色的眼睛總是看著窗外,不知道是發呆還是放空,偶爾宋昀川和她說話,女孩兒愣半天才能反應過來,然後慢吞吞地回他。
周衾就是心不在焉,但她也沒刻意去掩飾。
等回到家裏,還沒等宋昀川開口問,她就主動交代自己為什麽反常了——
“我不喜歡剛剛那個女生。”
宋昀川怔了下,反應過來她開始失常的時間,有些不確定的問:“顧亦雪?”
“你看,你還知道她的名字。”周衾皺了皺眉,開始蠻不講理:“討厭死了!”
“……我連話都沒和她說。”宋昀川哭笑不得,伸手掐了掐她的臉:“你就開始鬧了?”
他一麵覺得離譜,但另一麵卻也覺得小姑娘這醋勁兒挺可愛的。
“你沒跟他說,但她跟你說了。”周衾低聲嘟囔著:“一想到有人覬覦你,我就煩死了。”
她大膽又直白的小心思毫不避諱的念了出來,讓宋昀川笑的肩膀直抖,忍不住逗她:“那怎麽辦啊,那麽多人惦記你哥哥,盤絲洞裏的妖精可多了呢。”
“那你這塊唐僧肉得潔身自好。”周衾摟住他的脖子,一字一句道:“要是你被人叼走,我會發瘋的。”
她嘴裏雖然說著的是戲謔的話,但眼神卻很認真。
認真到……讓人覺得有些離譜的程度。
宋昀川怔了下,長眉輕蹙著揉了揉她的臉:“周衾,你到底怎麽了?”
對於女孩兒的情緒變化,大概沒人比他知曉的更敏銳。
她是真的不高興還是撒嬌,宋昀川是了若指掌的。
“沒什麽。”周衾垂下眼睛,有些逃避:“我就是討厭她。”
“你之前見過顧亦雪?”
“沒見過,就不能純討厭麽?”
“可以,但你現在討厭的好像不是她。”宋昀川掐起她的下巴,黑眸盯著女孩兒淺色的眼睛,定定地問:“你是不是想起什麽了?”
周衾瞳孔不自覺的瑟縮了一下,無聲歎息,心想他果然更敏銳。
能瞧得出來,她是透過顧亦雪而討厭另一個人。
“哥哥,我真的討厭她。”周衾額頭抵在宋昀川堅硬的肩胛骨上,整個人小貓一樣的窩在他懷裏。
“我討厭那種氣質文弱,書香氣十足又彬彬有禮還特別清純的女孩兒。”
“每看到這樣的女孩兒,我都會想起周瓊。”
小姑娘聲音平淡,可宋昀川驟然聽到,還是感覺心頭像是被蜜蜂蟄了一下似的。
他鮮少能在周衾嘴裏直接聽到周家人的名字,但他知道她的家庭給她的陰影是多麽大。
尤其是周瓊,她的雙胞胎妹妹,始終像是世界上的第二個她如影隨形的存在,可賦予給女孩兒的情緒卻和這世界上任何美好的詞匯都不沾邊。
偏心,偏見,比較,處處不如……這才是周瓊帶給周衾的。
沉吟片刻,宋昀川拍了拍女孩兒纖瘦的背:“能和我說說麽?”
“五年前,周瓊為什麽要來我這兒故意刺激你?”
這是他第一次主動問起關於周家和周瓊的事情,倒不是好奇,他隻是覺得比起逃避,不如坦誠布公的解決問題更好。
“她想學設計,但趙黎隻想讓她學金融。”
“周瓊是個變態,她不想反抗父母,又覺得我能掌控自己的人生讓她嫉妒就從我這邊下手了。”
“她騙過趙黎他們說是我推她下樓的,腿差點沒摔斷,劫後餘生,淒淒慘慘戚戚的說想學設計追求自己的人生,他們也不舍得逼她了。”
周衾吸了吸鼻子,沒有瞞著宋昀川,把五年前那場設計好的意外背後更深層次的緣故和他說了。
甚至,她還說了一些更多的。
例如五年前周赫明的遷怒,把她鎖在周家的宅子裏讓她‘反省’,又怒不可遏的和‘冥頑不靈’的她徹底斷絕父女關係,直言不諱的讓周衾滾——
“滾!我就當沒生過你這個不孝女!”
“滾出京北,別在這兒待著!我讓你一天也呆不下去!”
五年前,周衾除了自己整個人都亂掉了不想聯係宋昀川這點,也迫於周赫明的壓力兵荒馬亂的離開了京北。
離開後,她就更沒有勇氣去聯係宋昀川了。
因為,她當時是真的是再也不想回去了,所以何必去耽誤他呢?
可是五年過去,周衾發現自己還是托大了。
她做不了徹底離開的決定。
比起討厭京北,她更愛宋昀川。
上次在縣城那個小旅館,夜裏氣氛朦朧,兩個人都有點情緒上頭,其實說得不清不楚。
這次應該是周衾在他麵前,第一次清清楚楚的說出來當年的前因後果,宋昀川發現自己早就沒了當年的茫然失措,心裏空****的,隻剩下心疼她的這個機動性了。
他的小姑娘看似驕縱,實際上吃了太多苦。
而且偏偏是家庭這個本應該是避風港的存在帶給她的,讓她徹底的沒有安全感,乖戾,偏激,又碰到喜歡的人就想不顧一切……自己還怎麽能怪她當年的不告而別呢?
說到底,都是原生家庭造就的性格。
他喜歡她,就是喜歡她的一切,包括這很多人看來不可理喻的性子,她也喜歡。
“嗯,你說的對。”宋昀川輕輕親著周衾的唇角,聲音有點啞的哄她:“那種假模假式的大家閨秀,書香氣又溫婉的,最讓人討厭了。“
他學著她的模樣,惟妙惟肖。
周衾忍不住的‘噗嗤’一下笑了出來,獎勵似的親了親男人高挺的鼻梁,又還是忍不住嬌蠻:“那你以後不許和那個女生說話。”
“嗯,不說。”
“周瓊也不行。”周衾皺眉,開始杞人憂天:“萬一她以後再來煩我找上門,你也不許和她說話。”
“傻姑娘。”宋昀川無奈的歎了口氣,掐了掐她皺起來的鼻子:“怎麽這麽不自信呢?她沒有你一半可愛。”
“真的假的?”周衾鼻子一酸,悶悶的嘀咕:“從小到大,我聽到的都是我還沒有她一半優秀。”
這大概是一種pua的情緒吧,從小到大,周衾就是在趙黎和周赫明的偏見中成長的,自然而然養成一種感覺自己什麽都不如周瓊的情緒。
更何況,從小時候的遊泳池到長大後的樓梯,每次周瓊利用她做一些事的時候都能成功,這說明周圍的人隻信周瓊不信她,多了一層這些事,那種自卑的情緒就更厲害了。
五年前,見到周瓊出現在宋昀川麵前她會緊張,五年後,見到類似周瓊的姑娘出現在他麵前她也會緊張。
周衾知道自己是有點病態了,可她就是怕,她好想……
“你聽到的那些都是屁話,在我這兒你就是最好的,甭尋思那麽多。”宋昀川揉了揉她的腦袋,淡淡道:“都說了,我最煩裝的人,你討厭的那種我正好也討厭。”
周衾一愣,片刻後心裏炸開了五顏六色的煙花。
她剛剛心裏想的就是:她好想讓他和自己一起討厭一個類型的人。這樣,她就永遠不用擔心類似於‘周瓊’這樣的人靠近他了。
甭管宋昀川說的是真的還是哄她,但他們心思仿佛在這一刻相通了。
“你騙我的吧?”周衾開心了,抱著他蹭來蹭去的撒嬌:“你真的討厭那樣的姑娘麽?男人不都是喜歡那種類型的麽?”
“以偏概全了。”宋昀川笑笑:“我就喜歡你這種需要我伺候的磨人精。”
“……有點心口不一了哦哥哥。”周衾笑出聲,戲謔的看著他:“你是喜歡‘芭蕾公主’吧?”
嘖,看來她還記得那群混小子起哄時說的話。
芭蕾公主這個稱呼真的和小姑娘吐槽的一樣,直男式的又甜又尬。
但是……
“家裏有表演服以外的芭蕾舞裙麽?”昏暗的環境裏,周衾看不到宋昀川的眼神幽暗了幾分,隻能感覺到他拍了拍自己的屁股:“去換上。”
“幹嘛呀?”周衾不明所以,卻還是站了起來,打算去找找。
“穿上那種裙子做一次,應該挺爽的。”宋昀川笑了笑,充分的發揮老流氓本色:“算不算是,□□小公主?”
他低沉的聲音像是帶著勾子,周衾一個踉蹌,差點腿軟。
作者有話說:
川哥可太會澀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