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除夕的那幾天, 祝放的舞團回到了京北。
她給周衾安排了一輪複查,回來後就電話通知了小姑娘讓她明天和自己去檢查。
祝放去接她的時候是第一次造訪周衾現在的住處,發現是離舞團位置並不太遠的一個高檔小區——這也意味著貴, 寸土寸金的一個地段。
“你之前說你在這兒租的房子住?”祝放接到人後掃了眼這小區內的環境,狐疑地問:“你一個月工資都不夠付租房錢的吧?”
“嗯…其實不是租的房子。”周衾應了一聲, 斟酌著慢悠悠地說:“是我男朋友的房子。”
祝放猝不及防地聽到這話, 把刹車當油門踩了,弄的兩個人一個踉蹌向前差點撞到窗子。
差點,是因為幸虧係了安全帶。
“什麽時候交的男朋友?”祝放幹脆停下來, 詫異的側頭看她:“怎麽也沒說一聲啊?”
“就,沒多久。”周衾頓了一下,毫無心理負擔的給自己貼金:“他之前追我來著,我才同意。”
祝放開始了家長式盤問:“做什麽的,多大了?”
“當老板的。”宋昀川的職業對於中年人來說不太好描述,周衾索性說的簡略一些,很快就把話題扯到後麵:“比我大七歲。”
“啊?這麽大。”祝放反應相當的真實了:“你還是個小姑娘呢就找個這麽大的?是不是被忽悠了?”
……什麽玩意兒, 她忽悠他還差不多。
周衾忍著笑,又幫著宋昀川美言幾句:“也不算很大吧, 祝姨,您不是說大點的知道疼人麽?”
“話倒是這麽說的。”祝放微微皺眉:“但我還是擔心你你被騙了。”
“我有什麽好騙的啊,放心吧。”周衾笑笑:“我們認識很多年了。”
女孩兒一向是比較獨立和‘有主意’的人, 祝放第一時間的驚訝勁兒過去,細細想想, 倒也覺得周衾在把控自己人生這方麵用不著她操心太多,更妄論幹涉了。
她隻說了一句:“等有時間把人帶來給我看看。”
“好。”周衾應了下來。
畢竟她除了祝放, 也沒有其他‘長輩’可以拜見了。
錯過了早高峰期路上不算堵, 一路暢通無阻的開車到了醫院, 按部就班的做完了複查已經是中午了,兩個人一起在醫院的附近的餐廳吃了個中飯,到下午才等到複查結果。
幸好,複查結果顯示周衾腳踝恢複的不錯。
“真的麽?”祝放有些激動,忙不迭的問醫生:“那是可以正常工作了麽?”
醫生大約知道她們的工作性質,連忙詳細的解釋了幾句:“運動能力是可以恢複到正常水平的,但病人的腳畢竟是剛養好,還是得勞逸結合才好。”
“不然再複發的話,比這次就要麻煩的多了。”
祝放聽懂了,意思就是可以跳舞,但不能太多。
“那先回去舞團感受一下氣氛,不要練太久好了,就像醫生說的,循序漸進。”
離開醫生辦公室,順著電梯向下走的時候,祝放在一旁默默地念叨。周衾嗯嗯啊啊的應著,並不走心,她一直在擺弄著手機,想把自己來複查的結果告訴宋昀川一聲。
昨天車隊有事情他沒回來,祝放安排的檢查又比較突然,她都忘記告訴他了。
正想著,打字打到一半的手機就響了起來,來電顯示明晃晃的閃著‘哥哥’兩個大字。
這算是某種程度上的心有靈犀麽?周衾一愣,連忙接了起來:“哥哥?”
宋昀川在電話裏的聲音清冷,有點遠又有點近的感覺:“回頭看。”
周衾下意識的回頭,在不遠處的拐角邊上瞧見了穿著黑色羽絨服的男人。
個子高瘦,麵容清雋,不是宋昀川能是誰?
這得是多巧啊,在醫院都能偶遇到。
周衾怔了片刻後就笑了,立刻跑過去挽住他:“你怎麽在醫院啊?”
“車隊前段時間組織體檢,來取結果。”宋昀川摟住她的肩膀,反問:“你呢。”
“我來複查。”周衾仰頭衝他笑了笑,這才想起來自己剛剛重色請家長的把祝放忘了。此刻看過去,祝放正站在原地陰測測的瞪著她呢。
“呃,哥哥,你過來一下。”她連忙拉著宋昀川的手把人帶到祝放麵前,在沒想到見家長會是如此倉促的狀況下,強作得體的介紹道:“這是祝姨,我的啟蒙老師和家長,現在的舞團團長。”
“祝姨,這是宋昀川,我男朋友。”
斟酌著措辭的介紹過後,周衾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不過祝放和宋昀川那都是社會上的老油條,相當成熟,雖然是第一次見麵卻也無半點驚慌失措的模樣。
青澀的和小孩兒一樣,那是獨屬於周衾的權利。
“祝姨。”宋昀川跟著周衾一起叫人,老流氓的氣質全麵收斂,偽裝的溫和又彬彬有禮:“您好。”
簡單的打招呼不是壞事,在不知道底細的情況下,簡單不會出錯。
祝放點了點頭,同樣溫和的微笑道:“您好,我聽小衾提過你,一直很想見見。”
態度之遊刃有餘,一點也看不出來她是早上才知道周衾有男朋友這件事的。
“應該是我登門拜訪的,這次碰巧遇見有些倉促了。”宋昀川客氣的說:“改天一定帶著周衾一起在正式的拜訪一次。”
說著,悄悄捏了捏女孩兒的手。
他這算是正式表明態度了,周衾領悟,立刻跟著附和,嬌俏的話很容易緩和氣氛:“嗯,你得帶著禮物去感謝祝姨照顧我的。”
祝放本來是擔心周衾被某個‘老男人騙’會吃虧的,但看到宋昀川後,那些念頭立刻就煙消雲散了。
她當然是記得宋昀川,五年前去雲城找過小衾的那個人,當時她就覺得他們之間的關係不一般,尤其是之前又在醫院碰見了。
真好,兜兜轉轉這麽多年他們還是在一起了。
祝放看了兩眼心裏就有數,唇角的笑意也多了幾分真情實感:“既然這樣,那我就等著你們了。”
“小衾,我先回舞團,你……”
“祝姨,您先走吧。”周衾忙說:“我一會兒再回去。”
小情侶見到就想在一起多待一會兒,人之常情。
祝放沒有多勸,獨自走了。
“剛剛還沒說完呢。”宋昀川捏了捏周衾的耳朵,慢悠悠的盤問:“複查結果怎麽樣?”
“那當然是好啦。”周衾把袋子裏x光拍的片子遞給他看:“恢複的不錯,可以重新開始聯係了,就是時間不能太長,要不祝姨也不會叫我回舞團。”
宋昀川其實是想讓她再養一陣子的,想要骨頭恢複到最好不急於一時,可張了張口,欲言又止之下還是沒說。
他隻是認真看了會兒照的片子,點點頭:“挺好。”
男人認真的模樣讓周衾失笑,不客氣的問他:“看得懂麽你?”
“看不懂怎麽了?你哥哥我有的是朋友,其中不乏醫生。”宋昀川挑了下眉,說得理直氣壯:“發過去讓他們看看。”
“……你讓人家看幹嘛。”
“逗你的。”宋昀川把片子收了起來,拉著她走:“順便告訴你一聲,以後身體這方麵有問題甭想著瞞我。”
“哥哥,你盼點好的行不行。”周衾失笑:“我瞞你幹嘛。”
她總覺得今天的宋昀川有些奇怪,但又說不上來具體是哪裏,隻是有一個念頭劃過,很快就不去想了。
周衾:“你們車隊的體檢結果怎麽樣?”
“謝堯手腕有點疲勞,挺煩的。”宋昀川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眉眼間閃過一絲疲憊:“隻能多給他放一段時間的假,這小子還不樂意。”
“很正常的嘛。”周衾聳了聳肩:“被關在家裏不能做喜歡做的事情,他肯定覺得鬧心。”
宋昀川斜睨了她一眼:“你還挺能理解他。”
“你們這些搞問題的小破孩兒是不是特別能理解對方的內心世界啊?”
“你才是小破孩兒。”周衾不服氣的嘟囔了一句,果斷的快步走人。
直到晚上,她還在因為這個生氣。
宋昀川做好了飯敲門‘請’人出去吃,周衾還冷著一張小臉拿喬:“小破孩兒不餓。”
“……別生氣了。”宋昀川自己給自己挖坑,開始笨拙的哄人:“我給你做了筍湯。”
場麵非常像是家長惹孩子生氣後,用‘出來吃飯’這四個字當作道歉的畫麵。
不過這是周衾最喜歡喝的湯。
果然小姑娘眉頭動了下,輕哼一聲擺著譜出來了。
宋昀川哭笑不得的看著她纖細的背影,壓根都有點癢——自己慣出來的,除了哄著還能怎麽辦?
晚上,周衾洗過澡從浴室裏出來,穿著真絲的藍色睡裙,周圍像是匍匐著一層濕潤的水汽。
女孩兒的臉蛋紅潤,琥珀色的瞳孔亮晶晶的,漏出來的胳膊腿兒都是帶著緋紅色的嫩生生,包括踩在地板上的腳趾頭。
宋昀川走進來,還沒等生出什麽旖旎的心思就瞧見她光腳,登時皺起眉不滿的訓:“又不穿拖鞋!來例假時候怎麽疼的都忘了吧?”
記吃不記打。
周衾為他的不解風情默默翻了個白眼,衝著他張開潔白的藕臂:“抱抱。”
宋昀川走過去把她打橫抱起來到**,麵對小姑娘在她耳邊窸窸窣窣的撩撥顯得十分正人君子,不為所動。
他拿了瓶香草牛奶遞給她:“喝了。”
每天睡覺前讓小姑娘喝一瓶奶,都快成習慣了。
“哥哥,你這什麽癖好啊?”周衾倒是不拒絕,就是喝完了,會邊舔著唇角邊戲謔的問他:“怎麽就這麽喜歡喂我喝奶。”
像隻貓一樣。
她長大了不少,本來就妖冶的眼睛也越來越風情萬種了。
刻意想引誘別人的時候,就是帶著鉤子的,波光瑩瑩。
宋昀川黑眸一黯,大手扣住她的頭湊過去吻她。
把人弄的迷迷糊糊了,周衾還不忘氣喘籲籲的問——
“哥哥是不是欺負小孩子呀?”
嘖,真記仇。
宋昀川氣笑了,重重的親了她兩口,道歉:“我以後不叫你小孩兒了還不行麽?”
在**這麽被提醒的話,可太容易萎了。
尤其是,周衾刻意裝未成年的時候。
周衾目的達到,心滿意足的笑了笑。
她細長的手臂攬住宋昀川的脖頸,親著他的唇角含糊道:“今天不能太晚。”
明天要去舞團回歸工作了,縱欲過度的話,腿會軟。
接近兩個月沒上班,周衾第二天一早去了舞團,遇到的第一個人就是許南梨。
碰巧,她們是一個時間點來的。
許南梨見到她,很是詫異地眨了眨眼:“衾衾,你氣色很好啊。”
“是麽?”周衾下意識的揉搓了下被凍的有些紅的臉,笑道:“估計是因為我在家呆著太閑了吧。”
“多好啊,之後就要忙起來了。”許南梨歎了口氣:“咱們接下來還有好多場巡演呢,初三就得去櫻城演出。”
初三?這時間是有點緊了。
她疏於練習有一段日子,看來接下來得加倍努力才行。
幸虧之前在家裏也沒純閑著,一直有練習步法,一個上午過去,周衾已經找到了不少跳舞時的感覺。
雖然不可避免的還是有些發澀,但這都是恢複過後的正常反應。
到了下午,祝放把她叫去了辦公室,開口就是:“別練那麽狠,要是再複發怎麽辦?”
周衾:“……姨,您就不能盼點兒好?”
“不跟你逗,說正事。”祝放笑了聲,態度嚴肅起來:“初三有一場櫻城的演出,你想去麽?”
“想啊,肯定要去。”周衾頓了下,看向祝放:“這個有什麽問題麽?”
“沒有,就是在想你的腳。”祝放歎了口氣:“是不是再緩一段時間比較好。”
“祝姨,我不是去了就一定要登台的,我也知道自己現在的狀態還不夠格。”周衾笑笑,心裏早就有了自己的想法:“我就是覺得應該去感受一下巡演的氣氛,熟悉流程,哪怕隻在群戲裏當個背景版也是好的。”
祝放聽著,目光柔和了許多。
“小衾,你懂事了許多。”她笑了笑:“那就去吧,不過你還是悠著點。”
周衾開心的‘嗯’了聲。
“對了。”祝放又叮囑她:“還有兩天就是新年了,記得除夕那天早點去我家裏,幫著包餃子。”
周衾在京北並沒有什麽朋友,和周家更是不共戴天的關係,祝放都知道,自然不可能不關照她,放任小姑娘大過年的一個人待著。
去自己家裏過年是早就說好的事情,周衾也沒有什麽意見,她大過年的不可能去宋昀川家裏,這個早就和他說過了。
於是乖巧的點了點頭,應了下來,就是包餃子……
“祝姨,我包餃子不怎麽在行。”周衾想到自己冬至那天試圖包餃子的場景,委婉的說。
“無所謂。”祝放豪氣的揮了揮手:“讓祝橋幹活兒,你負責吃就行。”
嘿,這敢情好,畢竟誰喜歡幹活呢?
周衾心滿意足的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祝放的辦公室。
下班後,宋昀川開車來接她。
“其實我坐地鐵就行。”從凜冽的風中鑽進去車裏,周衾凍的用手捂住臉,張口幾乎吐出白霜,聲音哆哆嗦嗦:“你不是這兩天有點忙麽?”
宋昀川沒說話,也沒著急啟動車子,隻是把周衾的兩隻小手拉過來捂了捂。
在開著空調的車廂裏溫度適宜,很快就暖了起來。
周衾有些不好意思,瓷白的貝齒咬了咬唇角:“好啦,不冷了。”
宋昀川忽然開口叫她:“周衾。”
“嗯?”
“明天中午溜出來一會兒吧,我帶你去買輛車。”
他這句話說的,就仿佛叫她明天中午溜出來一起吃個飯一樣簡單。
周衾愣了:“啊?”
“冬天還有挺久呢。”宋昀川發動了車子,邊開邊慢條斯理地解釋:“買輛車,自己出行開著方便,起碼不會凍到。”
“也可以,但是……”周衾回過神,默默的嘀咕:“還是挺想讓你來接送我的。”
畢竟住處離她工作的舞團也不算遠,宋昀川接送她基本都算‘順便’了。
宋昀川捏著方向盤的手指緊了緊,隨即笑道:“那也行,就知道你粘人。”
“算了,還是買個車吧,早晚得買。”周衾說完又很快推翻自己的想法,歎了口氣:“舞團總是有巡演得跑機場車站,時間又不固定,自己開車方便點。”
宋昀川睨了她一眼:“還挺懂事。”
周衾咬著吸管喝水,眼睛瞄到街邊有輛買烤地瓜的推車,立刻眼睛一亮讓他停下。
宋昀川心領神會,下車買了一個扔給她,烤的焦褐的地瓜皮揭開一角,濃鬱的甜香味兒就飄滿了整個車廂。
“哥哥,你們車隊放假到幾號啊?”周衾小口地咬著,邊吃邊問。
“今年放的比較久一點,隊員們五湖四海的都有,正月十五過後回來就成,技術部門相關的人要早一點,我大概初八就上班了。”
宋昀川說完,戲謔的看著她:“怎麽,想出去玩?”
“有點哦,但我們舞團初三要去櫻城演出。”周衾聲音頓了下,笑盈盈的看著他:“你陪我一起去行不行?”
她是詢問而非逼迫的口氣,因為大過年的,宋昀川應該不像自己一樣沒親戚,總該有些走動——如果沒時間她也不強求。
可宋昀川聽了,卻隻說了一句:“你答應我一件事,我就跟你去。”
周衾一怔,立刻問:“什麽事啊?”
“初一那天,跟我回家一趟。”宋昀川打轉方向盤:“我爺爺奶奶每年隻過年回京北,待三天,我想趁著他們在這兒,讓你見見我家裏人。”
宋昀川說得輕鬆,可周衾心態上卻無法輕鬆。
就……這麽快見家長麽?
沒錯,她是見過他的爺爺奶奶,還有不小心見到的媽媽,但她沒有見到他的父親,更沒有做好非常正式的去拜見的準備。
尤其是大過年的這個時間段,會不會太突兀了?
一堆的疑慮一股腦的湧上來,周衾思慮的呆住了,感覺本來還算香甜的地瓜都沒了味道。
“怎麽?”宋昀川眯了眯眼睛:“不想去麽?”
“沒有,就是…”周衾一肚子的話憋了回去,說出口變成了:“在想該買些什麽禮物。”
“沒事。”宋昀川也似是鬆了口氣,唇角的笑意深了些:“我來負責,不用操心。”
“怎麽可能不操心呀。”趁著紅燈,周衾撲過去靠在他肩上,唉叫著捶了他一下:“哥哥,你就不能多把我藏著掖著一陣麽!”
“抱歉,等不及。”宋昀川笑出聲,牽起她的手親了親,聲音溫柔:“你太好了,急急忙忙就想炫耀了。”
雖然宋昀川的情話很貼心,足以讓人聽的迷迷糊糊的,但突然有了‘見家長’這麽大一個壓力降臨,周衾這個年到底是沒有過好。
說得更準確一些,是過的不太踏實。
即便不想表現出來,但周衾知道自己心裏很忐忑。
從小到大,她都不是一個很容易被長輩喜歡的孩子,爺爺奶奶輩的還好,但中年人的長輩,她幾乎沒有關係好的。
都不被自己爸媽喜歡的小孩兒,會被其他人的父母喜歡麽?
雖然,周衾知道她全世界隻在乎宋昀川喜不喜歡自己,別人的想法並不放在心上,但……那畢竟是他的父母來著。
她應該買什麽禮物?怎麽表現?去了應該做什麽?如何展現乖巧懂事?這些真的是一想到,就容易腦殼發疼的煩。
坐在落地窗前的飄窗上,周衾不自覺的歎了口氣。
“這已經是你的第八聲歎氣了。”正坐在電視機前擺弄手機的柳舒停下動作,納悶的看著她:“小衾,大過年的,什麽事兒讓你這麽不開心啊?”
“沒有啊。”周衾怔了怔,下意識的反駁:“就是在想事兒…嫂子,大過年的,什麽事兒讓你一直玩手機啊?”
柳舒是祝橋的妻子,她叫一聲嫂子理所應當。
隻是這種‘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問話方式,讓柳舒繃不住的笑了:“什麽玩手機,是回信息呢,就是過年才有這麽多信息要發要回。”
“啊?”周衾沒太聽懂。
“拜年短信啊。”柳舒歪頭看她:“你都不發的麽?”
啊這,她還真不發。
“寶貝,你這也太沒有社交了,群發一條也行啊。”柳舒有些無奈的笑,隨即給她轉一條網絡上的流行拜年短信:“喏,群發一條,別太獨了。”
其實這些年,周衾和高中時候已經不太一樣了,並不抗拒社交,就是不太主動而已。
此刻聽到柳舒的言論也覺得有道理,便群發了一條拜年短信。不消多時,就收到了一堆劈裏啪啦的回複。
有丁時漾秦肅兩口子的,白一贏沈千曜和謝堯等車隊的,許南梨阮姿,甚至還有唐依依的。
其中阮姿那條微信讓周衾比較在意——
[衾衾,我哥說電話卡已經幫你恢複了,就是我這段時間不在京北,回老家過年了,等年後約個時間我把卡給你呀?]
周衾眼睛一亮,立刻回:[好好好!]
這事兒她真的惦記了許久了,很快就和阮姿定下來見麵時間。
一堆人的過年問候都發過來了,宋昀川那邊卻是毫無動靜。
周衾有些鬱悶,泄憤似的啃了好幾口蘋果。
直到快吃年夜飯的時候,她才收到了宋昀川的信息,沒有拜年,沒有問候——
[宋昀川:寶貝,群發的信息忽悠人呢?]
[宋昀川:給你五分鍾,發自肺腑的給哥哥編一條。]
……
她現在換個貼心一點的男朋友來得及麽?
作者有話說:
作者: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