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成蔭道:“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若五湖令落入乞丐之手,咱們還要奉他為盟主不成?依老夫看來,盟主必當是武功卓絕,德高望重,受人推崇的大英雄,大豪傑。所以今日咱們要比武多帥。”其言辭振振,激昂萬丈,大有五湖盟主的氣勢。但對其乞丐之說,江南五湖眾人無不信服,竟報以熱烈的掌聲。

薑太玄道:“依蔚湖主所言,我中原武林的英雄也可比武奪帥了?”

金頂峰道:“我江南五湖的事,豈容中原武林插手!”

蔚成蔭遍視四周,全無應無求的蹤影,心想他是不會來了,瞬間有了自信,道:“薑掌門若能打敗我父子二人,這江南五湖盟主之位甘願奉上。”

冷霜秋笑道:“這個提議不錯!”洪澤湖四堂主齊聲道:“湖主英明!”

應無求揚聲道:“此話當真?”

眾人循聲望去,見他已飛身急速而下,雙掌齊出,直逼蔚氏父子。蔚成蔭和蔚孝林倉皇出掌迎接,四掌相接瞬間,二人盡被震出'台下數十米遠處。

中原武林諸人眼前一亮,皆跪身相迎,道:“參見盟主!”

應無求道:“諸位請起。”

江南五湖眾人大驚,皆想道:“難道應無求想一並坐了五湖盟主之位?”

蔚氏父子跌跌撞撞站起身,皆口吐鮮血,明代訣疾步上前扶住了他兩。

蔚成蔭道:“暗算偷襲,算甚麽英雄!”

應無求道:“並非是偷襲,我隻是想讓你們父子死的痛快些。”

蔚孝林道:“你幾次三番與我洞庭湖作對,難道你是……”

應無求道:“不錯,我便是‘一手遮天’秦天的義子應無求。”

眾人大驚,重新審視眼前這個高傲的少年,儀表非凡,霸氣外露。

他又道:“諸位武林同道,今日我有兩件事情要做。其一,十年前,蔚氏父子為搶奪漢玉紫羅蘭,買通西域十三羅刹,暗殺我義父秦天全家,這筆血債該不該償還?”

中原武林人士齊聲喝道:“血債血償,蔚氏父子償命!”

金頂峰道:“蔚湖主,殺人償命,天經地義,雖為五湖同盟,此事恐怕我幫不了你。”

江南五湖眾人應聲相隨,包括洞庭湖眾。

蔚孝林驚呼道:“不,不,我不想死!爹,我不想死!”

明代訣閃身上前,道:“我不允許你傷害他們!”

應無求道:“枉費唐門主對你一番悉心栽培,你卻認賊作父,甘心為奴,像你這種人,留著也是白費。”左手握住劍柄,奪命劍倉啷啷出鞘。

李代柔張開雙臂,擋在其前,道:“應少俠,念我師弟年幼無知,求你放他一條生路。”

應無求右手使出“捕風捉影”將她推到一側。

明代訣喝道:“拿命來!”手執大筆,使出“一字訣”,急速飛奔而來。應無求左手以“捕風捉影”掌控奪命劍,長劍飛了出去,在明代訣手腕、腳腕點了幾下,他瞬間癱軟在地,竟已被挑斷了手筋腳筋。

其劍速之快,世間罕有,眾人大驚。

奪命劍回鞘,應無求道:“今日暫且廢除你的武功,望你日後好自為之。”

明代訣躺在地上,吃力地掙紮著,顯得甚是無助,

大吼道:“你為甚麽不殺了我?為甚麽不殺了我?”

李代柔急上前抱住了他,已然淚水盈眶。

唐禦疆堂堂唐門門主,禦天神掌少有敵手,竟要讓人清理門戶,不禁汗顏,麵見苦苦掙紮的明代訣,又是一陣心酸,畢竟是自幼養育大的徒弟,遂讓柳代雲等人將他抬了出去。

蔚孝林忽然趴倒在地,磕頭如搗蒜,道:“應少俠,求你饒我一條狗命,下輩子做牛做馬我都會報答你的恩德!”

蔚成蔭毫無懼色,神情肅嚴,道:“林兒,快起來,大丈夫怎可如此沒有骨氣!”

蔚孝林哭道:“爹,我不想死。應少俠,十年前那件事都是我爹爹安排的,我隻是一顆棋子罷了,求你放過我!”

蔚成蔭大怒,一腳將他踢了開去,道:“混賬東西,平日裏我是如何教導你的,就算高傲地死去,總好過卑微地活著。應無求,要殺便殺,你休想羞辱老夫。”

應無求道:“好,我就成全你。”即使出“飛指點穴”,瞬間封閉了蔚氏父子全身各大穴道,二人立時七竅流血,一命嗚呼。

眾人又是一驚,皆在想這到底是甚麽武功。

蒼卓喜道:“蔚氏父子已死,秦老板終於可以安息了!”餘人大呼過癮。

弘揚閉目養神,雙手合十,道:“冤冤相報何時了,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金頂峰道:“應少俠,你方才你說有兩件事要做,我囚禁你在巢湖牢底那麽久,第二件事莫非是要殺我?”其身後的四護法陰謀、陽威、尤仇、鬱蒙,皆顯現出了驚恐之色。

餘人大驚,暗想:“應無求武功如此之高,金頂峰的巢湖牢底如何困得住他?”

應無求笑道:“當然不是,金湖主過慮了。”

萬三娘不禁想道:“我起先騙走了他的漢玉紫羅蘭,接著又出銀子教人間煉獄囚禁他,難道他想殺我?”神色慌張,大為驚恐。

應無求道:“雲盟主已經攜家人退隱,離別時他交待我兩件事。其一,不想有人去攪擾他;其二,不想再看到江湖上腥風血雨的場麵。這其一好辦,我在想要如何做到第二點。”

各人均陷入沉思,皆在細細揣摩其言語間的意思。

弘揚瞧出了他的意思,微微一笑,欣慰地點了點頭,道:“是非皆有因,因果循環,無窮盡也!無果便無因,無因何來果!”

冷霜秋道:“弘揚大師此言有理,若要停止殺戮,須得消除爭鬥,若要沒有爭鬥,武林中人當親如一家,互相禮讓。”

金頂峰道:“諸位的意思是要,江湖一統,消除南北之分?”

應無求大喜,道:“若江湖一統,仇殺爭鬥必當消除,血雨腥風隻如昨日流星,一去不複返。”說罷,雙肩抖動,追魂刀、奪命劍倉啷啷出鞘,到得其手。他使勁全力,反插刀劍入台,登時風湧雷動,天地變色。

眾人隻覺大地震顫,險些跌倒。

有人道:“是奪命劍和追魂刀!”各人怔住了,尤其是江南五湖之眾,任誰也料想不到,追魂奪命盡歸應無求之手,不禁暗暗臣服。

應無求又道:“如各位應允,同意消除中原、五湖之分,日後武林相處一家,晚輩甘願交出追魂刀、奪命劍,以示決心。”

弘揚心想:

“應少俠當真乃曠世奇才,此招一出,不僅以其精湛的武功震懾住了眾人,還可收買人心!這樣也好,江湖一統,再無仇殺,人人可安居樂業,享受太平生活。”

薑太玄率先下跪道:“參見武林盟主!”

中原武林餘人逐次下跪,齊聲道:“參見武林盟主!”

江南五湖自金頂峰、冷霜秋、萬三娘開始,一個接著一個,最後全體下跪,皆道:“參見武林盟主!”

麵見這許多膜拜者,應無求頓覺有君臨天下之感,心想:“統一江湖,成為武林至尊,這總該滿足清華姑娘條件了吧!”道:“自今日起,隻有一個武林,再無南北之分,隻有一個江湖,再無任何禁地,大家可暢遊天下,無拘無束。”

眾人齊道:“盟主英明!”

他又道:“至於以前的武林信物,如五湖令、盟主令旗等一律作廢,整個武林,乃至全天下,皆是我們的囊中之物。”

眾人又道:“謹遵盟主聖諭!”

禮畢,南北眾人如同一家,有說有笑,相處融洽。

金頂峰道:“敢問盟主,武林盟總舵設在何處?”

應無求猶豫了,心想自己居無定所,總舵設在何處才合適?思索良久,才道:“現下四海升平,我打算接過義父的舊業,重新經商,所以武林盟總舵便設在鹹陽天下酒樓。”

諸人齊聲響應。

為免沐清華等的太久,應無求道:“諸位,在下尚有些私事去辦,咱們就此別過,日後有事可到鹹陽找我。”

眾人齊道:“恭送盟主!”卻見他已駕著輕功,飛出了鄱陽湖總舵。

沐清華獨自徘徊於雲雨亭,顯得甚是焦慮,還在為她先前之言懊悔不已,心想:“我為何沒能對應公子傾吐相思之情,若他拒絕我又將如何?他去了這麽久,不知要帶誰來見我,但我傾慕的人隻有他,待會該如何收場!”正想著,忽聽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她轉身去瞧,竟是船家,不禁想道:“這到底怎麽回事?應公子要給我引薦的人是他麽?”

船家疾步上前,笑嘻嘻道:“沐姑娘,您別誤會,我不是你要等的人。應公子要給你引薦的人乃是一位少年才俊,他年輕有為,武功卓絕,德才兼備,乃是江湖一統後的第一任盟主。”

沐清華怔住了,不禁道:“江湖一統?甚麽時候的事?”

船家喝道:“有請武林盟主!”

沐清華瞪大了雙眼,想瞧瞧這位統一江湖的少年才俊究竟是何人,忽道:“不,我不想見甚麽武林盟主,我所傾慕的人隻有一個,那便是應公子。”遂轉過身去。

船家愣了愣,小碎步跑開了。應無求自林梢後現身,慢步上前,到得沐清華身後,心想:“原來清華姑娘一直對我情有獨鍾,怪我愚蠢,早先沒能瞧出來。”

沐清華頭也不回,道:“對不起,你走吧!我隻喜歡一個人……”

應無求笑道:“難道不是我嗎?”

沐清華聽出了他的聲音,猛地回頭,已然淚水盈盈,脈脈含情。應無求不由分說,一把將她摟進了懷裏。

風吹發絲亂,一抹胭脂香,忍顧伊人獨垂淚,相扶縱江湖!刀劍情,男兒淚,且將此身,付與江湖,此心,寄托真誠!至死,無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