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三度覺醒

就象沈奕曾經說過的那樣:對於一個已經擁有巨大實力的教派來說,進一步增加實力的意義,遠沒有發揮出現有實力的意義來得重要。

再沒有什麽道具,能夠如通天橋一般,深刻地展現出這一特質。正因此,在沈奕知道通天橋的存在後,幾乎第一時間就確定,這才是煉獄教派想要的。

所有人都被沈奕的說話嚇了一跳,那拜月教主更是心中震駭。

他有些懷疑沈奕憑什麽這麽說,但是在看到沈奕焦急的表現他便知道對方沒有騙自己——天使聖戰那幾個人同是天庭使者自然瞞不過他,隻不過他參悟天道法則,知道天庭內部亦有紛爭,故放任那幾人與沈奕等人為敵,卻沒想到天庭竟會對他的通天橋感興趣。

就在這時,後山方向陡然衝天射出一支火箭,在天空中炸出一片璀璨煙花。

這正是後山告急的訊號。

拜月教主再無心爭鬥,叫道:“風魔獸,與我同行,其他人留在這裏,別讓他們跑了!”

一聲呼嘯下,天空中已現出一隻巨大的青色風獸,形如青蜈,身具百爪。

感情這大家夥一直就藏在空中,估計是拜月教主秘密安排,隨時準備偷襲眾人的。此人也算是智慧通天,心思百變的妖孽,說到玩陰謀手段,未必就比沈奕等人差了。

隻是這刻暗中的布置尚未用出,卻先被天使聖戰的人給逼了出來。

隨著那風魔獸現形,拜月教主已躍上風魔獸身軀,就向後山飛去。

通天橋是他逆天改命,度劫飛升之根本,無論如何不容有失,這刻更是連這幫天庭使者都顧不上了。

“沈奕我們也去!”溫柔叫道。雖然她還不清楚事情的具體始末,但不管怎麽說,煉獄教派要做的事,就不能讓他成功,這點肯定沒錯。

“不!”沈奕卻回答:“讓他去,煉獄教派現在不是我們的威脅,這裏才是!”

隻有在最危急的時刻依然保持清醒的人,才能算真正的清醒。

就在他喊出煉獄教派的目的是通天橋的刹那,沈奕其實已經想明白了許多事。

他首先想明白的就是:煉獄教派想要的是帶走通天橋,而不是現在就憑借通天橋進入任務世界殺沈奕。

之所以能肯定這點,是因為通天橋即使完成,也必然是在仙劍任務的最後階段,並且是在一定條件下才能完成。沈奕雖不知是什麽條件,但知道肯定不容易,否則拜月教主早就逆天改命,打通兩界,脫離仙劍,進入都市了。

而如果煉獄教派想現在通過通天橋進入仙劍世界獵殺斷刃隊,他們就必然要承擔一個風險:斷刃隊可能已經積攢足夠的防抹殺點數,從而隻需要周旋幾個小時,或者幹脆逃逸一段時間就可安然脫身。

沒有任何一個追殺者會願意給自己的追殺加一個最後期限。

因此對煉獄教派來說,本次世界,拿到通天橋才是根本目的。

隻要有了通天橋,他們就擁有了一件戰略回旋道具,就象無妄之災,可以自由的在任何世界介入,為己方增加大量兵力,確立戰略優勢。由於是打通兩界,很有可能還不受規則約束,不受任務影響。

反正隻要通天橋在手,他們想什麽時候追殺沈奕都是可以的。

此外通天橋本身也是一件具有威懾力的道具。

在受到斷刃隊的打擊後,煉獄教派聲望大跌,各路組織蠢蠢欲動,荒原勇士就是最好的例子。這也讓煉獄教派迫切需要擁有一件具備戰略優勢的特殊道具來扭轉這種不利局麵。

在這種情況下,擁有通天橋,遠比直接使用它要好有價值得多。

這是一件堪比核彈的戰略威懾道具,戰力傳送道具,要說就這麽輕易用掉,也實在可惜。

正因此,斷刃隊現在的首要大敵依然是拜月教。

別忘了現在五神獸未滅,最終劇情還在進行中,而在場的所有人,也隨時處於抹殺危險。

在這種情況下,別說沈奕認為煉獄教派不會來人,就算是來了,他也隻能硬著頭皮先打拜月教。

反到是現在拜月教主離去,已在無意中給了大家一個機會——各個擊破。

起初大家想用千香鼎來引誘拜月教主分兵,結果被拜月教主看穿,那個時候沈奕已知道,此計多半無用。

但是拜月教主可以不把千香鼎當回事,卻不能不把通天橋當回事,從這方麵看,冒險者一心想做的事,卻是讓天使聖戰幫他們做到了

這還真是命運無常!

現在沈奕所還不清楚的是:一通天橋到底能不能夠讓五難度的將軍也破格進入任務世界。二由於是空間內各世界打通,可能會突破一個人的限製,那麽到底能進多少人?三通天橋的存在雖然是符合係統規則的,卻是不符合最高議會需要的。煉獄教派這麽做,會不會觸怒最高議會?如果會,他們又憑什麽來解決?

不過這些都是以後要考慮的問題,這刻眼看拜月教主離開,沈奕已對著土魔獸開槍。

冒險者們雖然不明白沈奕為什麽說煉獄教派現在不是威脅,但已經習慣了相信沈奕,也跟著一起動手。土魔獸在之前戰鬥中已經死過一次,這刻再打,大家對它的能力早已了解,打得越發輕鬆。

不過就在此時,外麵已又出現兩隻巨大獸影。

雷神獸!

水神獸!

拜月教主匆匆離去,卻也沒打算放過大家。他也知道自己的離開對留守實力會產生影響,因此把水神獸與雷神獸也留了下來。在他想來,僅憑這三隻神獸,再加宇文垂與石長老以及一幹弟子,也足夠應付這幫天庭使者。

然而有件事他還是料錯了。

就在水雷兩神獸出現的同時,石長老與宇文垂對看一眼。

石長老突然揚聲叫道:“沈公子,雷神獸強攻弱防,水神獸遇水重生。欲滅三神獸,還是先殺雷神獸,再滅水神獸,最後再殺土神獸的順序較為合適。”

沈奕一怔,看向石長老。

隻見石長老獨目閃光,已向後撤去。

而在另一邊宇文垂看看趙靈兒,老臉上卻浮現出欣慰之色:“你很象你母親……拜月教所有教眾,金甲衛聽令,立刻退出聖山,不得參與戰鬥!”

那一幹拜月教徒還在猶豫,那群金甲衛卻是第一時間聽令退出。他們本就是宇文垂的禁衛軍,雖然名義上宇文垂已然退位,但新王尚未登基,他的話依然是聖旨。何況新王也不是別人,而是同樣站在這群人中的趙靈兒。

那些拜月教徒還在猶豫,石長老卻是大喝一聲:“還楞著幹什麽?全部退下!”

平是拜月教主不在,教內事務就都是由兩位使者四位長老處理。如今拜月教僅存的一使一長老同時發話,一眾教徒再不敢違命,紛紛退走。

眾人看得呆愕,不知何故。

沈奕卻是有些明白了。

實際上隨著拜月教主與沈奕他們的對話,諸多迷團一一解開,每個人的心中都被劇烈震憾著,一些人一生受到的刺激恐怕都沒今天多。

對於石長老而言,曾經矢誌效死的拜月教主竟然會是蜀山棄徒,本就讓他震驚無比,對手竟然還是什麽天庭使者,世間即將傾覆,更令他難以想象。

在這一連串消息的衝擊下,他隻知自己已卷入了一個前所未見的“天大陰謀”中,再無心戰鬥,這與忠誠無關,隻是覺得自己為之報效與犧牲的一切太不值得,終於萌生退意。

至於宇文垂則恰恰相反。

他是教中唯一早知拜月教主來曆之人。

因此拜月教主是蜀山棄徒一事對他來說不算什麽,但是拜月教主秘密搭建通天橋,俗世將傾一事,卻讓他大為震驚。

搭建通天橋耗費巨大,沒有苗國支持幾無可能,當初拜月教主告訴他這是建造封仙台,建成之後得道成仙。他舉國之資以支持,甚至不惜得罪中原天朝,譴人與拜月教一起進入京城,盜走女媧遺物補天石,以為根基。

沒想到拜月教主竟然向他隱瞞了事實,這根本就是拜月教主試圖逆天改命的手段,而現在所遭遇的一切,恰恰是“天庭使者之罰”,繼續腦補,就是“多半滅世之危也來自此獠之狼子野心,引得天庭震怒,降臨神使。若教主不滅,滅世之焰必然從天而降”。

他對天庭先天畏懼,拜月教主揭穿冒險者身份固然帶給冒險者巨大的心理陰影,卻忽略了不是每個人都有如他般與天對抗的勇氣。

結果就是石長老宇文垂紛紛因為各自原因萌生退意。

同樣受到巨大精神刺激的還有趙靈兒與李逍遙。

他們實際上對沈奕等人的身份早有懷疑——神秘強大的機關獸,神出鬼沒的召喚天兵,難以理解的超常能力,還有那稀奇古怪的語言,莫名其妙的行為,非同常人的思維,早讓他們感覺對方就象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人類。

以至於當拜月教主說他們是天庭使者時,兩個年輕人竟有種“果然如此”的恍悟感覺,但當聽到“滅世之魔”的說法時,卻又深感震撼。

趙靈兒絕不相信沈奕會是滅世之人,但是沈奕的反應卻又讓她迷惑。這刻眼看戰端再起,趙靈兒終於叫道:“沈奕哥哥,他……他說得是真的嗎?你們是來自天庭的使者?”

沈奕知道她關心的是什麽,忙回答:“是,我們是天庭使者,但不是滅世的魔頭。”

趙靈兒對沈奕幾乎是無條件的信任,這刻聽到沈奕的回答,終於長呼出一口氣。

想了想又問:“那……滅世一事?”

沈奕沉默了。

他沒有回答,隻是充滿歉疚地看著趙靈兒。

那一刻從他的眼神中,趙靈兒突然讀懂了一切。

拜月教主沒有撒謊!

趙靈兒突然覺得一陣天旋地轉。

再沒有什麽衝擊比她今天經曆的一切更大了,先是巫王出現帶來的一連串衝擊,再是受到沈奕是滅世之魔的刺激,趙靈兒終於承受不住。

她突然哇的吐了一口血,隨後無力地痿頓地上。

沈奕大吃一驚,急忙回撤,扶住趙靈兒,卻發現她竟已昏了過去,隻是全身顫抖,身體發燙,溫度急劇升高,竟似有什麽東西在她體內燃燒一般。

“這是……血脈覺醒?”沈奕愕然。

他沒想到趙靈兒的血脈三度覺醒竟然是在這種情況下產生。

這也難怪,血脈覺醒本身就需要一定的刺激,而趙靈兒今天受到的刺激已是夠大了,以至於這刻她終於進入了血脈覺醒的過程。

她這三度覺醒看起來還有上一會兒才能完成,沈奕幹脆就將她抱至一處安全地帶,小心看護著。

此時的趙靈兒,臉上還掛著垂垂淚珠,但是呼吸卻已漸趨平穩,隻是身體依然在微微顫抖,仿佛睡夢中的嬰兒。

身後響起雷鳴震天的吼聲,然後是一片電閃雷鳴,狂風暴雨大作,地麵震顫不止,那是水土雷三神獸在與冒險者大戰時製造的驚天景象。

沈奕便幹脆用T1000化成一把透明堡壘,為趙靈兒遮擋那無邊風雨。在這血雨腥風的環境下,製造出一片世外桃源。

沈奕靜靜守在趙靈兒身邊,一動不動地看著她的動人睡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