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滲透
飛行車一路行進，沈奕坐在車上，右手支著下巴，眉頭緊鎖，似是在思考著什麽。
大家如今都了解他，知道每當他這個樣子時，就一定是在思考什麽重大事情，所以誰也不敢打擾他。
過了好一會兒，沈奕才問：“宜羽，距離主目標還有多遠？”
“還有十分鍾路程。”
“有沒有被追蹤？”
“有，紫月回報，帝國的衛星正在監視我們。”
“想辦法甩掉它們。”
“咦？”周宜羽驚訝道：“我們不是要把戰火蔓延到主目標嗎？”
“計劃更改，暫時不走這一步。”沈奕已搖頭道：“今天就到這兒吧。”
洪浪幾個麵麵相覷，溫柔更是看向沈奕：“定好的計劃為什麽突然變動？”
“對方可能有所發現，我想我們可能忽略了一個人。”
“誰？”
“謝榮軍。”
埃德蒙等人的提前跳車，給了沈奕一個警告，讓他意識到煉獄教派可能看破自己的某些行動。
在反複思量過後，沈奕終於把懷疑目標放在了謝榮軍身上。
對於謝榮軍的追溯能力，沈奕並非不知，但有些事的確不是知道了就能預防的。追溯有著自己的限製，隻有在確定一個有價值的點時才能追溯在過往時間段上發生的事。
正因此，沈奕起初並不認為謝榮軍能利用追溯做到什麽，直到埃德蒙等人的跳車，讓他意識到自己可能還是低估了謝榮軍。
他太了解自己了。
這逼迫沈奕不得不修改部分計劃，暫時停止了對主目標的攻略，否則他不敢保證謝榮軍是否會看出自己的意圖。
“我們需要一個更好的計劃。”沈奕說。
周宜羽幾個互相看看，聳了聳肩：“那好吧，不過帝國警備署那邊怎麽說？”
沈奕回答：“這個簡單，增加些遊戲內容，我們把它做成加強版。如果煉獄教派已經知道了我們和帝國的聯係，那就讓他們跟在帝國後麵好好跑上一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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伽羅空運站。
一臉橫肉，長得仿佛一個屠夫的愛德華·瓊斯署長站在編號1461的儲藏櫃前，麵色陰沉地看著手下：“怎麽樣？能不能強行打開？”
一名開鎖專家麵露難色搖了搖頭：“我已經用分子儀檢驗過了，抱歉長官，那個混蛋說的沒錯，除非我們不想要線索，否則我們必須使用密碼。”
“使用原力掌控也不行嗎？”
對方搖了搖頭。
愛德華·瓊斯回頭大吼起來：“我們的猜謎專家把問題搞定了嗎？快點，我們必須趕快破解那個該死的謎語！”
“我恐怕這不太可能。”一名手下壯著膽子回答：“猜謎專家說了，這個謎語的迷麵成分太廣，真正的謎語應當是有相當的針對性，具備無可替代的特點，才能成為推導迷底的線索。但是由那個混蛋自己編織的謎語，其實具備太多方向。確切的說，不是找不出答案，而是可能有太多答案。”
“也就是說他們無法解決問題了？”
“也未必。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思維方式，如果對那個家夥有足夠的了解，也許可以從他的習慣中找出一些特點。問題是……我們並不真正了解對方。”
愛德華·瓊斯徹底怒了：“說來說去都是屁話，我要的是答案！答案，而不是推卸責任的理由！難道你要讓我用這個理由跟皇帝解釋問什麽帝國到現在還抓不到那個分裂分子嗎？”
那手下也明顯緊張起來：“猜迷專家給出了三個答案，但無法確定是否屬實。”
“那就試吧！”
事到如今，這位署長也隻能博上一次。
儲藏櫃的密碼很簡單，隻是一個三位數，如果不是輸錯秘密可能帶來的嚴重後果，哪怕隻是試上一千次，都能找出答案。
那手下很快上去輸入密碼，隨這三個數字的輸入，密碼盤輕輕轉動了一下，發出啪的聲響，就在所有人都以為櫃子打開的時候，櫃子卻發出冷酷的聲音：“密碼輸入錯誤。”
“該死！”愛德華·瓊斯跺了跺腳。
那手下明顯顫抖了一下，硬著頭皮再輸入第二次密碼，錯誤的提示音讓他如墜冰窟。
他還想再試第三次，總算愛德華·瓊斯還沒犯傻，一把將這手下拉開，對著他吼道：“我們隻有三次機會，你想把最後的機會也浪費掉嗎？”
那手下頓感無比委屈，心想不是你讓我幹的嗎？
好在這時有人過來解圍。
一名克隆士兵匆匆跑過來：“長官，帝國安全中心的電話，他們說他們也許能提供一些幫助。”
愛德華·瓊斯霍然轉身：“什麽幫助？”
“安全中心的控製主腦曾經被這夥分裂分子試圖侵入，但被紫月的防禦係統擊退。紫月收錄了關於這群人的部分資料，有可能從他們的行為模式中破解謎語。”
“給我接通紫月！”
下一刻，紫月的聲音傳來：“你好，愛德華·瓊斯長官，紫月樂意為您服務。”
“告訴我，你能破解這個謎語，找出答案嗎？”
“我不能，長官，我隻能根據已經掌握的情報，做出最優化的分析，並給出可能性最大的結論。但具體結果，並不屬於我能掌控的範圍。”
愛德華·瓊斯歎了口氣：“明白了，那就盡力吧，我們的猜迷專家已經靠不住了，現在還剩最後一次機會。”
“好的長官。我注意到在這群分裂分子試圖入侵我的時候，曾經使用過一種古老的語言，是古地球語。”
“古地球語？”愛德華·瓊斯明顯怔了一下。
人類在進入星際時代後，由於高速發展的需要，早已發展出一種全新的宇宙通用語言。沈奕等人在進入星球大戰世界時，就都兌換過這種語言。相比之下，漢語英語都屬於星際時代中的古地球語，現代社會裏，已幾乎無人掌握。
“是的長官。”紫月已經無表情地回答。
“你認為他們有可能是某個回歸教派分子？”
在星際時代，也曾不乏一些極端分子，總是呼喚著要回歸母星地球，認為地球作為人類的起源地，應該成為永遠的核心象征。不過對於銀河帝國也好，銀河共和國也好，這些回歸分子的存在既無危險，亦無意義，沒想到這刻他們卻碰上了一群會使用古地球語的“超級恐怖分子”。
“的確如此。”紫月依舊冷冰冰地回答。
“那麽，所謂的‘踏著過去的足跡，走向夢想升起之日’應該是指……”
“人類在走上星際航程前的那段時光……走向星空，那曾是地球上所有人類共同的夢想。”
愛德華·瓊斯搖了搖頭：“太遙遠了，我對那段曆史了解不多。”
“幸我的資料庫裏還有一些關於那段曆史的資料，但是僅憑這些資料，我依然無法分析出答案，確切地說，是有著太多太多答案。好在就在剛才，我注意到我們都忽略了一條信息。”
“什麽？”
“1461，儲藏櫃的編號。根據我的了解，這是一群行事周密，瘋狂而大膽的家夥，他們的行為從來都具有強烈的目的性。儲藏櫃編號的發放從來都是按照順序進行，我剛才已經查閱了這個儲藏櫃發放時的記錄，猜猜我發現了什麽？”
“他們指明要這個儲藏櫃？”
“是的長官，於是當我把1461這個數字導入運算係統後，我發現了一條很有趣的訊息。”
“你就直說吧，我沒有心情和你玩把戲。”
“好的長官。我認為這很可能和古地球時代的一種年代記錄法有關。在古地球時代的時間記錄中，有一個很特殊的時間定義，叫做閏年。它是為了彌補因人為曆法規定造成的年度天數與地球實際公轉周期的時間差而設立的……”
隨著紫月的解釋，愛德華·瓊斯撇了撇嘴道：“落後的計時方式。”
星際時代的人們，早已不再使用這種紀年方式，也難怪不知道閏年的存在了。
“的確落後，這種紀年法甚至無法精確到每一天，必須不停的人工修正。最明顯的例子就是，地球上每過四年，就會有多出來的一天。如果你把四年時間相加，那麽這四年的天數就正好是1461天。”
“那麽‘我以千年之身，迎接第242次新生’又什麽什麽意思？”
“閏年的曆法即使以每四年增加一天，依然不夠精確。地球繞日運行周期的準確時間實際上是365天5小時48分46秒。按照每四年一個閏年計算，平均每年就要多算出0.0078天，經過四百年就會多出大約3天來。因此，每四百年中要減少三個閏年。”
愛德華·瓊斯喃喃低語：“我以千年之身，迎接第242次新生……這是……”
“生日，長官。迎接新生即為慶祝生日，身活千年，卻隻迎接來242次新生，這意味著他是在那最特殊的日期出生的。在古地球中，這個日期是2月29日。”
“我明白了！”愛德華·瓊斯大聲咆哮起來：“輸入密碼，229！”
那名手下連忙將生日輸入。
隨著啪的一聲輕響，儲藏櫃打開了。
愛德華·瓊斯長籲一口氣：“幹得漂亮，紫月，我代表帝國感謝你做出的傑出貢獻，老實說這謎語可真無聊。”
說著，他已探手入儲藏櫃，那裏正放著沈奕留給他的線索。
一張信封。
“謝謝您的誇獎，署長先生。”紫月回答：“根據我的分析，這是一群凶狠，狡詐，殘忍的分裂分子，他們的把戲絕不會到此為止。如果你同意，也許可以讓我加入針對他們的圍剿之中。”
“你？”署長有些驚訝：“可你是安全中心的智腦，我無權調用你。”
“根據銀河帝國安全法律，如果你以署長身份請求調用，且事件嚴重已經威脅到帝國安全，並經過我本人的同意，那就可以調用。”
“這到是……”愛德華·瓊斯摸了摸下巴：“好吧紫月，看在你做出的傑出貢獻上，我會向上麵提出申請的。不過我能問一下為什麽你要這麽熱心幫忙嗎？”
“他們闖入了安全中心，並試圖入侵我，我隻是在執行反擊條例，將反擊進行到底。”
“明白了，非常感謝你的加入，你會成為我們的好幫手的。”
“我會幫助你們消滅那些可惡的分裂分子。”紫月機械地回答：“至於現在，我可以再送您一個消息。您的安全電話很可能已經被人竊聽，建議你立刻改換線路，重新加強防禦體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