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終極山寨
夜色昏暗，燈火通明。
剛剛被組裝好的體型龐大的收割者就矗立在修理中心的空地中央。
沈奕和金剛去了廠房，周宜羽舍不得他的寶貝，隻能守在這裏。
過了好半天，他才看到沈奕和金剛有說有笑的回來。
“喂，你們幹什麽去了？”周宜羽不滿的大叫。
“去給你找配件。”沈奕一揮手，空間裏灑出無數配套的收割者零件。
然後沈奕爬到收割者的身上仔細觀察了一下，對著金剛道：“右臂傳動係統嚴重受損，信息處理係統部分受損，能源結晶動力係統完好，但是動力傳輸係統出了問題，此外平衡係統也有些問題，火力係統到是全麵修複。主係統大致無恙，子係統毛病多多。金剛，你來幫我一把，我們先從平衡係統開始修複。”
“好的！”金剛跳上收割者過來幫忙。
周宜羽問：“估計多長時間能修好？”
“真要徹底修好的話，四十八個小時能夠修複內部係統就算不錯，外部防禦係統就不好說了，那時間會更長，好些地方的鋼板都需要更換了……萬磁王在這就好了。”
周宜羽狂翻白眼：“如果我沒記錯，你用能力隻需要七個小時。”
“是。”
“那你修它還有什麽意義？”
“當然有。不同的破損程度直接影響到我能量的消耗程度。對一些破損嚴重又有可替換零件的部分進行直接替換和簡單修複可以大大減少我能量修複時的消耗。帶來的額外好處就是提升修複速度。當然，最重要的是我可以借此了解它的內部構造。”說著沈奕已經拿出了自己的掌上電腦，開始對這台收割者進行內部係統的掃描。
周宜羽終於明白了：“見鬼，我說你怎麽這麽好心呢，你根本不是想修好它，你是想研究它……你想……你想自己造它！”
周宜羽的嗓音都後麵已經完全變了味，他被這個念頭嚇了一大跳。
沈奕竟然想自己造終結者！
“沒錯。”沈奕對著周宜羽送去一個自信的微笑。
“可是……”周宜羽結結巴巴地說：“可是沒有能源結晶，就算你能把這大家夥研究透了又怎麽樣？你還是造不出終結者機器人。你總不能把能源結晶也研究出來吧？”
即使沒有沈奕的回答，周宜羽也覺得這個問題根本不是問題，可他似乎就是想努力證明沈奕是在異想天開。
遺憾的是沈奕的回答一如既往的冷靜與思慮周全：“換個角度理解，隻要我有能源結晶並且把這東西的構造研究出來，我就不需要去交納那9000血腥點了對嗎？也就是說，自己造並不是不可行的，你也認同這點。”沈奕回答。
周宜羽再說不出話。
不得不承認，沈奕的想法很大膽，也很暴利！
好一會他才喃喃道：“我開始明白中國為什麽是山寨大國了，你他媽的連終結者都敢山寨，你的胃口也太好了點。”
“我的胃口向來很好，我說，有你一份的哦。”
周宜羽心中狂跳：“你不會又想我給你免掉那一千五百點債務吧？”
“不，隻要你把你收獲到的能源結晶全都給我就行了。”
“……你還真會算計。”周宜羽很是無奈的把自己的那四塊結晶拿了出來：“一共四塊結晶，兩個T6兩個T7，換你兩台。”
“我按原樣給你四台，另兩台算那塊收割者結晶的作價，但是購買配件的成本要你自己出。”
“成交。”周宜羽把四塊結晶扔了過去。
完成這筆交易，沈奕拿著掌上電腦，不停的掃描著這台收割者的內部構造。
沒有圖紙就自己製作圖紙，不得不承認當初溫柔推薦的這台掌上電腦真正是發揮了大作用，它的自動掃描和分析能力使得沈奕可以迅速的掌握有關收割者內部的構造。而激活能力則保證了他就算出了什麽錯，也可以迅速使其複原，從而保證沈奕不會得到錯誤的信息。但錯非是沈奕，換了常人，估計是打死都想不到山寨收割者這種事。
既然連收割者都敢山寨，其他的終結者自然也不在話下，早被沈奕研究個透徹。
此刻金剛一邊按照沈奕的吩咐拆解修理收割者，一邊看著沈奕埋頭在掌上電腦拚命的搜集和記錄各種數據資料，想了想他說：“就算你能把這台收割者的全部製作原理研究出來，你在都市也未必有那個時間精力把它做出來。用幾個人的力量去製作一台超大金屬機器人，那可不是個小工程。”
沈奕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然後繼續專注到自己的掌上電腦上：“隻有愁錢少不夠花的，沒聽說錢多花不完的。有了製作技術，就不用擔心不能變為現實，你什麽時候聽說山寨比創新還困難的？我看你是另外有話想說吧。”
金剛聳了聳肩：“是有些事，一直憋在心裏，想說又不知道該怎麽說。”
沈奕迅速在掌上電腦上按了幾下，然後指指收割者胸前的幾根線：“把這幾根聯起來我看看。”
金剛手一抬，那幾根線自動連接到一起。
沈奕搖搖頭：“不對，把這根線結在這根上……你想說的是關於星星的事？”
金剛苦笑：“你果然早就看出來了……結上了。”
“到這邊來。”沈奕跳到收割者的肩上：“這裏得用電焊，小周，扔把焊槍給我！”
“我他媽不是你的工人，還有，別叫我小周！”
一把焊槍憤怒地砸向沈奕，沈奕隨手結過送到金剛手裏：“把它焊上……有後悔過嗎？”
“沒有。”金剛接過焊槍老實的開始焊接。
“那就糟多了。”沈奕搖了搖頭，仔細觀察著收割者的內部結構。
金剛停下手裏的活，看看沈奕：“糟糕？我覺得我沒做錯什麽。我覺得我們要想在血腥都市生活，就必須學會冷酷，適者生存，這才是……”
“我沒說你那樣做是錯的！”沈奕斷然打斷金剛的說話，讓金剛為之一呆。沈奕指指另一處收割者的裂縫：“把這裏也焊上。”
金剛繼續賣力工作，沈奕往收割者的肩頭一坐，歎了口氣說：“我明白你為什麽那樣做，不過問題的關鍵不在這。”
“那在哪？”
“在於你事後的認識。”
金剛疑惑地看看沈奕：“你說事後的認識？”
沈奕點點頭：“是，我們先來看看前麵的問題。你放棄星星和習小凡，其實不過是為了給車子減重，對吧？”
金剛點點頭。
“可問題是那兩個孩子有多重？他們的體重甚至比不上馬庫斯一個人的重量！少去他們兩個對當時的情況根本沒有什麽影響。反過來失去了習小凡，我們就失去了控製終結者的能力，失去了星星我們就失去了控製凱爾裏斯的能力。你那一鬆手，讓我損失了三百血腥點，同時我還被迫欺騙凱爾裏斯會去救星星，你知道那意味著什麽對嗎？意味著到了明天，如果我們不去救人，他會給我們帶來很大麻煩……這裏需要更換幾個配件，周宜羽，把這幾個型號的配件找一下！”
沈奕隨手把拆下來的廢品丟出去。
“聽到了，混蛋！”周宜羽沒好氣的回複。
沈奕攤攤手，然後敲敲收割者：“瞧，沒有習小凡，我們就沒有這家夥，更別說現在山寨這收割者的製造技術了。”
金剛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良久他終於點頭：“是，這個問題是我考慮疏忽了。當時的情況，拋棄他們對我們沒有任何好處，我當時完全是……”
“完全是本能，就象溺水者抓到救命稻草就不放棄一樣，根本來不及考慮太多問題。”沈奕道。
很多事情並不是想不到，隻是情況緊急，時間倉促，根本不會給人太多的思索空間。在金剛抓住星星和習小凡的那刻，他隻有半秒鍾的時間考慮是否要救人。
那個時候，可以說完全是本能占據了上風。
因此沈奕完全明白金剛為什麽這樣做，但也正因此，沈奕才歎息：“所以說我不怪你當時做出那樣的決定，但同樣的原因，我不滿意你事後的態度。當時情況緊急，你考慮不清也很正常，事後還想不明白就不對了。事實上，你說在血腥都市就應該冷酷無情，完全是對你錯誤行為的一種狡辯，這正是讓我最不滿意的地方。”
沈奕說著，又來到了收割者的右臂處：“這裏的傳動軸斷了，先把它焊上再說。”
金剛老實的過來焊傳動軸：“放棄那兩個孩子，是我考慮不清。但是在都市這樣的地方，如果我們不夠冷血，我們自己就會倒黴，我不認為這是狡辯……就這麽焊可不夠牢固啊。”
沈奕笑笑，快速按動掌上電腦，將收割者的右臂資料完整記錄著，然後道：“我會用激活再修補的……你覺得在血腥都市生存，人們到最後就會變得冷酷，無情，為了生存可以放棄一切？是，絕大部分的人都是這麽想的。但你忽略了一樣東西：那就是除了冷酷無情是適應這個世界的方式外，還有一種方式更加適應這個世界——那就是冷靜與思考！你為什麽非要把冷酷無情做為適者生存的前提，而不是冷靜的去麵對和思考問題？因為前者更容易，更不用動腦子。殺人總比救人簡單，拋棄總比爭取容易，不是嗎？舍難取易，人之本性，不過別忘了，就因為那太容易，所以它不值錢！它所具備的價值也就是最低的！”
金剛有些驚奇的看看沈奕。
沈奕繼續道：“就象是這次你和那兩個冒險者所經曆的事情一樣！你們夠冷酷，夠冷血了。可結果呢？你們差點互相害死對方！那個時候隻要你稍微冷靜一些，就不會發生這種事！”
這話讓金剛啞口無言，隻能繼續對著傳動軸較勁，火花在他手下直冒，不過他可不用給自己戴什麽防護麵罩。
沈奕則淡淡道：“所以說冷酷很簡單，冷靜很困難。”
“那你的意思是我們在血腥都市，應該熱血情懷，遵守道德規範？”
“你的口氣很諷刺啊，我隻不過是告訴你，冷酷這種品質，其價值就象是基礎級的格鬥專精，隻要你想擁有，人人都能擁有，但是要把它升到頂級可就不容易了。你仗著基礎級的格鬥專精就想耍威風，你耍給誰看？”
金剛一滯，沈奕又換了個位置，走到另一處地方：“所以說千萬別把這種冷酷這種品質看得有多了不起，這種東西，你沒有它肯定不行，但是想靠它打天下，那就差得遠了。關鍵還是看你分不分得清什麽時候該用，什麽時候不該用……把這裏也重新焊接一下。”
金剛跟過來，一句話不說。
“總之呢，別把冷酷和拋棄當成什麽必需的品質，更別犯了錯誤就往這上麵推，那不會給你帶來任何好處，隻會蒙蔽你的眼睛。”
金剛想了想，終於點頭：“明白了。”
“你明白就好，在血腥都市，我們能犯的錯不多……見鬼，我們焊錯地方了！”
沈奕發現自己無意中讓金剛把兩塊不相聯的鋼板焊到了一起。
金剛慢條斯理的抬頭：“就象你說的，在血腥都市，我們能犯的錯不多。悠著點，頭，別再下錯誤指令，話太多會讓你分心的。”
“……是。”沈奕聳了聳肩，無奈回答。
“看在你承認的份上，我也承認……我錯了，以後我一定虛心改正，天天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