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還是挖坑讓人跳

湘江是長江的支流,瀟水河是湘江的支流。

雖然是支流的支流,這瀟水河卻頗寬,足足有三四十米,而且水量充沛,流速甚急。

江邊小村的下遊兩裏處有一道急彎,急彎在北岸淤出了一片灘塗。

水多的時候整個灘塗都會被淹沒,但是現在水不多,這裏就成了三麵環山,一麵臨江的一個小穀地,極其的隱蔽。

這麽隱蔽獨孤複怎麽會知道?很簡單,他來過這兒啊。

就在他發現河麵上的橋,和那幫玩家遭遇之前,他在這兒打了個尖,還小睡了一覺,當然印象深刻。

不過第二次來,就不是為了打尖了。

迎著東升的朝陽,他站在灘塗的最北端,掃腿,掄拳,彈步,猱身,呼喝有聲。

他在練形意五行。

這裏的五行不是指金、木、水、火、土,而是劈、崩、鑽、炮、橫五種發力。

形意拳相傳是由嶽武穆的大槍術演化而來,全部是短打直進,沒有花哨招式,最適合戰陣中使用,這點從基本功就看得出來了。

“唉,若放在以前,別說五行拳了,哪怕更高級的龍、虎、猴、馬、雞、鷂、燕、蛇、鼉、鮐、鷹、熊十二形,也根本不在咱眼內啊。”

“除非是半步崩,或者王薌齋的心意大成,薛顛的五法八象這些,或許還會瞅上幾眼。”

“唉,龍困淺灘,虎落平陽呦!”

一邊揮汗如雨,獨孤複一邊自言自語。

這是他近些日子養成的習慣,沒辦法,一個人的世界太寂寞了,唯有如此消遣。

他也隻能通過練習。

他不是玩家了,再沒有拍拍書就能精通一門技藝的特權。

幸好,npc也有npc的好處,npc的技能是練出來的,不是係統賦予的,假如穿越到別的遊戲世界,受到的限製會比玩家少的多。

這也是npc的覺醒英雄實力強橫,能和玩家叫板的一個重要原因。

嘖嘖嘖,想的太遠了,還是先管好眼下再說吧……獨孤複搖搖頭,繼續埋頭苦練。

先一套三體式,樁功站下來,便一身大汗淋漓,毫不停歇又來了幾遍五行連環。

接連做下來,肌肉酸痛,手腳仿佛綁了鉛塊,又沉又重,頭頂白霧蒸騰,迎風飄散,肚子裏也是鼓動如雷鳴。

低頭看看自製日晷的斜影,和記憶中的位置略一對照。

“一個半小時。根據資料,初練形意三體式和五行連環,很少有能一遍堅持下來的,大多是每天加量,直到十天半月以後才能完成。這具身體,資質看來的確不錯了。”

“不過,一個半小時的修行,比為了吃蛇膽拚盡全力鍛煉那兩個小時,透支的都要厲害……”

“對了,差點忘了,民國宗師世界的功夫設定就是這樣的,可以讓人在相同時間裏,進行更高效率的輸出。”

“消耗與輸出成正比。技能的嫻熟程度影響輸出效果,卻不影響消耗多少,可以從這兒判斷一種功夫的強化效果。”

“這麽說,基礎五行拳的強化就是30%。”

感覺身體的疲累已經達到了極限,獨孤複停了下來,掏出一顆功夫果“吭哧吭哧”吃下去。

功夫果隻是個統稱,其實蘋果、梨、香蕉、櫻桃……甚至糧食什麽的都可以,隻要聚集了足夠的天地靈氣。

這是民國宗師世界普遍的靈物,可以從山林中采集得來,也可以種植出來。

一顆功夫果下肚,感受著肚子裏的熱流對體力的補足,對身體的溫養,獨孤複扁了扁嘴。

“這熱流,連蛇膽十分之一的效力都不到,究竟是這果子太弱,還是蛇膽效果太強啊?”

一顆不足,當下又吃了一顆,不過第二顆一下肚,獨孤複立刻覺得不對。

這一顆卻吃的浪費了,蘊含的靈氣是上一顆的數倍,根本不是一個等級的。

可沒辦法,npc不是玩家,除非是種植或者鑒定方麵的專家,否則沒法從肉眼判斷功夫果的等級,隻能靠吃。

察覺不妙,趕緊的,獨孤複開始了新一輪鍛煉。

時間就在他的廢寢忘食,揮汗如雨中度過。

當到了第三輪中間,獨孤複聳了聳耳朵,突然停了動作:有人過來了。

與此同時,急彎之外的河岸上,騎馬與砍殺正策馬飛奔,咬牙切齒。

隨著距離的接近,係統地圖飛快將四周圍的高低起伏顯示在他的麵前。

“好小子,還真有膽量啊,殺了天人竟敢不走,找個地方躲起來了……還挺隱蔽的。”

“不過你們這些螻蟻不知道吧?殺了人哪有那麽容易走脫的,這叫做pk,是要被染紅的!”

騎馬與砍殺惡狠狠抽了坐騎幾鞭,心中意**著自己衝進那座山穀,對麵的那些人看到自己死而複生,嚇的魂飛魄散的樣子。

除了少數反抗軍,遊戲世界的npc大多是懵懂未開化的。

他喜歡看那些螻蟻驚懼的樣子,那讓他有種超凡脫俗的快意。

思忖之間眼睛掃過了瀟水河,心中又是一動。

這瀟水河水質清冽澄澈,如今正是水少的時節,從山間穿過,如玉帶環係,如詩又如畫。

“一會兒把那些螻蟻幹掉,把那個可惡的野人千刀萬剮之後,一定要拉那小美人兒在河裏做一場,白嫩嫩的美人,美的很!美得很!”

一時間心中火熱,馬踏河沿,急轉彎闖進了山穀。

遠遠看到獨孤複,誌得意滿,吐氣開聲:“好小子,以為躲到這兒就找不到你了嗎?真是太天……噗通!”

前麵是他念頭通達的呐喊,後麵則是他連人帶馬掉進了陷坑的響聲。

好,好,好大的一個坑啊!

落進坑中,天旋地轉完,騎馬與砍殺恢複了神誌,前後左右一看,眼睛幾乎要爆出來了。

就見這陷坑,左右足足五米,從灘塗最淺處到小穀的,統共就那麽寬的路,幾乎全被挖開了。

前後同樣也是五米,至於高度嗎,不曉得,反正他的腳沒碰到底。

簡直是從天堂啪嘰摔到了地獄!

心中千萬頭草泥馬呼嘯而過的當口,陷阱邊獨孤複的臉露了出來,笑的可惡:“怎麽又掉進我的坑兒了?你今天出門,沒看黃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