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神藥

血魂老祖看著趴在自己腳下的徒兒,一隻手把他拎了起來,冷笑道:“這個世界就是如此,你講理,他殺人。人都死了,道理有何用?滾出去,把你仇人的肉割下來,再吞下去!你不修魔可以,但你不能不理解這個世界的殘酷。既然你爹隻教你淳樸善良,那為師就叫你人『性』惡的一麵,你去不去?”

“師父,我……”閻石還在猶豫。

血魂老祖道:“你不去,你爹就死!他氣息微弱,定然活不過明天晚上。你真以為血龍鎮的狗屁大夫能治的了你爹的傷勢?就算能治,就你家連供你上學堂都供不起,能出得起銀子?想想吧,在割你仇人的肉和救你爹中選擇一個!”

他把閻石扔到一邊,轉身不去理會。

血魂老祖今天突然發狠出了閻石在狠辣方麵不如閻劍外,其實也是心中有氣,是被閻劍刺激了。在他眼中閻劍本是他奪舍的對象,這個對象表現的越出『色』,他心中越氣。事情已經改變不了,他就想閻石也表現出『色』,也超過閻劍,這樣他心中就平衡了。

閻石雖然表現的也一次又一次超出他的預料,但是次子畢竟內心太過善良,他是一代魔修,一方魔宗宗主,當然喜歡殺氣重,殺伐果斷的狠人,而閻劍無疑從哪個角度看都是完美的。

閻石在輪回珠空間了哀求無果,想到自己躺在**胸口凹下去不斷吐血的父親,想到一邊臉高高腫起,不停流淚的母親,他心中發狠,吼道:“師父,我去割他肉!但你一定要救我爹!”

閻石退出輪回珠空間,從箭囊中抽出匕首,跑到李進的屍體旁邊。此時的李進雙目圓睜,口中和喉嚨不停的流血,看起來有點恐怖,一時還不敢下手。

腦海中,血魂老祖喝道:“割肉就割肉!然年為師連自己爹娘的整個人都吃了都沒有你如此窩囊,你割你仇人肉你怕什麽?割!”

閻石顫抖的握著匕首,彎腰割開了李進的衣服。

殺人簡單,但是殺人後還要把他的肉割下來對於九歲善良的閻石來說無異於困難百倍。衣服在他慢吞吞的動作下劃破,就在這時,衣服的袋子裏滾落一物,正是他送給劉翠的夜明珠。他撿起夜明珠,頓時腦中又浮起父母的慘狀。

“殺!”

閻石目『露』煞氣,一手捏著夜明珠,一手拿著匕首往李進屍體『插』了進去,鮮血濺滿了他的衣袖。

在血魂老祖的『逼』迫中,在父母慘狀充斥腦海下,為了適應這個世界,閻石終於向殘忍邁開了第一步。

閻石發瘋似的把身下的李進當成了木頭,拚命的削著肉,不一會兒,他身子也把自己染紅,看起來就像是一隻獰惡的魔鬼。

血魂老祖毫無感情的聲音在閻石的腦海中響起:“夠了,連殺人的藝術都不會,你這是碎肉不是削肉!現在你把你仇人的肉吃下一塊,我要讓你明白,人若要殘忍,到底能殘忍道什麽地步。人是比野獸文明理智,但野獸不吃同類,而人若是變成野獸,那人要吃人!吃下去,那是你的仇人的肉。”

麻木了的閻石雙眼有點空洞的流著淚,他呆呆拿起一塊李進身上割下的人肉,機械的就想往自己的嘴裏放。然而就在這時候,一隻手捉住了閻石的手,一腳踹開閻石身下的屍體,冷冷的喝道:“仇人的肉有什麽好吃?連畜生都不如的東西,你還要吃他的肉?”

閻石背閻劍這麽一帶,人也清醒了幾分,他看著自己手上還拿著人肉,驚嚇的立刻人掉,顫抖的說道:“哥,我,我……”

閻劍淡淡的道:“我什麽我?割他們千刀萬刀都不解我心頭隻恨。這些畜生,他們既然先要殺我們,我們當然十倍奉還。他們說今晚還要去閻家村殺爹娘還有村子裏的人,走,我們今晚也去李家村殺他們全家!”

他話雖然不大聲,可自身殺氣猶如實質般散發,但整個人看起來更加的清醒和冷靜。

閻石猶豫道:“哥,我看,我看他們兩個打傷爹娘的凶手都死了,就算了吧。爹,爹不喜歡我們殺人的。他……”

閻石還沒說完,閻劍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打斷道:“爹不喜歡,所以爹被這幫畜生打傷了,連帶著娘也被打。你殺光他們,你能保證我們殺了這兩個畜生,他們不會來尋仇?你難道想等村子裏的人都被他們殺光才去報仇?你不去我自己去!”

閻劍說完,一手拎起一具屍體飛快的竄入林中,看來這個冷靜得可怕的少年還考慮到了毀屍滅跡。

閻石看著閻劍離去,轉而哀求道:“師父,我們去救我爹好不好?”

血魂老祖沒好氣的說道:“哼!你若是有你哥一般,為師用得著那樣對你?你爹隻剩下一口氣了,有沒有靈丹妙『藥』怎麽救?”

閻石一聽,頓時急了,說道:“師父,你答應過我的。”

血魂老祖道:“我是答應過你,但我被困在這個鬼地方又出不去,救你爹當然要你自己努力。”

“師父,你是說讓我爹再喝我的血?”閻石問道。

血魂老祖道:“你的血?你以為你的血是什麽?你血能解毒,但能起死回生麽?回你家去,找條繩子去上午救那個小丫頭的那個山洞裏。”

閻石一聽師父肯救自己的父親,飛快的跑回村去,邊跑邊問道:“師父,去那裏幹什麽?”

血魂老祖道:“問這麽多幹什麽?為師還不知你現在的實力能不能進那個洞府裏。前麵有條河流,去把身上的血肉洗一洗,免得嚇壞了你娘。”

閻石點頭,他看了看自己滿身是血的身子,隨後一頭跳進小溪中,把自己的身子裏裏外外的洗一遍。

在水中,他從懷中掏出那顆沾了血的夜明珠,擦了下。夕陽中夜明珠那些在日光下微不足道的柔和光亮卻深深印進了他黑溜溜的眸子裏。

他傻笑了一下,看著水中自己的倒影,自己想自己做了個鬼臉,自言自語道:“小石頭,你已經不是廢物了,但你也不是大壞蛋。以後你隻能殺壞人,你知不知道?”

血魂老祖在輪回珠中靜靜的看著這一幕,先是搖頭否認,最後是點頭認可。這個徒兒或許真的隻適合修道吧。

“洗好了就走吧,你這傻樣能有什麽出息?”血魂老祖平靜說道。

閻石人飛快的竄出水麵,甩了甩濕漉漉的頭發和衣服飛快的往家裏麵跑。

遠遠地看到家,閻石的心又沉了下來。屋外還有幾個長輩坐在樹底商量著什麽,閻石隱約聽到是說大夫來看過,自己的爹爹沒希望之類的話。

在打獵為生的村子裏,沒有男人支撐,一家子都很難過活。所以他們望向閻石的眼神也從滿了可憐和悲憫。當然,還有歎息,因為村子裏所以有人又要供養一個小孩。

閻石輕輕的推開門,見到劉翠趴在桌子上,正如那晚父親中蛇毒一樣,桌子濕了大片,那是母親流出的傷心淚。但她的一邊臉明顯的消腫了。

床邊,夏青煙皺著眉頭的那這個『藥』瓶不知所措,見到閻石立刻歡喜的說道:“石哥哥,你快來幫幫我。我這有瓶玉骨生肌丹,你來給閻叔叔服下去吧。”

閻石走過去,接過『藥』瓶疑『惑』的問道:“這是什麽『藥』啊?”

夏青煙柔柔的說道:“這是我出門時從家裏麵帶出來的黃級二品療傷丹『藥』,它主要功效是治療內傷。我剛剛幫閻叔叔把脈看了一下,閻叔叔五髒六腑好像身子被一股暗勁破壞。你先把這要給他服下穩住他的傷勢,等明天回家我讓德爺爺安排一個大夫用真氣把你爹體內的暗勁『逼』出來就好了。”

閻石接過『藥』瓶,可他也不敢貿然給父親服下,先問自己的師父道:“師父,是不是我爹服用這『藥』丸就會好?”

血魂老祖在輪回珠空間中用神識探查了下這個『藥』瓶中的丹『藥』,冷冷的說道:“哼!哪能這麽快?你爹前幾天剛中了蛇毒還沒得修養,現在又受重傷。他生命氣息微弱,服下這丹『藥』能吊住他的命,但要離救他還遠。你先把『藥』給你爹服下去,然後去上午那個洞府。為師在裏麵感受到有能救你爹的靈『藥』氣息,我看看你現在的實力能不能破掉裏麵的陣法,如果不能再想辦法。”

閻石從『藥』瓶子裏倒處一顆碧綠的丹『藥』,濃鬱的清香溢滿房間,他扳開父親帶血的嘴,『藥』丸一碰到鮮血頓時化成綠『色』的『液』體流入了父親的口中。『藥』一服下去,閻高峰蒼白的臉立刻泛起一股溫暖的紅暈,呼吸漸漸重了起來。

閻石舒了口氣,他把『藥』瓶還給夏青煙,說道:“煙兒,謝謝你。”

夏青煙搖搖手笑道:“石哥哥,『藥』瓶你先留著吧。這『藥』我回去問我爹要,他那還有。”

閻石在家裏找來了條父親平時采『藥』用的繩子,翻動東西的聲音沒想到卻驚醒了沉睡的母親。

劉翠醒來問道:“小石頭,你在找什麽?咦,娘的臉怎麽不痛了?”

她『摸』著自己的臉略微驚訝的看著自己的兒子,在她看來這一定是這個被神仙收為徒弟的兒子治好的。

閻石把床底的繩子卷成一圈掛在自己的脖子上說道:“娘,那是煙兒的功勞。這瓶『藥』是煙兒給爹治療傷勢用的,你每天給爹服用一顆,我出去找點東西為爹治病。”

劉翠問道:“小石頭,你又要去哪兒?你哥呢?”

她想起傍晚時候他們兄弟說出去報仇,不由得緊張起來。

閻石哪敢告訴母親閻劍其實是去殺那些壞人的全家,隻好轉移話題道:“哥……哥很快就回來。娘,煙兒可是大好人呢?她會看病,現在肚子餓了,你快做東西給她吃,我走了。”

他人趁著母親劉翠不注意,像一旁安安靜靜的夏青煙扮了個鬼臉,又跑了出去。

此時太陽已經落山,林子裏很昏暗。閻石拿出懷中的夜明珠,借著微弱的光飛快的跑著。他邊跑,肚子一邊咕嚕嚕的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