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師姐你別走啊

一出山門,那三人裏年紀最小的一個反而心情變得好了起來,嘴角也掛上了一絲笑容。方才被喬雅訓斥的那個餘大善人,臉色鐵青還沒開口,身邊另一個壯漢便先奚落起他來。

“我都說過今非昔比,你當自個還是那勢力滔天的人麽?跟人擺什麽臭架子!這下好了,被罵出來了吧?再說了,如今肖家正亂著,咱們到這兒豈不是給人家添亂。”

這三人,便是那日在茶館偷聽喬雅說話之人。被罵的那個餘大善人便是長著山羊胡子的老者,原本這姓餘的山羊胡子便說隔日要來拜師的,結果肖家出了大事搬進了聶雲觀,他才忍了這麽些天。

誰知今日來了,卻被這樣一通臭罵,他怎麽忍得下這口氣。

“大伯。”那小孩卻在這姓餘的想罵人之前先開口了:“若是誠心想拜她為師,還請大伯不要口出狂言。這兒可是聶雲觀,觀裏的女冠可都是她的徒弟呢。”

壯漢也道:“反正再過幾日,聶雲觀便要正是開觀,屆時上山進香的百姓隻怕不少。寧致院隔著神殿再遠,也保不齊會有香客過去拜訪。到時那青楚真人隻怕也拉不下臉來,咱們到時跟著一起找個機會,說不定還能見上一麵。”

“五叔說得有理,不如就等聶雲觀正式開觀之後再來吧。”

聽著這兩人一唱一和,姓餘的心中很是不滿。但奈何小主子已經發話了,他又不能說不,隻得板著臉帶路下山去了。

喬雅這廂看著靜虛做完第一節運氣術,招手讓她過來,又在她身上捏了捏,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可以了,今晚教你第二節,你的進度比鄱陽快,估計開觀之前就能派上用場了。”

靜虛大喜,對著喬雅鞠了一躬道謝,又問喬雅:“師叔在外並無顯露本事,方才那幾人是怎麽生出拜師之心的?莫不是又是哪路的探子,想混到師叔身邊來吧?”

喬雅嗬嗬樂了:“管他的,壓他一段時間,等你能正式修煉運氣術了,再讓你去收徒就好。我可沒那閑工夫教這麽多學生。”

靜虛心中一暖,知道這意味著師叔要將所學之術都教給她的意思,對喬雅又更生出幾分親密感來。

“師叔,肖家那邊怎麽處理?”靜虛又問了起來。肖二老爺昨日回去後昏睡不醒,這事兒寧致院早知道了。她並不同情肖二老爺,隻是怕那肖二老爺在聶雲觀裏出了事,以後會對聶雲觀的名聲有所影響。

喬雅倒也明白,肖二老爺即便要整治,也不能在自個的地盤這麽做。於是破天荒的站了起來,甩了甩袖子道:“走,去見見這個肖二老爺去。”

鄱陽道長早晨睜開眼,練了一遍運氣術後,就急急忙忙趕來了聶雲觀。隻是清風觀在城東,聶雲觀在城西,就算他起的再早,趕到時也已晚了。

在寧致院裏沒找著老師,鄱陽道長急的跟什麽似的,在聶雲觀裏到處找人問。

“這位師姐……唉唉……師姐你別走啊?”

“小師姐請留步……師姐?師姐?”

聶雲觀的道姑們都快瘋了,清風觀這老道是不是傻子,怎麽見人就叫師姐?所有的道姑一看鄱陽道長靠過來,嚇得趕緊就跑,心裏還怒罵,這老不死的登徒子。

鄱陽道長運氣還算不錯,“調戲”了三四個師姐之後,就遇到了長瑩。長瑩不亢不卑受了鄱陽道長一句師姐後,就告訴了鄱陽道長:“師傅在客院呢。”

“客院?老……哦不,真人去那兒做什麽?”

長瑩微微一笑:“師傅是去給肖大善人驅邪去了。”

西涼國素來敬重道教不是沒有道理的。相傳在很多年前,道教盛行之時,確實有那通天的本事,驅邪避難,呼風喚雨,轉運命數,都不在話下。可是經過這麽多年,真正的本事早已失傳,哪裏還有人真的會驅邪的本事?

一個隻有十二歲的小姑娘,說她會驅邪,隻怕換了誰都不會相信。

於是當鄱陽道長趕到客院的時候,就見那肖家的人圍成一圈攔在上房門口,青楚真人和靜虛女冠被擋在了門外,兩邊僵持著,鴉雀無聲。

“無量天尊,鄱陽參見青楚真人。”一道聲音打破了這份死寂,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到了鄱陽道長身上。

“是鄱陽道長!”肖昱瑾叫了起來,他雖然不想對青楚真人不敬,但事關自個父親的,他也不敢相信這個小姑娘,所以當母親叫他出來攔著的時候,他也站出來了。

隻是現在看到鄱陽道長對青楚真人這般恭敬,他心裏又有點犯糊塗,難不成這個青楚真人,真的有那麽大本事,連鄱陽道長都能收服了?

無視眾人詫異的眼神,鄱陽道長徑直來到喬雅麵前,行了個大禮,也不看肖家人,立刻腆著臉笑了起來:“真人,今兒早晨的功課,貧道做完了,真人還有什麽吩咐嗎?”

不止肖昱瑾一個,其他人全愣住了。隻怕在場的人裏,隻有靜虛能淡定的下來了。

“每日早晚一回,隔三日來聶雲觀一次,我要考試的,要是做的不熟練,你就別來了。”

鄱陽道長忙嬉皮笑臉的說了聲“是”,又看了看四周,明知故問:“真人這是在?”

喬雅低頭撫了撫袖子上不存在的灰,淡淡的道:“聽說有人在我這兒病了,我總不能幹看著不理。”

“是,是,真人慈悲為懷,是救苦救難的活菩薩。昨兒個貧道也來看過,那肖大善人的病情實在古怪的很,不是貧道能救得回來的。原本貧道也想著請真人來看看,又恐擾了真人的清修。如今真人肯出手,是肖大善人的福氣。”

鄱陽道長的話,讓堵在門口的肖家人大變臉色,肖昱瑾最早挪開了身子,對著喬雅做了個請的手勢。

“真人,請,多有怠慢,還望見諒。”

金氏啪的一聲打掉她兒子的手,尖叫了起來:“誰允許她進去了,我才是這家的主母,你是不把我放在眼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