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見的腦袋瓜子就這麽像個足球一樣放在地上,胖乎乎的臉上早就沒有了人色,不大的嘴微微張開,想要說些什麽似的,雙眸更是睜得大大的,眼珠子都有滾出來的衝動。

在場的五個大活人停下拚殺,同時看著這個滾圓的腦袋,其中三人隻能瞧見他們的眼神充滿了激動和興奮,另外兩人滿臉驚愕和茫然,不知該如何是好。

“走!”張欽越把他隨身帶了數年的厚背大刀隨意地扔在地上,大手一揮,示意金破周能二人速速離開。聽得前者號令,金破和周能也是扔掉兵器,跟上前者,旋即消失在靜雅書院的牆頭上。

說時遲那時快,等到金破三人翻上牆頭,那兩名羅家的護衛才反應過來,其中一人急忙道:“鬱大山,你快回府將事情報告老爺他們,我去追那三人。”

二人兵分兩路,一人跑回去通知羅家上層,另外一人學著金破他們翻過了牆頭,準備查探一下三人的蹤跡,卻是沒料到三人正等待著他,“蓬蓬蓬”,三拳,一人一拳,對準腦門、咽喉、胸口。

“哢~”骨頭斷裂的聲音傳出,這名護衛口吐鮮血雙眸翻白,雙臂無力垂下。承受三人用足七成以上武力的三拳,這名倒黴的護衛連叫聲都沒有發出就這麽被擊殺,死得挺窩囊。瞥了一眼癱軟的護衛,張欽越給了周能金破一個眼神,三人以最快速度脫下黑衣和黑巾,將護衛的身體覆蓋住。

隨後,三人邁著輕鬆無比的步子,找了一家小麵館,美滋滋地要了一碗陽春麵。羅見的死,對金破來說,感覺稍微淡一點,但對張欽越和周能來說,卻是一段結束,複仇的結束,是一段承諾,對兄弟們的承諾,是一段開始,新生活的開始。

但,羅見的死,對羅家來說,是一次大地震,堪比唐山大地震的地震,羅覺兄弟暴跳如雷,那名前去通報的護衛被暴怒的羅覺一掌打死,至於羅家的老爺羅通海在一掌拍碎一張石桌後,立下必報此仇的誓言。

不多久,圖原城的每一個角落到處是羅家的護衛,因此,羅見少爺靜雅書院慘死的消息不脛而走,轟動了整個圖原城。羅得,羅見的生父,直接找到那名女子的家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對他們一頓暴揍,害得這家子老小近三分之一很長一段時間不能下床行走,不過懾於城主府的實力,羅得倒是把握住了分寸,一旦鬧出人命,這事兒就更加複雜了。

早上十點,驕陽高掛空中,金破三人一邊添著嘴唇一邊走出小麵館,卻被一支五人小隊攔住,觀其服飾,正是羅家的護衛。

周能的性子比較耿直,也較為衝動,卷起袖子準備大打出手,被張欽越和金破攔住,金破笑眯眯的對當首的一名七階丹士護衛說道:“這位大哥,我的二哥脾氣不好,還請擔待些。不知你們攔住我們兄弟三人所為何事,我們可是昨天剛進城的,還不知道今天城裏戒嚴,早知道就不來了,本想去圖原城的雲雪湖去看看的。”

“什麽戒嚴不戒嚴的?我們是羅家的護衛,我們的小少爺被人殺害,凶手正是三人組合,你們三個實力挺強的,說,今天早上在哪裏?”那名護衛喝道。

“唉~你僅是羅家的護衛,又不是城主府的官兵,好囂張啊,爺我最不喜歡你這種人,走開,我們兄弟前段時間賺了點錢,想來圖原城看看美景,順便看看能不能泡個女娃兒回去,在老家都知道我們三兄弟脾氣不好,不肯下嫁於我們。隻好四處奔波,運氣好說不定還真能找到個好老婆,哈哈~”起初張欽越說得十分不高興,但說到後來,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

“你們~站住,我還沒問完呢。”護衛喝道。

“有完沒完?信不信揍你們一頓,老子的拳頭可是非常硬的。”周能揚了揚拳頭,道。

看著周能的凶樣,這名領頭的護衛腳步頓了頓,其身後的一名四階丹士護衛在前者耳邊低語道:“隊長,先回去吧,這三人不好惹。”

“好,算你們走運,我們時間寶貴,就不多問你們了。走。”撂下一句話,帶頭護衛帶著四名手下從另一個方向離開。

“別笑。”張欽越低聲說道,“走吧,我們去雲雪湖看看,樣子要做足。”

跟隨羅見的另一名護衛在午後終於被人發現,隻是已死去多時。午後,羅通海、羅覺、羅得、羅民,羅家的中心人物齊聚一堂,說話的內容沒有離開過今日早上的事件。

“中午發現的那名護衛,應該是在見兒被殺之後被人打死,算算時間,差不多在八點左右,按照上午搜查所得,書院附近並沒有實力強橫的三人組出現。”羅覺陰沉說道。

“二弟死得這麽慘,我們居然連凶手的影子都沒看到。哼!”羅民憤恨道。

“大哥,都怪你,假如那名通報的護衛不被你一掌打死,或許我們還能從他口中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現在倒好,見兒的仇都不知道找誰報了。”羅得氣憤道。

“哼,老二,別說我,你聽完之後,幹嘛去了?你頭腦發熱,去找那戶人家,跟他們有什麽關係,用腳趾想想都知道,見兒死了對他們是省下了一些騷擾,可是他們有膽子雇人殺我羅家的人?沒有,現在李城主已知此事,看你怎麽辦吧?”羅覺不甘說道。

“李城主知道又如何,大不了他們的醫藥費有我們出,這事兒不就解決了?”羅得大聲道。

“爹,二叔,你們還是想想對付凶手的法子吧,這麽吵也沒什麽好處?”見到羅覺和羅得爭吵不休,羅民壯膽勸道。

“阿覺,阿得,你們二人不要這麽激動,這事兒必須好好分析一下。凶手很聰明,扔掉兵器,是為了不讓我們從兵器的模樣查到他們,但卻留下了最好的證據,此三樣兵器都不是圖原城內的兵器鋪製造,所以凶手一定是外來人,而且最近一直騷擾我們生意的那兩人不就是一柄厚背大刀和一柄鬼頭鋼刀麽?我想應該是他們動的手,這二人膽子越來越大了,阿民,這件事情由你調查。”羅通海陰沉的聲音回響在議事廳裏。

“是~”羅民起身應道。

“貴客不日後便會離開,我一時沒時間插手此事,所以阿覺、阿得,你們二人一邊安排好生意上的人手,一邊一定要嚴密監控各大城門口的動靜,不能有失。”羅通海再次布置道。

“是~爹。”羅覺羅得異口同聲道。

當夜,月光稀薄,星光暗淡,似乎在為羅見的死而感到悲傷,而作為當事人的金破三人回到孫不會的小院,立即關好門窗,在房間內討論起去留的問題。

“越哥,看今日的架勢,羅家下一步動作可能會封鎖全城,我們該怎麽辦?真按孫不會兄弟的計劃進行?”周能急匆匆問道。

“不能,孫不會兄弟為人不錯,他的身後是歐陽家,我們不能連累他們,還是自己想辦法吧。早知道上午的時候就離開圖原城,到了下午,四大城門口羅家的護衛大大小小不下十人,這要走比登天還難啊。”張欽越揉了揉額頭,無奈道。

“辦法不是沒有,就是擔心會遇到昨日遇上我們的那隊護衛。”沉吟一會兒後,金破道。

“什麽辦法?”張欽越和周能齊聲問道。

“來~”金破示意張周二人靠得近些,低聲道,“化整為零,他們隻知道凶手是三人組合,我們三人分開出城,從其中三個城門出去,諒誰也不會懷疑到哦我們,對不對?”

“妙!難怪你會說擔心遇上昨日遇上我們的那隊護衛,他們知道我們有三人,一旦識破就會很危險。”張欽越沉聲道。

“宜早不宜遲,要走還是早點好,免得夜長夢多。兩位大哥,你們做決定吧。”金破說出他的看法。

“嗯,早些離開,危險性便會降低一些。走吧,冒險一試,周能你覺得呢?”張欽越看向周能問道。

“好,我聽你的。”周能握著拳頭點點頭。

“周大哥,既然決定要走,你一定要記住,在城門口假如被人攔住,千萬千萬不要動怒,那裏應該還有城主府的人,隻要你不出手,我想任憑羅家的人怎麽橫,也不敢把你怎麽樣?最好的辦法就裝傻充愣,答非所問,嘿嘿。”金破出言提醒道。

“金破所言不錯,周能你的優點很多,缺點就是易衝動,這次可是關乎自己的小命,如今兄弟們的仇算是報了,可不能載在這種事情上。”張欽越同樣勸道。

“知道,裝瘋賣傻就行,這點我應該算在行。”周能頗有信心的說道。

入睡前,金破提筆寫了一封信,正是留給孫不會的,信上的內容很簡單:不會,此次前來圖原城,多謝兄弟幾人的保密,同時謝謝你,請原諒兄弟的再次不告而別,放心,我們還是有再次見麵的機會。閱後焚之。兄弟金破留。

信被安壓在茶壺下,金破多看了一眼才回房睡覺。

第二日一早,三人擁作一團,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三個大好男兒在這一分別的時候還是落下深情的淚水。出城後,金破會直接回霧陽縣,而張欽越和周能會在開頂縣會和,去看望一下他們的兄弟,再行離開前往臨城,打算去那裏闖出一片天地。

張欽越從來不擔心金破會出任何問題,倒是他的好弟兄周能著實令其擔心了很久,來到開頂縣的第二天才見到周能,一問之下,原來有人跟蹤後者,後者隻好繞道,等到來人不再懷疑周能折道返回,他才放心大膽的來到開頂縣。這不得不說,周能並不是粗枝大葉之人,還是蠻細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