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八章 虧本的生意
林爍的肢體已全都是機械構造，可以隨時拆卸改裝，那根黑黝黝的隱藏在左腕當中，必然是某種非常霸道極其殺傷力的武器，很有可能會噴射出火焰，甚至有可能是一把經過改裝的手銃。
林飛用真元之力凝聚出來的“劍尖”抵住了林爍的咽喉，林爍也同樣用左腕對準了林飛。
動手之前已經說好了，不過是一場尋常的比鬥，竟然演變成這好樣子，實在讓人意想不到。
林爍的實力本來遠遜林飛，但經過改造的機械之軀讓他具有攻擊和防禦的雙重優勢，屢屢將林飛陷於險境當中，最後竟然鬥了好旗鼓相當難分高下。
這種相互威脅的局麵到底應該算是誰勝誰負？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有節奏的鼓掌聲從大門之外傳來。
“啪”“啪”的拍著巴掌，柳牽機款款而來，不住的大聲讚歎著：“精彩，實在是精彩，好一場龍爭虎鬥，牽機恭賀老太爺萬千之喜……”
“外客麵前，做出如此爭鬥，還嫌不夠丟人現眼麽？全都退下。”老太爺看也不看還在僵持當中的兄弟二人，嗬斥了他們一句之後，旋即換上一副熱情的笑臉：“年結將至，柳副門主登門道賀，不知這萬千之喜從何而來？”
林飛和林爍慢慢的收起架勢，全都默不作聲的退到一旁。
就好像雖有貿然登門的客人一樣，柳牽機的臉上帶著一絲不好意思的微笑，禮數周全的朝著林家人微微蹲身一福，笑盈盈的說道：“都說大少爺林飛是玄武湖林家百年難得一見武道奇才，是家族的希望。今日一番比鬥，爍少爺卻能和林飛鬥個旗鼓相當，林家又添一員虎將，豈不是可喜可賀？”
能和林飛打成僵持不下的結局，確實足以證明林爍的實力。林家擁有了兩個戰鬥力強悍的子弟，看起來確實是一樁天大的喜事。
但老太爺似乎並不怎麽高興：“塞翁失馬福禍難料，柳副門主現在就來道
喜，似乎有些早了。”
“牽機也不專是為道賀而來。”那抹“不好意思”的笑容更加明顯，柳牽機的語氣稍微停頓了一下，似乎是在猶豫該不該繼續說下去，片刻之後才輕聲說道：“明日就是新春，鄙門也要盤賬對賬，牽機隻能做一回惡客，前來請老太爺兌現當日之諾言。”
數月之前，林家曾經許諾過，隻要神機門能夠救活林爍，就可以重新商議肉晶石之事。現如今神機門不僅把林爍救活了，還賦予了他非常強悍的戰鬥力，柳牽機登門就是來討債的——討要肉晶石。
這本就是林家當初答應過的事情，似乎沒有什麽好說的，但老太爺似乎不這麽認為；“我林家雖不是什麽名門大派，卻也知道一諾千金的道理。當初答應你們神機門的條件，就一定會兌現。老朽隻是想問問柳副門主，爍兒真的還活著麽？”
這個問題本身就很奇怪：活蹦亂跳的林爍就在眾人麵前，而且戰鬥力比以前要強悍了很多倍，明顯是活著的，而且比以前活的更好。
柳牽機的臉色微微一冷，旋即換上招牌式的微笑：“爍少爺的身體比以前更加堅固，老太爺剛剛也看到了他的身手，老太爺該不會認為您麵前的這位爍少爺是一具死屍吧？”
“若強要說爍兒已死，確實是昧心之言，若要說他還活著……這也實在是件說不準的事情。至少，我看到的這個爍兒已不是當初的那個爍兒了，甚至已經不能再算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人了。”
“老太爺說笑了，爍少爺當然還活著，而且活的比以前更好更強。難道老太爺見過這麽靈活機敏的屍體？”就好像是在解釋一個根本不需要解釋的道理，柳牽機卻沒有半點不耐煩的樣子：“誠然，爍少爺的肢體已被金鐵機械取代，那是因為當初他的傷勢太重，以前的肉身早已不能再說，所以才幫他換了一副機械之軀。就如同腿腳斷了的人換一條假腿一般，難道老太爺會認為有一條假腿的人不是大活人嗎？”
當時的林爍
確實受傷極重，不僅遍體鱗傷骨骼盡斷，甚至連筋脈都已經斷絕，基本上已不可能複原。給他換上一副金鐵的四肢確實是個沒有辦法的辦法，並非不能接受，隻是……
在他和林爍動手之前，老太爺曾經親眼看到過胸口內部的形態：根本就沒有血肉，而是一副完全意義上機械體。
連心肺都沒有了的人，還能算是人嗎？這樣的“人”就算是還活蹦亂跳生龍活虎，也隻能算是一架機械，最多是一架非常精致的機械而已。
“爍少爺的傷不止是在肌膚骨骼和經脈當中，心肺早已受損，而且受損嚴重，縱是華佗在世也救不得了。”說到這裏，柳牽機的臉上竟然浮現出一抹難以掩飾的驕傲：“鄙門門主窮盡智慧，用南海神龜之肺、蓬萊靈龍之心為爍少爺重新換了一副肺腑，又用終南山的萬年神章木維持住爍少爺的生機不絕。甚至還專門準備了一粒九轉還魂丹以備不時之需……鄙門門主天縱奇才，更主要還是爍少爺福緣深厚命不該絕，所以才能夠借助這機械之軀再次煥發生機……”
“老太爺年紀大了，有些陳舊且又不合時宜的想法也在情理之中。爍少爺全身的肌膚骨骼心肺髒器幾乎全都換了一個遍，聽起來確實有些聳人聽聞，但仔細想想，隻要他的腦子還在，記憶還在，就還是林家子弟，不過是從血肉之軀換做機械之軀而已……”
真要說現在的林爍已不再是以前的林爍，確實太牽強了些，畢竟眼前的這個林爍還有以前的大腦和以前的思維記憶，隻是換了個更加強悍的軀體而已。
作為燕城大豪，老太爺當然不會像市井小販一般在這種細節問題上糾纏，而是問出了一個他最關心的問題：“老朽雖已老邁昏聵，卻也知道那神龜之肺、靈龍之心都是世間罕見的寶物，隨便一種的價值都遠遠超過肉晶石。至於那終南山的萬年神章木，更是無價之寶。貴門動用了這麽多天材地寶，就是為保住爍兒的性命換取我家的肉晶石，這好像是一樁虧本的生意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