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三章 獸群凶猛
成千上萬的機關獸匯集成鋼鐵洪流滾滾向前，仿佛一支紀律嚴明的軍隊，雖然沒有萬人衝殺之時的呐喊，卻比真正的軍隊更能震撼人心。
機關獸的數量雖然眾多，卻沒有絲毫雜亂，在柳牽機的調度、指揮、操控之下，每一隻機關獸都準確無誤的運行在本就應該存在的位置上，發揮出本就應該發揮出來的作用，精細入微如臂使指。雖然所有的這些機關獸都在衝向林爍，卻依舊保持著嚴絲合縫的嚴整隊形，儼然就是一個整體。
千萬隻機關獸如同怒海狂濤，卻又遵循著一定的秩序，讓那片看起來死氣沉沉的黑色混沌氣息產生了一絲明顯的波動。
撞擊、撕扯、飛刃嗡鳴、火焰噴射……
等等所有能夠想象出來的殺傷手段全都以最生動的形式展現在眼前，仿佛一場機關大乘的演練，但林飛等人卻深深的指點，這種形式的演練遠比任何以命相搏的廝殺都更加慘烈。
機關獸或許不如真正的武道高手那麽靈活，卻絕對不會產生任何疼痛、畏懼、退縮之類的情緒。機關獸群僅僅隻是神機門製造出來的殺戮工具，雖然可以收割生命，但本身卻沒有生命，所以根本沒有“怕死”的概念。
從某種程度上來看，鋪天蓋地的機關獸群，和已經被混沌氣息奪去心智的林爍一樣，都是沒有生命的殺戮機器。
這是機器和機器之間的對抗。
撞擊的轟鳴，爆炸的劇烈，和飛刃的破空聲夾雜在一起，仿佛一場宏發無極的序曲。
在柳牽機的操控之下，遮天蔽日的機關獸群仿佛滾滾洪流，早已將林爍徹底淹沒。
隻要親眼目睹了機關獸群的可怕攻擊力，才會產生最真切的震撼，不管是林飛還是白修睿、雷無袖，都有種汗流浹背的感覺：三大世家都曾把神機門當做最大的假想敵，而燕門的建立在很大程度上就是為了對抗神機門。現在看來，所謂的對抗完全就是一廂情願的天真想法。如果三大世家真的和燕門撕破臉的話，無論是不是已經聯合起來，都絕對不是神機門的對手，完全就是以卵擊石。
就算是三個
雞蛋聯合起來，也不可能撞碎堅硬的頑石。而且神機門絕對不是頑石，而是一座高山。
不論什麽樣的高手，陷入這仿佛汪洋大海般的機關獸群當中，都不會有任何生還的可能——絕對沒有。
就算是把三大世家的所有力量都集中在一起，也抵擋不住機關獸群的一輪衝擊。而且一輪這樣的衝擊過後，隻怕連一具完整的屍體都不會剩下。
或許，這種震撼僅僅隻是因為實力和境界的太過於低微的緣故，因為麵對同樣的場景，乾元宗主並沒有流露出驚訝、震撼的神色，依舊神態如常的和神機門主閑聊著：
“這洶湧如潮的機關獸群，用來對付一般的江湖人，絕對綽綽有餘。就算是我……遇到了這種場麵，也隻能落荒而逃……”
“海川兄過謙了，海川兄的武道修為雖還未達超凡入聖之境界，也不會將這些簡陋、粗鄙的機關之物放在眼中。”
“簡陋？粗鄙？或許這是鄭賢弟的謙遜之詞，卻也道出了這機關獸的缺陷。以我看來，機關獸的長處就是沒有疼痛、恐懼等等情緒，也不存在體力消耗的概念，更無所謂死亡……若是用做輔助，顯然是個非常得利的助手，但若是以完全的機械形式衝上去……似乎真的比不上武道高手……”
機械獸群的力量、速度、耐力等等各項指標，都遠遠超過人力，但卻始終缺少隨機應變的靈活。麵對真正的強敵之時，呆板、僵死的缺陷就會暴露無餘。
“海川兄所言甚是，所以我才一力追求真正的機械生命，而不是這種僵死不知變通的簡單工具。好在我根本就沒有指望利用機關獸群戰勝林爍……”
這麽多的機關獸，僅僅隻是神機門探路的石子，唯一的作用就是尋找林爍的弱點，至於能不能取得最終的勝利……神機門主從來都不會那麽天真。
連嶗山派莫掌門和蜀中唐門都幹掉了，說明林爍的實力已經高到了一個讓人恐懼的地步，單純數量上的優勢根本就不會發生質的改變。
站在高高的涼亭之上，可以把整個戰場上的情形看的清清楚楚：在千百個機關獸的撕咬、衝擊之下，林爍那小小的身軀仿佛就是
顛簸在驚濤駭浪中的孤舟，不時別強壯巨大的機關牛撞的飛上高空，又被機關虎大力撕扯，同時還承受著無數飛刃的反複切削和機關犬的自爆攻擊。
如果林爍還是一個正常人的話，不論他的身手有多麽敏捷，也不管他的實力有多麽強悍，在這種飽和攻擊之下，早已經稀爛的連一塊完整的骨頭都找不到了。
但林爍根本就不是正常人，甚至已經不能再算做的人，至於他是不是一個生命都說不準，自然不能以常理度之。
雖然林爍的衣物已經在無數次的反複撕扯、燃燒中破壞殆盡，雖然他的身體承受了無數次致命的打擊，但每一次被撞擊、踩踏、焚燒過後，依舊可以保持著原本的速度不緊不慢的戰力起來。
就算是林爍已經成了刀槍不入的機械之軀，就算他滿身金鐵，但是在這種程度的反複攻擊之下，身體也出現了巨大的破損。
他的手臂似乎折斷了一條，根本就抬不起來，另外一條手臂以一個古怪而又詭異的角度扭曲著，甚至連他那完全由精鋼打造而成的腦殼，也塌陷下去很大一塊……
但這一點都不妨礙林爍一次又一次的重新站立起來，好像沒有受到絲毫影響般盯繼續頂著機關獸群的飽和攻擊前進，前進，再前進……
“林爍的軀體是我親手製作，沒有誰比我更了解他的身體構造和技能，到了這種程度，其實他的機械之軀絕大部分都已經破壞掉了……看來，支撐林爍生命的早已不是機械，而是那股強大的混沌氣息。他已經不再是機械生命，而是邪魔。看來隻能采用釜底抽薪的方略，徹底毀掉混沌氣息的載體了。”
就好像是一個技藝嫻熟的工匠在費盡心機之後卻製造出一個並不合格的廢品一樣，雖然有些惋惜，卻沒有半點猶豫：
“銷毀他吧。”
在神機門主的心目當中，林爍僅僅隻是一個試驗品，而且是一個失敗的試驗品。
試驗品，根本就沒有生死的概念，所以這不是殺死，而是銷毀！
“是，門主，看來也隻能銷毀了。”
柳牽機伸出一根手指，按下了總控台上那個黑色的按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