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五章 唏噓帝國
“老子都不稀罕騙你，反正你愛信不信。”很難相信，那張滿是白毛的狐狸臉上竟然浮現出一抹毫不在意的表情：“老子要是扯謊的話，隨隨便便就能說的天花亂墜比真的還要真……”
“既然你能奪舍到一隻狐狸的身上，既然你能存活千萬年，必然神通廣大法力無邊，為什麽連自己的肚子都填不飽？連捕魚這種小事都需要我來做？”
“說你是白癡，還真是高看你了，你小子連白癡都不如，簡直就是沒腦子。”狐狸望向林飛的目光就好像是在看一個傻子：“你知道這個陵墓有多大嗎？你知道維持這麽大的一個陵墓需要多少法力嗎？”
千年帝國的皇家寢陵早就應該在那場毀天滅地的災難中化為廢墟沉入汪洋大海，卻保存至今，原以為是有一個龐大而又精密的法陣，聽狐狸話裏話外的意思，卻滿不是那麽回事。
“你不要告訴我這個寢陵一直都是你用法力在維持著，而且已經維持了千萬年之久。”
“不是我在維持這個寢陵，難道是你？”狐狸講話的語氣就好像是在說起一件最普通的小事：“要不是老子耗費神魂精魄之力維持至今，這片偌大的寢陵早已沉入海底了。隻要老子稍微收回一丁點的法力，海水馬上就會倒灌進來，你和你的那頭蠢龍，全能得沉到水底去喂魚……”
這句話雖然說的輕描淡寫，卻把林飛震的目瞪口呆。
用自己的真元之力，強行把已經淹沒在北海之中的皇家寢陵保持著完好的形態，而且已經維持了千萬年之久，這股力量到底有多麽龐大深厚，已經遠遠超出了林飛的想象力。
“你……這個……若真如你所言的那樣，是你在維持著這個寢陵的存在，你的功力肯定已經到了大羅金仙的境界……”
“老子不是神仙，也不稀罕什麽狗屁的神仙，老子就是一個守墓人而已。”狐狸撇著嘴說道：“帝國全盛之時，金仙多如狗，武聖滿街走，這有什麽好稀奇的？”
祖廬島上到處都是飛升境界的高手，本已經讓林飛無比的震撼了。這隻狐狸又說出
“金仙多如狗，武聖滿街走”的話語，更把林飛震撼的無以複加。
雖然這句話本身可能有很大程度的水分和誇張，但也並非全都是牛皮：能夠把大陸高原變成汪洋大海，這份毀天滅地的能力，若不是集合了無數金超級高手的實力，是萬萬無法做到的。
“你的嘴巴張那麽大做什麽？不必做出這種驚駭的樣子，以前的帝國時期，天地元氣遠比現在充沛，確實有很多很多的高手。隻因為那場災難，改變了天地形勢，元氣才會日漸稀薄……老子都不想再提起那個時代的事情了……”
充沛的天地元氣一定會孕育出更多的超級高手，這是一個必然。但是現在……
就算這隻狐狸曾經是金仙級別的高手，但他終究不是真正的神仙，隻不過是一個修為非常深厚的高手而已。
無論狐狸的實力有多麽強悍，終究不可能象傳說中的神仙那樣全知全能。
維持這麽大的一個寢陵不被淹沒，而且已經維持了千萬年之久，已經將他的真元消耗殆盡了，已經抽幹了他的所有能力，假以時日的話，當狐狸的再也無力維持的時候，這個寢陵也就會不可避免的崩潰了。
“能維持多久算多久吧。”狐狸發出一聲無奈的歎息：“其實仔細想想，我這麽費心費力的維持一個寢陵，真的挺無趣也挺無聊，但我覺得這就是我存在的意義。雖然我的真元已經消耗殆盡，到時候必然是一個身死道消的結局，而且這個寢陵也肯定會不可避免的崩潰，我的努力其實改變不了什麽，但我覺得我應該這麽做。”
做應該做的事情，而不計較代價和付出，這也是一種灑脫。
那個強大帝國早已經滅亡了幾千年，卻還有最後的一個守墓人守護著帝國的陵墓，而且守護了這麽久，這已不能僅僅隻是盡忠職守了。
“除了守護寢陵之外，你就沒有想過要點別的事情？”
“想過呀，怎麽沒有想過？老子又不是木頭，心中的想法比你一點都不少。”
“老子曾經想過殺上祖廬島，將叛變了帝國的家夥們殺個幹淨。老子也是過返舊大陸，那那些興
風作浪的妖獸全都幹掉……”
“但我沒有那麽做，主要是因為我沒有那個實力。”
“恐怕主要還是因為你一旦離開這裏，陵墓就會崩塌吧？”
狐狸無奈的點了點頭：“在這麽漫長的時光裏，其實我早就把很多事情想的很清楚了。妖獸的崛起，其實是一個必然，是一個誰都無法阻止的必然……”
從人們賦予妖獸能力和智慧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注定了今日的結局。
作為一個智慧種族，不可能永遠都以人類炮灰的身份存在，它們一定會尋找機會推翻帝國，這僅僅隻是一個時間問題而已。
而三大長老的反叛，在給與了帝國最後一擊的同時，也給了妖獸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對於最終毀滅了帝國的妖獸，狐狸並沒有多少恨意，因為他早就看透了這個問題：在長達千年的戰爭中，妖獸們為了帝國浴血廝殺，已經付出了太多的鮮血和忠誠。
忠誠從來都不是永恒的，當帝國已經開始崩潰的時候，任何一個智慧種族都會趁機崛起。和帝國一起毀滅還是從帝國身上撕扯一塊肥肉壯大自身，這是一個最簡單不過的選擇。哪怕是有重新開始一千次的機會，妖獸也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後者。
三大長老的背叛，是帝國最終崩潰的導火索，狐狸當然痛恨那些背叛者，但卻不會和他們為敵。
因位狐狸本身是一個人，站在種族的立場上，帝國毀滅或許並非完全不能接受，但人類這個種族卻不能毀滅，至少祖廬島一直都代表著整個人族的利益。
“帝國曾經輝煌過，也掙紮過，最終還是不可避免的毀滅了，這是天道，誰也無法阻止的天道。我不是複仇者，而是守墓人，帝國最護的守墓人。”
“這片記載了帝國輝煌證明帝國曾經存在的寢陵會不可避免的崩潰，關於帝國的一切都會煙消雲散，而我也會死去，因為我知道自己已經堅持不了多久了，這也是天道……”
就在林飛為狐狸和他的執守而長籲短歎之時，狐狸猛然跳了起來，尖著嗓子高聲大叫：“蠢龍，別碰那個東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