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燕英和慶君齊心把擱置了多日的茅草屋給打掃了一遍。之後赫連燕英去準備飯,雖然以前是大小姐,但是這些日子因為都是親手為慶君做東西吃,所以也練了幾分廚藝,農士見慶君閑了下來,對慶君道:“你跟我進來。”

農士帶著慶君進了茅草屋北麵的最裏間,指著擺在桌子上的無字牌位對慶君道:“跪下。”慶君雖然不解但還是依農士之言,規規矩矩的跪在了無字牌位前,慶君剛跪好就聽農士厲聲道:“今日我告訴你之事,不可對任何人提及,知道嗎?”慶君頭一次見農士這樣狠厲的樣子,知道自己的師傅大概是要告訴自己什麽秘聞了,所以朗聲說道:“弟子定謹遵師傅的話。絕對不向任何人提及師傅今日之言,如違此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農士滿意的點點頭說道:“我相信自己的眼睛的,你定是一個謹守誓言的好孩子......唉!...”慶君被農士說的不好意思,剛想謙虛幾句,不想農士卻是語氣一轉,歎了一聲,慶君見自己的師傅像是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不敢打擾,隻好老老實實安安靜靜的跪在那裏,農士過了好一會才接著說道:“君兒,你麵前跪的牌位是我師父的牌位,也就是你師祖的牌位。”慶君聽說是自己師祖的牌位跪得又恭敬了幾分,麵上卻也露出了更多的不解,既然是自己師祖的牌位,怎麽沒有寫名字呢?

農士像是沒有注意到慶君的迷惑,自顧自的說道:“我本名叫做神農姬,是神農氏一族的族人。神農氏是上古傳承下來的醫族。與鑄器一族的匠族魯班氏和占卜一族的靈族伏羲氏同為當世最為久遠的古族。

千年前,天下紛紛繞繞,大唐太祖唐驚天趁勢而起,雖然發展迅速,卻是在眾多軍閥中相對較弱小。手底下的頭號謀臣諸葛計獻策,征用三大古族,醫族救治傷員,匠族打造武器,靈族占卜吉凶,辨別氣候。唐王欣然同意,三大古族雖然也有幾分實力但是又怎麽抵得上手握雄獅的唐王呢!三大族長為免滅族之災,隻得同意出族人幫助唐王打天下,唐王有了三族的幫住,幾次與其他軍閥的大仗都是完勝,唐驚天子自從見識了三大古族的實力,便下令三大古族的族長讓他們舉族遷徙到自己的地盤,但是三大古族到底是故土難離,拖延之間卻是差點為自己帶來滅頂之災,因為唐王的勝利三大古族暴露在了其他軍閥麵前,其他的軍閥見三大古族竟是有這般的實力,皆是紛紛征用三族的族人,順了郎情,失了嫂意,三大古族的族人被迫在戰場上自相殘殺,這爭奪天下本就是一將功成萬骨枯的事,三大族長眼見自己的族人日複一日不斷的減少,相互之間猜忌不斷,心痛不已,終於忍痛做出了一個決定,那就是放棄已經出世的族人,舉族歸隱,避世不出。三大族長各自選定了方向,帶著剩下的族人巧妙的逃脫了各路軍閥的眼線,從此隱蔽在人跡罕至之所。

如此之後,三大古族總算是免了滅族之禍,但是也埋下了隱患,幾年之後,唐王勝利得到天下,開始大封有功之臣,那些被三大古族遺棄的族人也不例外,雖然這些族人隻是十存一二,但是卻個個算得上精英,那些幫助其他軍閥的三族族人唐王也是既往不咎,這些人得了唐王的賞賜,帶著衣錦還鄉的興奮回到了曾經的家園,卻是人去屋空,這些人看著當年遷徙留下的種種蛛絲馬跡,一下子明白了自己的處境,竟是被自己的族人遺棄了。無家可歸,這些人怎麽受得了。讓他們出去的是族人,遺棄他們的人也是族人,這些人頓時在心中滋長了無數恨意,為了複仇報複,這些人推舉當時在這些人裏武功最高的神農不白為新族長,成立了遺棄一族,娶妻生子,繁衍子孫。立族訓以把三大古族從世上抹除為每個族人的使命。

恩怨自此而成,一代又一代,雖是同根,卻是相見相殲。好在遺棄一族,並不能找到三大古族的隱居之所,所殺的人不過是些不甘寂寞出來闖**的古族族人而已,這些出來的古族族人出來之前卻是會被族長用秘法,消去記憶裏的族群之所在處,這是醫族當年的族長所創秘法,亦是被匠族和靈族的族長學去,成了三大古族每代族長傳承的標誌。因為有這些措施,所以這麽多年還算相安無事。”農士像是講累了,又像是在緬懷,麵上似悲似喜。慶君跪在那裏仔細聽著自己師傅的講述,心雖然有無數疑問,但是也知道此時不是問的時候,所以保持著安靜。

農士道:“五十年前,在醫族隱居之所,族裏為了保證醫族的傳承,所以每三年都會舉辦一次年齡在十五歲到十八歲的族人之間的比試,這種比試與現在江湖上的比試不同,並不是爭權奪利,優勝者所得的獎賞不過是可以在族長身邊學習醫術,畢竟我們世代生活在此,民風淳樸。但是因為勝利的人能夠在族長身邊學習高深的醫術,所以卻也是族裏每個孩子最最重視之事,我那年十八歲,跟隨著適齡的族人,一起參加了這個比試,比試的內容是醫理,辯藥,武學。我僥幸得了第二名,與獲得第一名的師兄神農百一起跟隨師父也就是當代的醫族族長神農老人學習醫術,雖然我的武學醫術進境緩慢,卻是勝在生活平靜,每日裏讀書、習武、采藥、煉丹,周而複始。師兄神農百卻是與我不同,不單醫術日趨高明,而且武學上的進境也勝我良多,看著師傅每次看師兄的目光,我知道師傅有意把自己的族長之位傳給師兄,我卻並不嫉妒。”農士的記憶像是放開的閘門,許多自己以為已經忘記的事情蜂擁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