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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姬靜真不知他該驚呼還是裝淡定。

他以為是豐隆的那家夥,居然是大名鼎鼎的句龍?那麽說,他(帶著人馬)跟句龍打了一架?天啊,這還隻是小地震,沒給他鬧個山崩地裂,恐怕已經算是他的運氣極佳了?

“小天子,你沒事吧?”齊燕妮摸摸姬靜的額頭。

姬靜搖頭,認真地答複說:“不,相反,朕現在覺著……有些莫名地自得?”

“哈?”這回換齊燕妮不明白了。

姬靜撫著胸口琢磨。一想到自己居然揍到了句龍,他心中就癢癢地,好像做出了多解氣的大事一般。真是不試不知道,一試嚇一跳啊。要是以後有機會揍後稷,會不會感覺更好?(喂!)

他按住自己的臉,以免得意忘形起來,沉穩道:“既然如此,朕應當前去探望句龍才對。”

“可以麽?”齊燕妮提醒道,“不能見麵就打架哦?”

姬靜無奈地說:“唉,巫蘇,你莫要總將朕當做小童啊,該怎樣應對,朕心中有數的。”至少接人待物不會比老愛亂蹦躂的巫蘇差就對了。

齊燕妮打量他,評價道:“嗯,雖然看上去是大小夥子……”

算算歲數,姬靜也差不多十八九歲了,放在現代,正是大一的年紀,要再說他是小天子,恐怕的確不太合適。但齊燕妮一開始見他的時候,他就十四五歲半大不小的,跟句龍擱一塊兒好像還能打起來的樣子,現在不是正巧打起來了麽,她的估測沒有錯誤嘛。所以在齊燕妮心目中,姬靜真沒長大過。

姬靜認真要求道:“往後稱呼朕,莫要再加上那個小字。”

“好罷,既然你堅持的話……反正我是沒差的。”齊燕妮無所謂地聳肩。

姬靜繼續提出要求:“往後朕稱呼巫蘇,也可以不用帶那個巫字,對了,巫女叫什麽來著?”巫蘇二字而言,巫字是定性,也是職務,連在一起喊,結構就如同召公虎一般,本來便有尊敬的意味包含在內。姬靜希望能叫得更親密一些,最好是來個小名什麽的……

齊燕妮不假思索道:“好啊,你叫我齊燕妮也可以的。”

姬靜聽了,在嘴裏念叨幾回,皺眉道:“這什麽亂七八糟的名號……朕還是喚你巫蘇較為妥善。”

“……什麽叫做亂七八糟?你怎麽跟豐隆一樣討打!”齊燕妮不爽地抱怨起來。

本來就是嘛,哪有巫覡家的女子叫這樣輕浮的名字!姬靜隻敢在心底駁斥著,麵上無甚波動,應了聲:“原來豐隆是這樣的人麽,大概常常惹得巫女不滿動怒了。”

齊燕妮一聽,立刻深有同感,點頭道:“那是當然!他特別能惹事生非,隨後一定抵死不認!最沒風度的是,他可以不要麵子地跟女人吵起來,還會打女人!你說,有這樣可惡的人嗎?”數落到後來,她禁不住又想起豐隆的諸多壞處,連鼻子也要氣得紅起來了。

姬靜望著她,心中突現一絲不知緣由的觸動。

他不解地說:“既然豐隆這麽差勁,巫蘇你就不要管他死活了。你說哪怕找到人,也不過就打算遠遠地看上一眼,確認他過得如何而已——對一個如此討厭的人,你這是何必呢?”

齊燕妮撲哧一笑,轉身端了麵碗,對著姬靜吃起來。

吊胃口是不好的行為,而且對於姬靜來說,隻有他吊別人的胃口,別人欺負他的情景是不該出現的。

“巫女,你別不應聲,朕問你呢。”

“我再說你是小孩子,你肯定不樂意聽了唄。”齊燕妮笑道,“但是要問出這個話來,你就還是個小娃娃。人家跟你抱怨豐隆怎樣怎樣,你就當做除此以外豐隆沒別的好處了?”

“……有麽?”

“隻是覺得沒必要跟你說他有多好玩而已。”齊燕妮一麵想,一麵說,“他長得不算難看,越打量,就會越覺著可親,正巧他的性子也自來熟得很,跟他的臉恰是一對。呆在他身邊的人啊,不知不覺就變成他的親友了,然後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我就覺著他挺可靠的,天塌下來,他都能硬拗出辦法去撐,這一點,誰也比不上他。”

“是麽?”姬靜低頭攪拌有點涼掉的麵條,心裏覺著堵。

齊燕妮道:“這樣一個人,討厭過,喜歡過,咒罵過,親親熱熱過,朝夕相對過,同生共死過……已經不能簡單地說是因為他的什麽而喜歡他了。總之我有點對不起他,要是能找到人的話,我要好好地保護他,直到他重新回到雲師的位置上。”

姬靜放下竹筷不吃了。

他跟前的麵條已經凝起油塊,不知為何,齊燕妮碗裏的,卻仍還一副熱氣騰騰的模樣。

姬靜別開臉,道:“那個叫豐隆的家夥,未免太好運了。”

齊燕妮誌氣滿滿地笑起來:“有麽?遇上我算他倒黴,不過他會一直倒黴下去的,因為我會一直找他,直到從人海中把他揪出來為止。”

“然後捏死他。”姬靜悄悄嘀咕,當然,沒敢讓齊燕妮聽見。

兩人一時安靜下來,一人猛吃,一人糾結。

姬靜沒好氣地瞪著自己的食案,決定連四夷館與楚國一起討厭……雖然他本來就挺討厭荊蠻的,但過去還隻是北狄東夷西戎南蠻的範圍性厭惡,沒上升到破壞他戀愛被馬踢的程度去——而現在已經是後者了。

他這邊正在鬱悶,也忘記自己方才說過要去探望句龍了,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飛速由遠及近而來,驚了他一跳。

啪地一聲,竹門被推開,撞到牆上。

齊燕妮也給嚇到,趕緊轉頭。

來者竟是句龍。

隻見他一手握著佩刀,一手指向屋外的西方,對姬靜怒道:“王!你在這裏作甚!你拜的大夫被蠻族殺了,你知道嗎?”

“句、句龍?”齊燕妮不知道他在說什麽,驚恐地望向他的刀具,隨後將自己的食案往後挪了挪(……)。

句龍繼續道:“先王在的時候,西戎殺秦氏眾人,你遣秦公伯之子替同族報仇,臣未曾多言,但戰事失利,反倒長敵者士氣,露出中原怯相——這必定是大王你不留心祭祀先祖所造成的惡果!如今還與西戎的巫女私會,又是什麽道理!”

姬靜聽了句龍的話,立刻明白對方在指什麽。

他確實派秦仲去打西戎了,當然,這個西戎並不是西王母那支,離得還有點遠,所以不能算是巫蘇所屬的部族吧?這樣想著,他看了齊燕妮一眼。

句龍是管土地的巫覡,若是出現戰敗什麽的,他當然有資格指責姬靜。

但姬靜隻是減少了部分供奉,又廢了以前給先祖吃的公田而已,沒有更大的舉動,他是可以反駁出好幾條論點來的。望著句龍憤怒的雙眼,姬靜想了想,先不吭聲,如同默認了一般。

在這裏與句龍爭辯有什麽好處,且讓對方自己蹦躂去,他不奉陪就是了。

句龍道:“既然知錯,立刻恢複供奉的數量!應分送的朝貢,調派的人手,也不能再短少!”

姬靜對他說:“土正(此處為官職,指句龍)教訓得極是。這樣吧,朕先回宮,與眾卿商議之後,再做決定。”

句龍麵上仍是覆著寒霜,對姬靜沒有好臉色,但他沒多說什麽,轉頭對齊燕妮道:“巫蘇,立刻回社稷祠!”

“啊?”齊燕妮當他倆在商量什麽國家大事,自然跟她沒關係來著,誰知道句龍這又是火藥爆到旁人身上?打敗仗是很鬱悶啦,但她可不接受遷怒:“為什麽突然要我回去?”

“你曾經是巴的巫女,後轉到荊蠻處,如今更是西戎部族的巫覡!你說,本官為何喝令你立刻回社稷祠?”句龍怒道,“立刻返回,不得拖延,否則以奸細論處!”

齊燕妮跳起來:“等等,你手上又沒有什麽憑據,為啥突然指我是奸細?”

“需要憑據麽?”句龍冷道,“當初你是如何潛入王宮重地,有何目的,可以解釋?”

——啥?

提起此事,原本氣勢洶洶的齊燕妮頓時卡殼。

她居然將這茬給忘記了。

說起來,齊燕妮畢竟不如後稷巫鹹等人的厚顏,可以麵不改色地說胡話,她心虛之後,立刻就蔫了下去,乖乖坐好,不再爭辯。“好嘛,我這就回去……”

句龍瞪她。

姬靜看不下去了,上前對句龍道:“土正,不如隨朕回宮議事?”

“不行。”句龍立刻拒絕。

“為何呢?”姬靜詫異。

“臣形貌年幼,隻能跟從在棄左右,以仆從姿態出現,不可獨立現身於眾姬(指姬姓的周族)之前。”句龍簡單解釋一番,又道,“臣押送敵方巫女回祀廟即可。”

“……嗯。”姬靜對他所言的敵方二字很有意見,但為了巫蘇在社稷祠裏不被句龍往死裏整,他還是適時隱忍了。

走近齊燕妮,姬靜悄聲道:“巫蘇,非常時期,請多保重,勿要衝動。”

“好,我知道。反正又不關我的事。”齊燕妮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