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烈火燒(7)

“為什麽綁架我們?為什麽要害我兒子?”不知道什麽時候,紀年羹醒了過來。本已經人到中年的他,更加的憔悴。他看著自己的兒子,怒從心起。任何父母都是見不得這樣的場景的,他沒有被束縛住嘴巴。陰沉的狠厲,從聲音中傳來。

“是他叫我的。”杜仲來了興趣,扔開手機站了起來。有些好笑的看著紀年羹。

紀年羹從來教過兒子任何東西,屬於時代拋開的就已經過時了。兒子為什麽會叫一個這麽凶惡的東西?

“你自己一生幫人算命,有沒有算過你兒子的好奇心?如果不是你名聲太大,算命太準,他也不會產生好奇心。也不會想學法術,做著將來撒豆成兵、點石成金的夢想。以至於自己召喚到惡鬼,也不知道。”

紀年羹看向自己的兒子,這是人生的弄巧成拙嗎?

以為是紀如許不樂意學,而不傳授。而沒想到是他的好奇心和好高騖遠。

“就是一點騙人的把戲,有什麽好學的。你要是想學,告訴我,我還能不教給你嗎?”紀年羹如此疼愛自己的兒子,他要什麽沒給過?撒豆成兵、點石成金肯定是不能,但是命盤的這點本事,還能會看的。

“把戲?把戲一眼能看出帝王星來?”杜仲懷疑這話,他自己會相信嗎?不過本就是笑談,還是不要當真:“我當時隻是路過,看這個年輕人對著符紙練的認真。鬼可是很講信用的,他想要,不如我就成全了他。你知道你兒子的夢想嗎?他想燒死樓裏的所有人,我問過他,是真的。”

紀年羹無論如何是不相信的,但紀如許悔恨的眼神,對這個鬼的厭惡更深一層,對他的話卻是更信了一分。

“原來你一直都不了解你的兒子?是不是一直看他很乖?我告訴你,知道你夫人怎麽死的嗎?就是他自作聰明用往生水給弄死的,你太太本來還有救的,知道往生水是什麽東西嗎?是送人送鬼去地府的東西。那天他還一直告訴我說,老頭子太吝嗇不舍得教。等他練成點石成金的法術,一定不給你一分錢。”

“我告訴他要一步步的來,先學會用火怎麽樣?”

杜仲陰陽怪氣的複述他知道的故事,給紀年羹複述一個他不知道的兒子。

紀如許是悔恨如山,他無法為自己辯解。眼淚還在流淌,流淌在臉上被灼傷過的地方疼痛萬分,如今的一切,對他來說,也許更像是報應。他招惹了魔鬼而不自知,是他的自以為是害了自己害了父親。

“知道我是從什麽地方來的嗎?千年前的長白山火山,知道我在紅蓮地獄待了多久嗎?幾百年。我等的就是一個機會,讓我成長、讓我進化,給我力量。從地獄逃出來,那些巫女總是畏首畏尾的什麽也不敢做,正好就遇上你兒子,這也是我的機會。讓我的火焰可以媲美紅蓮業火,就算再去紅蓮地獄,我也不怕了。哈哈哈哈哈.”

杜仲笑的猖狂,也是到了他笑的時候。也是他可以得意的時候,待在永無日光的地獄裏,巫女讓他過著囚禁一樣的生活。這簡直就已經是人間仙境了,是人間最好的奉獻。

紀年羹淚流滿麵,看著不爭氣的紀如許,他又何嚐不是悔恨,可惜已經太晚。

“我要殺了你。”紀年羹咬牙切齒的告訴杜仲,他背後的手不知道什麽時候解開了繩子,站起來衝向杜仲。怒氣和恨,已經衝垮了紀年羹,如果他不做點什麽,也會崩潰。眼前這個人就是個惡魔,他是傷害紀如許的罪魁禍首,是他**了紀如許的縱火。

杜仲臉色一變:“就憑你?不如就讓你看看我的能力,看看幾十個人帶給我的能力,還有我的火。”火焰在杜仲的皮膚下醞釀,似乎隱藏著岩漿。燒裂他的皮膚,燒碎他的衣服。杜仲渾身都被火焰圍繞,火焰裏的他黑漆漆的宛如木炭,火山中出生的鬼,沒有自己的麵容。也從來沒有過,杜仲這層皮,也許都是別人的。

他張開嘴,灰從嘴裏噴發出來。伸手集結了火焰,直直的衝向紀年羹。

一陣悶熱的氣場讓李易之睜不開眼睛,他能感覺到熱度。似乎也能連帶自己給燒化了一樣,汗水直流而下。

待熱氣退下,紀年羹的屍體在角落裏燃燒,很快就熄滅,剩下了骨灰。

杜仲已經換了一套新的衣服從房間裏出來:“為了見女士,總不能太失禮,是嗎?”

他對著李易之說的,但是不需要李易之的回應。

撥通電話的時候,李易之就猜到杜仲是要馬度雲過來。他的目標還不夠,或者一開始就是馬度雲?

線索在李易之的腦海中飛快的旋轉。

一直出聲掙紮,想阻止電話的接通,想阻止馬度雲過來。但掛上電話,他仍然無能為力。現在為止,杜仲是個贏家。

“你認識馬瀟瀟和周木辭?”不知道什麽時候,李易之嘴上捂著的紗布忽然掉落。他聲音冷靜,帶著沉著的問。

“嗯。。”杜仲回頭,他低著頭:“看來你不是外麵說的廢物,還是有點本事的。”

“不,隻是你綁的太鬆了。我也隻是想要聽聽故事。”李易之抬起頭想證明自己沒有說謊,甚至露出了笑容。他是從來不吝嗇笑容的,又不是慕容野和李酒酒。

“聽什麽?”

“馬瀟瀟和周木辭,還有。我們兩年前去長白山跟蹤我們的,是不是你?”他也同屬於長白山生長的,和華秋她們一樣熟悉那個地方。那麽那時候李佳木都追蹤不到就說得通的,那是杜仲的家鄉,自然會保佑他的。按照杜仲口中所說,那時候它還受著地獄之火的傷,弱小的讓人找不到也是有可能的。

“是我。從那時候起,我就想要殺了馬度雲,殺了你。可那兩個女人,總是多事。不讓我動手,這次就不需要他們動手了,我自己來就行了。”也因為不讓動手,她們說到了療傷更是無從談起。要不然,也不用借用一個陰陽先生的廢物兒子的手來幫助自己,不過這也是一個好機會。以後就不用聽那兩個自以為是的巫女的話了。

“你們還有什麽人?”

“你想知道什麽?雖然我不和她們是一路的,但我可不出賣曾經的隊友。”杜仲抬頭望天,自己還是很有原則的。

“慕容野和李酒酒都不在,甚至我大表哥也不在。你覺得我有機會走嗎?還有小雲,她最近生病了,就算不生病也是個半吊子,能打得過你嗎?不如讓我死個明白。”李易之越說越冷靜,很多事情從這一刻開始對上號了。

“你猜測什麽?”

“我猜是夫褚。這頭天界神獸,對你們還好嗎?”李易之別過頭用肩膀擦了一下臉上的血跡,盯著杜仲。